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官”没辞掉,意外收获是唐绍峰和肖辉几个确实有些收敛。
没过几日,上体育课轮到我们班在马路上跑。其实同学们更乐意,一般都特意调到当天最后一节课,这样不会影响到其它的课,在回程大家有充足的时间散步回来。
体育老师让体育委员唐绍峰带大家先活动下腿脚,接着就开始慢步跑。跑一段距离随着男女生体力的差距渐渐拉开距离,这时会有男生在队伍最后压队。
在那个年间,山区县城车辆较少,在马路上上体育课相对安全,放现在不敢想像,国家也绝不充许。
后面来了辆货车,同学们相互照应避开货车。货车过后卷起一路灰尘,同学们纷纷捂嘴护眼。
突然有同学喊:“肖辉、肖辉,肖辉在车上。”
大家朝货车车箱看去,肖辉得意的趴在货车上向同学们做鬼脸。
大家纷纷喊:“下来,下来。”
众多同学追赶,只是体力不支只能放弃。
铁索桥是用钢丝作筋骨,木板作踏板的简易悬挂桥,宽约两米,两边护网高约一米一,横跨巫河河面约一百二十米,离河面约三十米。若是初次上桥,随着脚下的晃动,胆小者定是寸步难移。
胆大玩劣的同学更喜欢在这种桥上“荡秋千”。既两脚撑开控制脚力让桥面形成摆弧。曾有松动木板因晃动滑出掉落水中,可想而知这是危险游戏,这既是胆量的体现,也是在女生面前的一种勇敢表现。
桥头山下有一水井,同学们陆续到达分散坐在四周休息。同学中有一男同学,名叫欧阳长华,黑瘦高个看似营养不良,学习极其刻苦,我自叹不如。其喜好蓝球运动(是学校后面扩建操场才有此发现),却又课后很少出教室,基本在课间休息时间只见其细声自语,凑近一听才知是在念单词公式。即便如此刻苦成绩却总在中游,这是他苦恼的地方。我多次与他交流方知其家贫一直在乡下念书,及至家里将他转学至县城才发现当中的差距,我要感谢父母没有把我丢在乡下。
我正与欧阳长华交流学习心得,不知桥面上唐绍峰与肖辉正在惹出事端来。
由于我父亲曾在附近工厂工作过,因上学常过铁索桥,也知道附近有个男傻子,约三十上下。傻子常立于桥头流着口水向过往的人傻笑,当年我初见他也是被吓得不轻,甚至断了上学念头。父母护送我一段时间后,知晓他对行人并无过激行为,我这才敢以后独自上学。
唐绍峰和肖辉将朱晓雨、杨小露引到桥面。朱晓雨似有不敢,但在杨小露的鼓励扶持下勉强来到桥面中。肖辉恶作剧心起朝唐绍峰使个眼色,两人把桥晃起。胆怯的朱晓雨只能扶着杨小露不敢动弹。
恰此时,那傻子出现在桥的另一头,肖辉更是兴起指着朱晓雨和杨小露朝傻子喊:“花姑娘,花姑娘。”
傻子摇摇晃晃快步走来,嘴里也跟着喊:“花姑娘,花姑娘。”
朱晓雨和杨小露吓的不轻,朱晓雨更是瘫坐在桥面大声哭喊。
我听到哭声知道不妙,快步跑向朱晓雨他们。
杨小露花容失色喊:“班长,快帮我。”
此时桥面晃得厉害,杨小露也紧张蹲在桥面。
我急声喊:“肖辉,拦住傻子。”
知道闯祸的肖辉和唐绍峰忙上前堵住傻子,我蹲下身欲将哭泣中的朱晓雨扶起,怎奈她无力站起紧紧抓住我不敢松手。
我也慌张安慰:“别怕,别怕。”
我至今不明白当时为何会有勇气把朱晓雨抱起,虽然当时也盛行学生男女恋爱,但如果双方没有公开这种表露,同学之间那是规矩的像“男女授受不亲”。我与她同学以来,除班团活动有点交流外,很少去接触了解她。这也是我上次卖豆腐突遇她和杨小露紧张的原因。
或许,当时我真的是挺身而出尽作为班长的职责。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因为旁边更漂亮的杨小露也吓的不轻。
我就在同学们担心紧张的目光中,抱起朱晓雨跑回桥头放下。放下朱晓雨那刻,突然莫名的心跳有那么点兴奋,我感觉我的脸红了,忙躲开跑向水井擦脸。
唐绍峰和肖辉赶走了傻子,带回了杨小露。朱晓雨在同学们的安慰下还在哽咽抽泣。唐绍峰和肖辉在同学们的批评下蹲下不停的向朱晓雨道谦。
在同学们的劝慰下,朱晓雨终站起身朝唐绍峰和肖辉大声道:“你们两个讨厌,走开。”这意味着朱晓雨原谅了。
看着朱晓雨他们走来,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水井又与欧阳长华聊起来。
时间一到,集合队伍清点人数就开始返程,我走在队伍的最后负责殿后,队伍走着就三五一群各自散开了。马路两边总有些花花草草引得那些女生兴致大起,但马路两边总有些安全隐患,如杂草丛中虫蛇,靠巫河一侧的深沟陡坡。
我捡了一根长竹子觉得拿回家有用,边走边剔除枝桠。山坡上下来几个女生,各有收获。
张芸看着我摆弄竹子道:“班长,弄那个有什么用?”
我抬头看她一眼说:“用来赶鸭子。”
张芸道:“你家不是卖豆腐吗?又养鸭了?”
我说:“没有,路上有群鸭子乱跑不肯回家。”
张芸转身看说:“哪有?”
我笑说:“我面前就有只。”
张芸明白过装作生气道:“真讨厌。”
张芸是英语课代表,英语成绩好,口音发音也准。课堂上的英语情景对话,英语老师总让我俩参与。她姨家又在我家附近,所以,在班里女生中,与她是最熟悉的。
张芸说:“在桥上看你挺勇敢的。”
我笑说:“是吗?”
张芸说:“那当然,可你做了好事也不会有人记得。”
我说:“这算什么好事,同学之间因该的。”
张芸说:“我觉得你人真好。”
我一愣神转而笑道:“这么夸我,是想要我追你吗?”
由于经常参与情景对话,再加上我和她经常能因英语问题说上几句,让好事的同学说我俩是“一对”。校园恋爱是禁忌,我不敢踏雷,但能有个女同学跟自己聊天,感觉心情不一样。我刚才说那句也是想调起话题说下去。
张芸笑说:“你敢吗?学校抓到可要叫家长的。”
我愁着说:“不敢,你妈那么凶,我怕知道了没活路。”
张芸说:“你不要乱说,我妈可好了。”
我说:“有次我看见你妈拎你爸的耳朵,你爸一个劲求饶也不放手。你妈就是母夜叉。”
我学张芸爸当时求饶样子,张芸好气又好笑伸手来打我,我笑哈哈的跑了。
夫妻吵架很常见,动手的也见过,我也见过父亲动手打过母亲,这让我很难过。大人的婚姻就是这样的吗?那次见到张芸妈拎她爸耳朵,而且还是在屋外,这让我感到新奇。我想是一家人怎么能动手呢?
张芸还在追打我,我躲避中看到朱晓雨也正看着我,胸口又跳起来,这种感觉我骗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