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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平安夜

高中生活还算是较轻松的,我们寝室好像自然的就分成了两派,他们仨经常玩在一块儿,我和叶薇常一块儿,还算和谐,没有别的寝室那样小吵小闹。平常,我们也会和哥哥还有张建一块儿吃饭,周末没回家时会一起出去玩儿。不过,有一个难题我是逃不了——专业课。我还真不像我们家里人,爸妈还有哥都或多或少有艺术方面的天分,可我好像一点儿也没吸取到。可能妈妈在生我时这方面的基因我一点儿也没遗传到吧。好在,叶薇的美术还可以,帮了我很多。我们常常坐在一起画画,有什么问题我都请教她,她也很愿意帮我。

圣诞将至,平安夜那天刚好是周五,我们四个计划着要去哪儿嗨,最终,决定去江滩看烟火,逛逛街。四点半,学校就放学了,我和叶薇早早的在校门口等他们俩,随后,我们上了公交,还别说,在中国圣诞确实是比过年热闹,且不说路上了,光是车里的人就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哥哥让我和叶薇先上车,他们来刷卡,我拉着叶薇的手往车厢后面挤,人实在太多,人群中,不知谁拌了叶薇一下,叶薇在快要摔倒时哥哥伸手扶住了他,拉着她绕过旁边的人,走的时候把手挡在她面前护着她。终于,叶薇走到我旁边,脸红红的。

“叶薇,没事儿吧”我问。她摇摇头。然后转过头看了看哥哥,随后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

平安夜容易堵车,车子没开一会儿就又停了,车里大多数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他们都喜笑颜开,盼望着过一个美好的平安夜。

司机又一个急刹车,我站的地方没有扶手,刹车时我没站稳,身子前顷,就要快倒下时,又一双手环住我的腰,我抬头一看,是张建,他就现在我右边,再一次拉住了我。

“谢谢!”

“不用谢,这里人多,站稳了。”

“怡君,没事吧?”哥哥探过头问。

“哦,没事。”

“现在堵车,容易站不稳,你扶着我胳膊吧。”张建说。我犹豫了会儿,又一个急刹车,我本能的顺势抓住他的胳膊,四目相对,我害羞的低下头。

“抓稳了!”他平静的说。

我右手扶着他的胳膊,左手牵着叶薇。

下车后,路上人来人忘,到处都是霓虹灯,整座城市在五彩灯光的照耀下如梦境一般,我和叶薇高兴地在前面跑着。

“前面两位,慢点儿,待会儿小心迷路了啊。”哥哥在后面叫道。

“我们先找家餐厅吃饭吧,天太冷了,吃点东西暖和一下。我请客!”张建说。

“你请客啊,那我们可要好好吃一顿。”哥哥笑着说。

“好啊,今儿你们要吃什么我都请。”张建大方的说,:“怡君叶薇,你们想吃什么直接点,千万别客气哈。”

“放心吧,我们不会客气的!”哥哥拍拍他的肩膀说。

“不如,我们去吃火锅吧,怎样叶薇?”我说。

“好啊好啊,我已经等不及了呢!”

我们四个进了家火锅店,天气太冷,吃火锅的人可真不少,我们等了会儿后终于开吃了。

“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和朋友出来过平安夜呢,待会儿我们去哪啊?”叶薇高兴的问。

“要不我们逛逛街,然后去旁边的公园逛逛吧!”我说。

“好啊,我出来之前定了两间房,太晚没车的话我们就住那吧!”张建说。

“你可真是有钱人啊,跟着你准没错!”哥哥开玩笑的说。

我们欢快的吃完火锅,在街上逛着,公园里,好多情侣散着步,我们边走边看,经过一片闹市区,人群太多,叶薇被经过的人群冲散,我喊着,没人应答。我开始慌了。

“怎么办,叶薇不见了,我们快找找。”我急着说着。

“别担心,我们四处找找。”哥哥说。

“叶薇,叶薇……”我们喊着,依然没人应答。

我着急的四处观望着。

“怡君,你跟着我,别走散了。”哥哥拉着我的手说。

“放心,我没事,我们再找找吧,我去那边看看。”

“你别走远了,找不到再回这别乱走动。”他叫道。

“好!”

“叶薇,叶薇,你听到了吗,你在哪儿?叶薇……”我一遍遍的喊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回头看,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这是哪儿。刚刚急着找叶薇,也没仔细看路。

“哥,哥,张建,叶薇……”我边走边喊着,热闹的人群中,我听不到他们的回答。

另一边,“怡君,怡君,你们在哪儿”,“怡君,圣颢,圣颢,张建,你们听到了吗,怡君……”叶薇一遍遍的喊着,心里害怕又着急。“叶薇……”喧闹中,叶薇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叫着她的名字,往前走,声音越来越清晰,是圣颢的声音。“圣颢,圣颢……”叶薇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去,杂乱的人群中,她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穿着白色羽绒服,四处观望着,是那么的耀眼。叶薇就这样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仿佛周边的人都与她无关,也忘记了恐惧,好似只要看到他就觉得安心。

“圣颢!”叶薇缓过神来,冲他招了招手,他看到了她,她正看着他,他快速的走向她,她看着他从人群中向她一步步走来。

“你没事吧?”他关切的问。不知是经过刚刚一阵的恐慌,还是看到他的喜极而泣,她哭了,摇摇头:

“没事,还好找到你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拍拍她的肩:

“没事就好。”她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泪水缓缓而落,此时的她,显得那么的柔弱。

“我们回去吧,怡君和张建还在到处找你呢。”他说。

她点点头。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天色越来越黑,天气也越来越冷,无论我怎么走,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我渐渐的感到害怕,我慌乱的走在人群中,一不小心被来往的人给拌了一下,摔倒在地,旁边的一个路人把我扶了起来。

“怎么样,没事吧?”那人问。

“没事,谢谢!”我摇摇头。不知该去哪儿,刚刚摔一跤好像崴到了脚,实在没有力气了,我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一个长椅那坐下,四处寻看着。

“怡君……怡君……”哥哥边走边大声的喊着。

“你别急,我们在附近看看吧,会找到的”叶薇安慰道。

“这傻丫头,叫她在这儿等我的,跑哪去了,人这么多,千万别出什么事啊。”哥哥着急的说。

“现在没办法,我们快找找。”叶薇也越来越担心,她明白这种恐惧。

“怡君……你在哪儿,怡君……”哥哥一路跑着,四处寻觅着,双眉紧皱。额头上有明显的几滴汗珠,他不停的叫着:“怡君……”

时间过去了很久,我坐在长椅上,蜷缩着,或是冷,亦或是害怕,我双手抱膝,把头埋进手里,好像时间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下午。

那天,我和妈妈还有哥哥走在路上,看到路边的小贩在卖皮蛋,我吵着妈妈给我买了一个,小孩子就是这么容易满足,拿到那个皮蛋时,我一直盯着不放,一边走一边吃着,不知不觉的走了一会儿,抬头一看,妈妈和哥哥已不在眼前,我焦急的寻找着,可是我不识路,不知道他们到底走哪儿去了,我只有毫无目的的找着,找了几条街,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哭起来,对于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哭是她唯一能表达恐惧的方式,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正在这时,远处,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小君……”是哥哥的声音,他看到了我,连忙跑过来,我哭的更大声,他摸摸我的头。

“你跑哪去了,我和妈妈都急死了!”带着些许责怪的语气,却是关切的眼神和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永远都记得。

“怡君……”正在我陷入回忆中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抬头一看,是张建,他跑的气喘吁吁,见到我时,他跑过来,双手抓住我肩膀。

“你跑哪去了,怎么样,有没有事啊,你知不知道我...我们有多着急啊。”他急促的说着。我低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没事吧,我们回去吧。”他摸着我的头,温柔的说。我点点头。恐惧让我暂时忘了脚伤,正在我起身时,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他怀里,他扶住我,我后退了几步,低着头。

“怎么了,脚受伤了?”他关切的问。

“刚不小心崴了一下。”我小声的说。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能走吗?”

“嗯。”我点点头。

他扶着我,由于太冷,腿已经麻了,又一次差点重心不稳。

“算了,我背你吧。”

“不用,我可以走,只是脚有点麻,一下就好了。”

“天太冷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你哥和叶薇可能在找我们呢。还是我背你吧,这样快点。”他坚决的说。

说完,他蹲了下来,我慢慢的把手环住他的脖子,他一把背起我,还不忘的说“你真该多吃点了,这么轻。”我没有说话。

“可能她找不到我们回酒店了吧,我们去那看看吧。”叶薇说。

“好,先去那看看。”哥哥说。

“下次记得不要到处乱跑,这样很危险知道吗。”张建说。

“好啦,我知道了,你都念叨一路了,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唠叨啊。”

“下次再这样,我天天在你耳边念。”他宠溺的说。

我轻轻的打了打他的头。“你可放过我吧!”

“怡君。”

正在我们打闹之余,一个声音叫住了我,我抬头一看,哥哥正在酒店门前,急促的喘着气,寒冷的冬天头上却已是汗珠,面色微红,汗水打湿了挡在额前的几根碎发,眉头紧皱。

“哥。”我叫道。在我想继续和他说时

他走上前:“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我多着急。”这是他第一次大声的对我说话。

我拍了拍张建的肩膀,示意让他把我放下。

“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带着哭腔说着。

“我们满大街的找你,怕你有危险,你跑哪儿去了,你不知道我们很着急吗。”

“我……”我正准备上前,一不小心扑在他怀里,张建在旁叫了一声“小心”!

“怎么了,你受伤了?”他瞬间关切的问。

我点了点头,那些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脚崴了,得赶紧看看。”张建说。

“快进去吧”,叶薇摸了摸我的手“天这么冷,你手冰凉的,别感冒了。”

哥哥扶着我进去,进房间后把我扶到床边坐下,他摸摸我的头,温柔的说:“好了,刚刚是我太急了,说话有点大声,别哭了。”

我擦了擦眼泪,冲他笑了笑。虽然知道他生气,但从没见到他发那么大的脾气,但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我还是很开心的。

“不生气了?”他笑着问。

我笑着摇摇头。

“快洗洗脚吧,不要着凉了!”叶薇端了一盆水过来,我脱下鞋袜,冻了一天的脚终于有感觉了。张建从冰箱里拿出一些冰块,用毛巾包裹着。

“怡君,你脚踝肿了,必须冰敷一下。”说完,他坐在到我旁边,把我的脚放在他腿上,冰敷我红肿的脚踝。我“啊!”的一声。

“知道很痛,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了。”他说。我点点头。余光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哥哥,他原本停留在我脸上的目光在我看向他的那一刻立马移开了,转身去了卫生间,灌了一瓶开水。

“来,把被窝盖着。”他将灌好的暖脚瓶放在被窝里。感觉整个人舒服多了。

在冰敷了一段时间后,脚没那么疼了。“要不我们来玩儿个游戏吧!”叶薇建议。

“好啊!”我开心的说。

“要不,玩儿真心话大冒险怎样。”张建提议说。

“好,就玩这个!”

我们四个围坐在床上,中间摆放一个小桌子,桌子中间摆放一个小瓶子,转动瓶子,瓶口对准谁谁就要接受考验。问题则是由抽签决定。没想到酒店还想的挺周到,这个都准备好了。

三、二、一开始,瓶子转动,我们激动的注视着,慢慢的,转动停止,瓶口正对着叶薇。

“恭喜你哟!”我高兴的说着。

“好吧,我认罚,来吧!”叶薇仰着脸说。

“我随手抽了一个纸条“最近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我照着纸条兴奋的念着。

“说吧,最近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我有点“兴灾乐祸”的说着。因为我也好想知道,平时漂亮优雅的叶薇会为谁心动呢!

叶薇的脸微微有点红,她双手托腮说:“好吧,应该,大概是在军训时。”

“啊,军训时,谁啊,我怎么没发现?”我略带惊讶的问。

“哎呀,说好一题的呢,这一题过了。”叶薇娇羞的说着。

“好吧好吧,算你幸运,这次放过你了。”我稍有遗憾的说。四人开心的笑着。

“好了,开始了。”张建说完转动瓶子,停,瓶口正对哥哥。

“哈哈,圣颢,你中奖了!”张建笑着说。说完便抽出一张纸条。

“你第一个喜欢的女生是谁?”张建念道。

我们仨的眼光集中到哥哥身上,一向大方的他这时倒稍显的不自在。

“一定要回答吗?”哥哥问。

“当然!”张建说。我看着他,心里在想,和哥哥一起长大,对于她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还真是不了解。

“没有啦,我没有喜欢的人。”哥哥说。

“真没有啊?”张建问。

“你看过我和什么女生聊过天吗。”他说。

“还真没有,平常你对咱班的女生都爱搭不理的,那,换个大冒险吧。”说完,张建又抽了一张纸条。

“公主抱一个人深蹲五次。”张建笑着念道。

“那……”

“就你了!”张建还没说完,哥哥就说“既然是你读的规则,那就你了。”

“我啊,本想给你个机会的,那好吧,我就我吧。”张建笑笑无奈的说。

“一,二,三,四,五,张建,你可真重啊,该减减了。”哥哥怨道。

“早知道我就应该说做十下的,还嫌我重。”张建叫道。我和叶薇都笑的不能自已。

“好了,再来一次,一,二,三,停!”张建喊着。

“哈哈,张建,这次该你了。”叶薇笑着说。

“好,我来抽,”我边说边抽,“向你旁边的一个女生表白。”

“我旁边,那就是你了。”张建笑道。

我看了看,还真是我坐在她旁边。

“好耶好耶,怡君,你要被表白咯。”叶薇笑着拉着我的胳膊说。

“哎呀,什么呀,一个游戏嘛!”我不好意思的说。

“怡君。”我转过身,“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对你印象深刻,没想到还能再遇到你,你单纯,善良,和你在一起时,我觉得这个世界其实很简单,让我很舒服,我喜欢这种感觉,你不爱笑,可是你笑起来很可爱,你有时会很自卑,每当这个时候你都需要有个人保护你,鼓励你,而我希望,那个人是我。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眼前的这个男孩褪去了昔日的嬉皮笑脸,眼里透露出浓浓的期待,目光坚定,深情的看着我,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一时应接不暇,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周围一片寂静,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虽是游戏,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我避开他的目光,余光撇了下坐在他旁边的哥哥,他目光深沉,面无表情,眼神里有种琢磨不透的东西,他只看了我一眼。我回头又看了眼眼前的张建,尴尬的低下了头。

“怎样,我演的认真吗?是不是被我打动了。”没想到最先打破僵局的是张建,他说完笑了笑。

“我都差点被你感动了。”叶薇说。

“是嘛,演技不赖嘛。”我缓过神来说着,松了一口气,“以后,你都可以去当演员了。”

哥哥看着张健会心一笑。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嘛,成功!”张建笑着说道。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我未察觉到的失落。

外面的烟花盛放,这个点正是国外的新年,叶薇把我扶到窗边。

“我们许个愿吧!”我提议。

“好啊好啊!”叶薇附和道。

零点盛放的烟火下,年轻的男男女女相拥着,祝福着,欢笑着,幸福着,阳台上,四个少男少女闭着眼睛,对着这怒放的烟花许愿,愿这些绽放的烟花能把我们的心愿带给天上的流星,愿我们都愿望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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