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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危险旅程(2)

他试图向张老头询问丁蕊的行踪,但是张老头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严铮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满了字母“Z”,这个字母就是那段视频的结尾处有人做的一个手势。

丁蕊到底去了哪里?或许是一个人出去寻找线索去了。想到这里,严铮也出了门。他没想到白天的时候,家家户户竟然还是紧紧关着大门。这里住户不少,却都足不出户。他们像是惧怕什么似的躲在屋里,即使出门,也要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匆匆地出来然后再匆匆地回去,仿佛在藏掖着什么秘密,整个村子如同废墟一般寂寥。

找了很久,严铮都没有找到丁蕊的踪影,他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早知道这样,他应该提醒她不要单独行动。

严铮觉得他不能离开,只要离开,那么丁蕊被找回来的概率就变得微乎其微。

他没有找到戴棒球帽的小东,也没有再见到那个叫做阿韩的男人,他们仿佛蒸发掉了。

回到住处之后,他躺在床上研究丁蕊留下来的纸条。他始终猜不透这个诡异的字母“Z”到底代表着什么。

想着想着他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了半夜。他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最后被一个噩梦惊醒,他噌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原来是梦。”他定了定神,准备出去洗把脸,却发现张老头正在悄悄出门。严铮觉得事有蹊跷,便跟了出去。

他发现此时张老头的动作变得异常迅速,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严铮跟着他进了后院,发现他在地上来回摸索了半天,接着拉出了一个扣环。

一扇木质的拉门被拉了起来,张老头钻了进去。严铮藏在暗处,他没想到这宅子的后院里还藏有这样一个密道。

看来这村子确实非同寻常——

张老头大半夜的到这里来做什么?鬼鬼祟祟的,肯定是有什么秘密。那密道下面又藏着什么?想到这里,严铮便跟了过去。

他小心地拉开那扇木门,一股诡异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凭着感觉,顺着楼梯慢慢走了下去。

二对一丁蕊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从这个小房间里逃出去,她不知道是谁,又为了什么把她关到这里。

突然,她听到有脚步声朝着这个方向来了。她紧张起来,门被打开的瞬间,一道刺眼的光线射了过来。丁蕊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张老头。

“张爷爷?”丁蕊惊讶地叫道。而对方却突然变了一副嘴脸,竟然开口说话了:“小姑娘,快点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让你飘飘欲仙。”

丁蕊立刻意识到不对,她不断朝后退着。张老头突然凑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她被拖到了地上。少了白天的温柔体贴,现在的张老头更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丁蕊惨叫着,但是声音被淹没在了巨大的黑暗之中。

“省省吧,没人会来救你的,我们的新药正需要你去试验。如果你不行的话,回头再把住在上面的小伙子弄下来也不迟,你们来到了这里,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丁蕊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却隐约听出了一些端倪。看来这里是地下室或者地窖之类的地方,他所说的新药是什么,难不成要拿自己做试验?

来不及多想,身体便被拖出很远,她渐渐地没了力气,任由这个恐怖的人摆布。突然,她听到一声惨叫,确定是张老头发出的,紧接着他又发出沉闷的一声,便再没了动静。

丁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气喘吁吁地坐了起来。一道手电筒的光芒射了过来,她本能地一躲。

“丁蕊,是我。”一个温柔而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听出是严铮,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扑了上去,哭着说,“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快要死了。”

严铮一颤,他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和女孩子拥抱。被女孩拥抱原来是这种感觉,他吞了一口唾沫,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蕊啜泣着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昨晚,我无意中发现张老头偷偷摸摸地出了门,一时好奇便跟了过来,结果没有找到他,却被人袭击了——没想到袭击我的人是他。”

“好在我及时赶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严铮抱起丁蕊,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等一下。”丁蕊突然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有一股怪异的香气?”

严铮点点头。丁蕊平静地说:“刚才那个死老头拖我走的时候,说要我做什么新药的试验品。我想我肯定不是第一个,他们一定用过很多类似我们这样的人做试验品了。”

“你的意思是说,”严铮不禁做了假设,“所有来过魂行镇的游客或者被他们吸引过来的人,都被留下来做了试验品?你的男朋友和易航很可能是被他们袭击或者发现了他们的什么秘密,也被用做了试验品,现在下落不明。”

丁蕊想到这里,便开始四处寻找香气的来源。她在地窖的一个角落发现了大量花种,发出香气的正是这些种子。

“这是什么?”丁蕊拿了一粒,嗅了嗅。

严铮凑了过来,他猛地一惊,“难道这是……”

石破天惊丁蕊刚走到村口,突然停住了脚步,刚才的一幕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严铮判断这可能是一种新型的毒品,这个村子很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毒品加工厂。为了保证安全,严铮要丁蕊立刻出村,趁他们没有察觉,马上出去寻找援救。严铮怀疑他们的生产基地就在村子的某处。

“不行,我不走!”丁蕊倔强地回道。

严铮严肃地说:“这是命令!”

“可是,我一个人离开了,你的处境会很危险。”丁蕊哭了出来。

“别怕,我可是做警察的。你快点离开,我想那些被拉去做试验的人中说不定还有幸存者,所以一切都要靠你了,我们分头行动。”严铮安慰道,他知道他们一直处于危险境地,而现在真相渐渐显露,他不能再拖下去了,两个人起码要保住其中一个。

丁蕊还有些犹豫。严铮脱下自己的上衣给她披上。丁蕊抹了抹眼泪,裹了裹衣服,准备离开。

严铮微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

丁蕊抽了抽鼻子,回道:“我也是。”然后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严铮知道那个带他入村的阿韩很可能别有居心,想让自己做试验品,真是狠毒的计划。严铮走出地窖的时候,突然明白了那个奇怪的字母“Z”的含义了,或许他们是想说他们被关在一个地窖里,字母上下两个横线代表着地上和地底,而一道斜杠则表示进入地窖的台阶。

眼下最为重要的就是找到那个巨大的地下加工厂。严铮凭借当时的印象,记住了阿韩离开的方向,他先后潜进了几户人家,不过均是空的。在他到第四户人家的时候,却发现这户人家的后院传出怪异的声音。他偷偷潜了过去,发现偌大的空地上有一扇巨大的拉门,他左右看了看,然后用力拉开了门。

同样的香气立刻袭来,只不过这次的香气更加浓烈,甚至让他的头隐隐作痛。

一同传来的还有巨大的喧闹声,严铮不能分辨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竟发出这么大的吵闹声。他走到最下面的时候,那些声音突然停止了。

这时,让他措手不及的是,有光线透了出来,一个庞大的地下世界展现在他的眼前——很多着装怪异的人站在一张张巨大的桌子前面,整齐地排列着,他们像是失了魂一般死死地盯着严铮。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人脸色惨白,身体瘦弱,严铮甚至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男孩的脸。他们刚才正在分拣和加工着一种饱满的果实。

而在他们的旁边竟然成片地生长着一种怪异的植物,它们高高的,有拇指那么粗,开出了黑色的花,在角落里还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他发出了虚弱的叫声。床旁边堆着几具尸体。

“欢迎你啊,年轻人。”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严铮猛地扭头,发现正是那个带自己进入村子的阿韩。“没想到你还是找过来了,真是聪明。”

“果然是你,你带我来这里也想让我做你们的试验品吧?”严铮镇静地道,“我想告诉你,罪恶永远只能躲在这种地方,见不了光明,所以要找到你们当然易如反掌。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能够在这里建立一个地下毒品加工厂。”

阿韩走了过来,继续鼓掌,“说你不简单真是没有说错,竟然能够猜出这种东西是毒品,严铮警官。”他瞥了严铮一眼,冷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魂行镇。”严铮质问道,他感觉对方处于优势地位。

“既然你都到了这里,我就不怕说出来。这里确实是魂行镇没错,他们也都是这里的村民,只是现在听命于我,你一定觉得我很厉害吧,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我是学医出身,对毒品相当有研究。有一次,我无意间路过这里,发现这里的土质很特殊,特别适合种植一种叫做黑胭脂的植物。这种植物中含有大量的致幻成分,但是并没有被用作毒品,因为它们生长地域特殊,所以很难批量种植。我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大金矿,所以花高价包下了这个村子,村子因为十分偏僻,收入低微,所以我轻易拿了下来。

“有一部分人拿了钱便离开了,没有再回来,而剩下的村民则接受了我的雇用,不管男女老少。因为黑胭脂不能见光,所以他们必须在地下工作,收集种子,然后进行加工,我再利用自己的途径将这些东西销售出去。”

“这些村民因为长期在地下工作,无法见光,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开始下降,所以他们对阳光十分敏感,惧怕光线,他们出去便要将自己包裹严实。我想,这种毒品的种子所散发的香气能够使人的中枢神经麻痹,让他们的神志慢慢模糊,智力下降,所以才会听命于你。”

男人笑笑,“你果然不是一般人。那天我只是带着小东去了趟市集,便被你盯上了。我见你跟上我们,所以就请君入瓮了。”

“还真是一个消除后患的好方法。毒品被生产出来需要进行试验,你指示张老头将意外进入村子的人留下来,或者引诱一些单身年轻人入村,用他们进行试验,那几具尸体就是证据。我想被你们用来做试验的人并不多,而且这些人生前一般都是单独行动,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困扰。”

阿韩听到这里的时候,说道:“本来想多留你几天呢,没想到谜底这么快就被你揭开了,那就做我们的试验品吧,跟那个女孩一样,一会儿老张就会把那个短命的女孩送来。”

严铮庆幸丁蕊逃走了。在阿韩的命令下,那些村民如同中了咒语一般凑了上来,他们双眼无神,伸出瘦骨嶙峋的双手。

很快,严铮被那些无知的村民打倒在地,他试图反抗,但终是徒劳。他双手难敌众拳,只觉体内翻江倒海,嘴里涌出了鲜血。阿韩站在高处不断地笑着,像是一个十足的小丑。

就在严铮感觉自己即将命丧于此的时候,阿韩却突然下了命令:“住手。”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显得异常恐惧,所有的村民齐刷刷地停住了手。

严铮抬头一看,看到一把枪抵在了阿韩的后脑,拿枪的人正是丁蕊。她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严铮这才意识到自己披给丁蕊的上衣里有一把枪。

“叫他们后退,否则我就开枪,咱们都别活!”丁蕊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恶狠狠地叫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人害怕。

“我不是叫你离开吗?”严铮咳了一声。

丁蕊故作镇定地说:“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出风头。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尾声“后来呢?”大个儿急切地问道,“后来怎么着了?”

严铮白了他一眼,“什么后来啊?后来我们就制伏了那个男人呗,村民们都听命于他,擒贼先擒王,这招很管用。”

“我是说,你们之后有没有接吻什么之类的?”大个儿问,“一般的警匪剧里都会有这种香艳情节的。”

严铮得意地大笑。坐在一边的小刘咳嗽了一声,大个儿便不再说什么。

“上班的时候能不能说一些跟工作相关的东西?”小刘一本正经地甩出一句。

有人敲门说:“严队,门口有人找你,是一个姓丁的女孩。”

严铮应了一声,便急匆匆地跑到门口。远远的他便看到了丁蕊的身影。他跑过去,丁蕊将一袋水果交到了他的手里。

“你这是干什么?多亏你我才得救,也因为你才端了这么一个隐蔽的新型毒品制造窝点,而且还救了你的男朋友。应该是我买东西谢你才对。”严铮笑道。

丁蕊抿了抿嘴说:“我刚刚从医院过来,我男朋友的病情稳定,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下别的情况。”

严铮有些沉重地回答:“包括易航在内,一共有十一名受害者。我们之前的推断没错,他们被强行进行了试验,因为产生排斥反应而死。庆幸的是你的男朋友逃过一劫。那些村民因为长期在地下工作,加上黑胭脂的香气,影响了神志,现在他们正在接受相关的治疗。我们也正在摸索更多的线索,争取顺藤摸瓜,找到更多的秘密。”

丁蕊点点头说:“那就好,希望一切顺利吧。”她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严铮知道,这件事对她的影响还未过去。

“有一个哲学家说过一句话,他说,孩子害怕黑暗,情有可原,人生的真正悲剧是成人害怕光明。其实,我们心中都有难以示人的黑暗,有物质的,也有精神的,有欲望,有伤痛,它们躲在暗处,孩子们之所以害怕它们,因为孩子们身处光明。而成人一旦沉入了这种黑暗,他们重见光明之时便是死亡之日了。”

“好深奥哦。”丁蕊不禁感叹。严铮搔了搔脑袋说:“我表妹说我总是爱假装正经。”丁蕊笑了笑,说:“我还有事,不打扰你工作了,有机会我们再聊。”

严铮点点头,转身走了。丁蕊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弹,她有些落寞,然后笑了。她仍然记得当时抱住严铮的感觉,温暖温暖的。

她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还是藏在内心深处最好,放在一个角落,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重温一下,如此纯洁而充满光彩,她管它叫“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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