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爸从乡下老房子出来,先是坐公交回到城里,到家拿了些钱,出门拐弯走进电梯。我等着他按一楼,但他双手插进口袋,没有一丝要动的意思。好吧,谁让我是他儿子呢,我来我来。
爸,我们去地下一楼吗?
不去。去那里做什么?
不是去古玩城吗?我们不是要坐车去吗?
对呀。去地下一楼干什么?那不是车库吗,我们又没车。
爸,你昨天不是说咱家那种宋朝的定窑这种级别的很多吗?随便卖掉一件就够我们吃好几年的。你看我都这么大了,你就告诉我咱家有多少钱吧,我承受的住。
你是小说看多了还是脑袋里进水了。你不是看过家里存折吗,那上面超过四位数了吗?我看你真是白日做梦。你以为现在古董很好出手是吧。啊?咱家老房子地库下面多的是瓶瓶罐罐,出不了手还不是砸手里了。想太多了。去一楼咱们坐公交车去。
哦。
来到古玩城,嘿,你别说,周日真是人多,挤死了。
嘿,周爷,今怎么来了?
父亲听到别人叫他,回过身,看到一个穿着白色T恤,黑色五分裤。脚上穿着双黑色耐克,手上还拿着一串星月菩提的人。
父亲和他说,今个,我带我儿子来逛逛。说着话父亲就从兜里掏出烟递给了他一支。
他接过烟,抽了起来,边抽边说,哟,你儿子,看不出来周爷这么年轻,孩子都这么大了!
最近怎么样,过的还好哇,听小七说你前两天找我,什么事?
周爷,我最近啊,淘到点东西,请您看看。
你知道我的价。
当然。我不会坏了这门规矩的。
灵均,你随便看看,我有点事,一会儿我来找你,别乱跑。
哦。
父亲和那个人走掉了,又只能我自己一个人玩,真无聊。
走着走着,一个摊位上放着的两枚戒指吸引住了我的目光。那是两枚由紫宝石镶嵌的戒指。因为带着玉佩和长生锁,我看不出它是新是老,我蹲下来好好端倪,两枚戒指大小不一,做工到还算精致,但上面还沾着些黄土。
老板,这多少钱?
两块,看上拿走。不二价。
哼,两块钱还什么价呀?正好我兜里有两块钱硬币。
那我打算掏出来的时候,那个老板又补了一句。
小子,在我们这,一块钱可是一百。
啊,多谢指点。
我从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他说,讷。
我把戒指一抓,麻溜走了。
从摊位走了没几步,父亲就来找我了。我没和他讲这件事,毕竟我觉得一两百不需要和他报备。
父亲注意到我的神色有些不对。然后问我干啥了?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过去了。
父亲也没太在意。
这件小插曲过后,父亲带我去了一家类似博物馆的地方。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你把锁和玉佩摘下来看看。
我听父亲的话把锁和玉佩摘下,果然我眼前的古董从彩色变成了灰色。
什么色?
灰的。
那你看看那个。父亲手指向透明玻璃展柜里的一把战国青铜剑。
我顺势往那边看,那把剑竟然是蓝色的,真神奇!
你知道吗,这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是有炁组成的,但普通人都看不见,只有开了鬼眼以后才能看到炁。像你今早看到的应龙玉佩和现在的青铜剑,它都是有了灵气,自己修炼了炁,所以在你开鬼眼的时候,它的炁就会出现彩色。等回家后我给你弄张色差表,将我之前看到过的色拓下来,你今天回去的时候就开始和我一起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哦。
父亲说了那么多,我最后还是没怎么听懂。最后他给我又解释了一边我才明白。
我慢慢消化他说的话,他就在一旁抽起了烟。
我与父亲坐在凳子上,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父亲熄了烟,和我一起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绕过后院,在我的右边,有木质的楼梯,楼梯最下面有粉色的布拖鞋,楼梯在拐角处消失。
本着良好的教育,我和父亲没有走上去。在我们思索的楼梯的时候,敲门声越来越响。最后,我和父亲在后院找到了声音的来源。门被锁住了,门背后有人在推门,似乎要破门而出。我抬头看了看父亲,得到他的允许后,我对着门后面的人讲,门被锁住了,不要推了。门后的人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没有再推门。瞬间博物馆静的都能听到针落下的声音。
接着逛了一会儿我和父亲找到一本本子。本子上记着不同的人名,在字迹不同的名字后面都有一个相同的符号,是用红笔打的勾。我和父亲放下本子又逛了一会儿就退出了这个房子。我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它的牌匾,上书三个大字,玉笙寒,听起来倒像个人名。不知为何,我总感觉里面阴森森的后背凉凉的,我问父亲为什么会这样,他说大概是开了空调吧。我没有细想,只是跟着他接着逛了逛就回去了。
回到家疲惫了一天,我又去和周公下棋了。在梦里我又来到了玉笙寒,左手食指带着今天刚淘换来的戒指,奇怪,我明明之前将它放在兜里了不远处,我看到了父亲,于是我飞奔到他的身边,就看他的手指上也带着和我一样的戒指。奇怪,我明明没有给我父亲看戒指,怎么戒指就到他手上的呢,正当我感到奇怪时,父亲就推了我一把,我一不留神就被他推倒,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我摸了摸头,原来是梦啊。
我正打算擦头上的汗,却发现手上带着戒指。
打开灯,我打算去找父亲,却发现父亲坐在客厅里,没开灯,但我还是看到了他。现在他大半夜不睡坐在客厅里让我感到很诧异,正当我打算问他原因时却发现他手上也戴着戒指。我不由得一惊,然后突然清醒。
原来是梦中梦啊。
我正打算打开床边的灯,我开始怀疑现在是清醒还是梦中,正当我犹豫时,隔壁的父亲似乎被我吵醒,我听到了他穿鞋来我这个脚步声。
儿子,怎么了,睡不着吗?
他来到我的床边,我正打算和他讲我的怪事,却发现他的左手食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看向了他的手指,于是,抬起手举着戒指和我讲,刚才你洗澡换衣服的时候我在你兜里找到了两枚戒指,看着挺好看,然后就戴上了。讷,这一枚小一点的给你。
哦,我把戒指戴在我左手食指处。原来是这样啊。这两枚戒指是我今天早上刚淘换来的,花了两百,好看吗?
挺好看的,就是看样子像是工艺品的,你怕是被人骗了,算了,睡吧,已经很晚了。
父亲这么温柔的对我还是第一回,我操,这不会又是梦吧。我不由得开始怀疑起来。
我拧了拧自己的肉,不痛,果然,又是在做梦。正当我想的时候,父亲的手一下就招呼过来了,臭小子,捏我肉干嘛?原来捏错了。
我没理会父亲,手攀上了腰间的肉拉了拉。靠,不是梦,真痛啊。
突然,敲门声响了,而我们手上的戒指在隐隐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