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陇西的路途太过顺畅，让李毅都无法找到逃脱的机会，没有不长眼的劫匪，没有战乱。
黄巾的动乱没有殃及这边，羌人也没有。
他被挟持在外，没有入城的机会，偶尔瞥见的大型商队，田园奔跑的小鬼，都能够证明，凉州很安稳。
那些豪强建立的坞堡，也是一个接一个。
凭借董卓的名头，华雄等人能够得到一定程度的招待。
比起其他地方，这里的坞堡数量明显更多。
李毅有种感觉，羌人其实早就没有反叛，已经沦为汉人的棋子，但仅限于凉州。
和凉州之外的朝廷，那位至高无上的天子无关。
凉州豪强能走到这一步，多少是灵帝只想享乐的锅。
毕竟皇帝整天酒池肉林，又怎么可能指望臣子鞠躬尽瘁，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刘禅那么幸运，遇到诸葛亮那样的臣子。
十月二十日，李毅来到董家堡。
看着类似小城一样的坞堡，再对比其他的坞堡，他深刻意识到，在凉州这个地界，董卓拥有多么大的权势。
堡门大开，李毅被簇拥在中间，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地位有多高。
董家堡是依照田字型建造，四条主道直通中央的董府，道路宽敞，禁止摆摊，两侧人多，若有人想要穿过中间，必须先看看上下，有没有人策马袭来。
不然撞死，撞残，非但没有赔偿，家人还会被追究罪责。
华雄领着他一路疾驰到董府，大喊几句，让吊桥放下来。
李毅被带到一个偏院。
“先生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更要慎言，”华雄丢下这句话，便离开院子。
李毅拱手道：“多谢华兄一路照顾。”
华雄摆了摆手，便大步离开，他看着对方身影消失在门口，才打量周围。
偏院布置简朴，有假山成群，院门有身披黑甲的士兵把守。
时常有巡逻的甲士走过，时间不定。
李毅的房间有床，有塌，一个简单水墨山水画的屏风，占地颇宽，就是没见着人。
他上去和院门把守的士兵搭话，没人理，想踏出一步，被两杆长矛挡着。
“行，我不出去，”他往后退一步，走到假山，无聊地数着有几个。
数完之后，他待在那里沉思。
董卓这是想干什么？
叫自己过来，还不立刻接见，是故意冷落？考验？
随即他思绪一转，想着入堡和沿途所看的东西，静静沉思。
想到傍晚，偏院终于来人了，一名高鼻宽额，眼眶深陷的胡女端着晚餐进来，四菜一汤，饭用外表涂漆的盒子装着。
“先生，请用餐。”
胡女将饭菜放在榻上的案几，声音软绵绵的。
李毅闲来无事地挑逗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阿玛，”她轻声回答。
李毅笑了笑道：“菜挺多啊，要不坐下来一起吃？”
阿玛嘴角扬起，人如一阵春风撞入他怀中，温软的身体仿佛扔入滚油里面的火柴，噌地点燃。
“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画风突变啊！李毅心里吐槽，本想询问一些情报，现在看来，还是别问了。
他要是没猜错，这位是董卓故意派过来，说什么都会被转述。
“那我要试试，”李毅说着，手也不安分钻入对方衣服，轻微的呻吟声在耳边伴随着热气响起。
晚饭吃了大约半个小时，阿玛都没有力气收拾碗筷，软瘫在榻上，那模样，看得李毅又起了心思。
再战三百回合，外面天都黑了，李毅提起裤子不认人，直接回床睡觉。
阿玛强撑着无力的身体，收拾碗筷离开，面上潮红不退，笑容不减。
一觉醒来，李毅享受奴婢的服侍，顺便拒绝对方的献身，也不知对方是不是认识阿玛，那眉目间都有种想要做的气势。
待到中午，送餐的奴婢改为阿玛，他还是不为所动。
不是李毅想当圣人，关键是他猜出董卓的想法，想要努力提高自己的价值。
假如他无休止地放纵欲望，很容易被董卓看低。
至于如何离开，那还要慢慢计划。
所以他拒绝阿玛，并要一个围棋解闷。
没多久，阿玛送来围棋，隐晦地勾引。
李毅不屑一顾，比这个更大，更白的，他不是没见过，将棋盘摆在案几，左手执白，右手执黑，开始打发时间。
他从容悠闲地样子被暗中观察的人汇报给李儒，再由李儒转达给董卓。
“大人邀请您去大堂赴宴，”傍晚时分，阿玛两手空空来到偏院，柔声传达指令，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让人很难想象，她昨晚榻上放浪的样子。
人都是多变的，李毅叹口气，颇有文士风范地收拢棋子。
阿玛忍不住道：“先生最好快点，别让大人久等。”
“你不懂，”李毅摇了摇头，收好棋子，才起身离开。
穿过层层演武场，在甲士们的注视下，李毅来到董府大堂，内里宽敞，他一眼就看到上首的董卓。
那不少于两米的身高，异于常人的腰围，却丝毫不让人觉得胖，就像是一头直立的黑熊，给人充满力量的感觉。
冷冽的目光扫下，他后背升起一丝凉意，拱手道：“涿县李毅，拜见董公。”
董卓打量他一眼，羸弱的身体，谋士的话算是马马虎虎，俊郎的外表，难怪能够勾引女人，惹上桃花劫。
“我听说你酿酒很有一套，”董卓开口。
李毅面色不变道：“酿酒就是小道，不值一提。”
“嗯，”董卓话锋一转道：“你可知，乌桓的阿塔丽发出消息，只要谁能带着你的首级去见她，就嫁给谁，现下鲜卑，匈奴，都在重金悬赏你的脑袋。”
李毅稍微想了想，从脑海里揪出那道倩影，昔日温柔可欺的少女，竟变得越来越棘手，还真是让他有点意外。
当时要是让他遇上就好。
他摸了摸脖子道：“听得我都有点心动了。”
董卓起身，抬脚跨过案几，沉声道：“我也一样。”
“董公不会杀我，”他信誓旦旦地说。
董卓面无表情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