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琦不明白为什么谢光允要放过他们,他也不想去弄明白。四人如丧家之犬一样一路北上,用了半个多月才到晏国首都承阳。
酒馆里人声嘈杂,四人坐在角落里的桌边,醉汉的吼叫声让他们几乎听不见彼此的言语。
“是我的问题。”林枫琦沮丧地看着杯中的麦酒,“我太不小心了。”
“枫琦,咱半斤八两,我前几天不也被偷了。钱基本都在咱俩身上,结果咱俩各被小贼摸了一次,哈哈。”邢桁苦笑着叹息,轻轻晃着手中的麦酒。
“你们不会想着借酒消愁吧?”林清韵没有要酒,干坐在桌边,“我和铭哥身上还有一点点钱,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寄云镇。”
“哪够啊,能有几串钱?这离寄云镇远着呢。”
“你们别在这装喝酒了,半天半杯都没喝完。我们出去想办法吧,这里太吵了。”
“嗯对,”龙铭把空酒杯放到桌上,“枫琦,邢桁,走。”
林枫琦推开酒馆的门,日光晃了他一下。林枫琦感到刚才喝下去的酒有些往喉口涌,蹲下身试着把这股感觉压下去。
“你没事吧,哥?”
“我们得赶紧上路。”邢桁估算了下时辰,“现在离中午还有些时间,承阳物价太高,我们呆不起。”
林清韵把林枫琦扶起来,目光扫过街道,无意中瞥见一家丝绸店门口挂着“邢氏商社”的牌子。
“邢桁,你看那家店。”
“哪家?”
“那边那个,你看那个牌子,是不是你说的你哥你姐的?”
邢桁脸色逐渐阴沉,半晌才开口:“我不知道。要不去问问?”
“我去问吧。”龙铭走过去。
林清韵看了下邢桁,犹豫了下问道:“你不喜欢你哥哥姐姐,对吧?”
“对。他们和我关系一直不怎么好,我说过。”
“邢桁!”龙铭一边走回来一边喊到,“就是你家的邢氏商社!”
龙铭的喊声惹得许多路人看向他,邢氏商社在承阳可是短短一年多就发展地枝繁叶茂,现在听着像有人是这个商社的老板?
邢桁的脸色万分难看,扭头就走。
龙铭不解地跑着跟上邢桁:“邢桁,咋了?那是你家……”
“铭哥!”林清韵打断龙铭,“别说了。”
邢桁看了一眼林清韵,良久道:“我去找他们。”
“你别勉强……”
“不然呢?我们也没办法回到书院,都得饿死。”
“我早该想到的。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邢桁扭头看去,一个女子站在他身后,一袭白袍干净利落,腰悬佩剑容臭玉饰精雕细琢尽显富家气息。
“你是?”
“邢桁,不会是你姐吧。”林清韵低声问。
“不认识我?正常。不过我对见过的人可以说是过目不忘。我叫云羽歌,是云苦寂的姐姐。跟我来。”
“啊苦寂说过你,你是一个……”
“闭嘴。”云羽歌打断龙铭,“街上不能谈这个。”
“我从书院来这也没几天。之前在书院的时候苦寂说你们都没来书院,现在都快一个月了吧?你们干什么去了?哦对了,你是谁?”
“我叫林清韵,是新生,枫琦是我哥。”
“新生?那还不知道书院收不收你呢,分班早就结束了。你们还没回答我你们干什么去了。”
“说来话长。”邢桁叹了口气。
云羽歌把四人带进了一个深宅大院,走进大厅,给四人每人倒了杯水。宅院里空旷寂静不见一人,如同鬼宅一般,却收拾地干净整洁,更显诡异。
“他们前不久才把这买下来,所以没啥家具。现在也都在外面。”
“他们?”
“我的同伴啊。我们在这执行任务呢。”
“刺杀?”
“收集情报。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回书院?”
“我们现在几乎身无分文。有钱的话我们还是去驿站。”
“钱不是问题。”云羽歌摸出五十两银子,“够了吧?”
“够了够了,谢谢。”
“那你们在这休息一天再上路吧,我看你们很累的样子。”
“羽歌?他们是谁?”一个男子走进大厅。
“他们是书院的学生,因为一些事还没到书院。浩哥,你没去街上瞎逛?”
“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头有些痛,就休息一天了。”男子坐到桌边:“李坰浩。”
四人报了下姓名,龙铭好奇道:“你们在这收集什么情报啊?”
“什么情报都收集。只要对我们有利用价值就行。承阳是晏国都城,每一个角落里都有可能藏着有价值的东西。”
“那……你们有刺杀目标吗?”
“当然。但我们得等学院那里的命令才行。你们是新生?”
“我是,他们不是。他们学了一年了。”
“你们学什么的?都不学刺客吧?”
“不学。我们两个学将才,邢桁学谋略。”
李坰浩点了点头,道:“也快中午了。你们来都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羽歌?”
“我没意见。呃……对了,邢桁,邢玉和邢月是你的亲人吧?”
“对,但我和他们关系很差。而且他们应该以为我死了。去年我们从樾国来晏国,他们先来的,我和我父母是第二批。我们遇上了樾军,他们……我父母没活下来,我逃走了。我哥我姐应该认为我也死了。”
“伤感的故事。”李坰浩拍了拍邢桁肩膀,“羽歌,用邢桁来接近邢氏商社可不太好。我们去吃饭吧。”
“我只是确认一下好嘛。邢氏商社和我们的那些目标又没什么关系,我想着去接近它干嘛?”
“话不能这么说。邢桁,你大哥邢玉和许多官员走的都很近,他的话在承阳的官员里面可能有一些分量。”
云羽歌瞪了李坰浩一眼:“你今天吃错药了?去不去吃饭了?邢桁,抱歉哈,别放心上。”
“不会不会。”邢桁勉强笑了笑,“没事的。”
“那,走喽。”李坰浩伸了个懒腰,走到门口穿鞋。
邢桁打了个寒颤,早秋时节依旧炎热,但屋内却有些寒意。书上说刺客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鬼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