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年多,玛丽娜怎么和她的白马王子怎么还没生小孩呢?看来,传言也不可信,玛丽娜已经升任车间质检部副主管,有时在车间,有时不在车间,凌阳在研发中心,有时去车间有时不去,他们虽然同一公司,并不常遇到。近来又听说玛丽娜和男友去度假了,凌阳在车间偶尔听到质检部的王大姐说哪里度假?回家买房子去了。故事真多,凌阳都不想听了,当做啥没听到,就走开了。
故事远未结束,还在继续着哩,夜里忽然接到玛丽娜的电话,哭哭啼啼道她被她的白马王子抛弃到千里之外的城市了,不要她了,等凌阳问明白才知道房子没有看好,没有买成,两人路上又产生矛盾,男友把她赶下车自己回公司了。凌阳很纠结,但还是去接玛丽娜了。
凌阳在旅馆里找到玛丽娜,她低下头,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
凌阳燃起一只烟。
“您怎么啦?”凌阳对她说,他的声音都变了。
玛丽娜紧紧握住凌阳的手,不回答他的话,因为她已经泣不成声。过了一会儿,她平静了一些,就对他说:
“您害得我好苦,凌阳,而我却没有什么对不起您。”
“没有什么对不起我吗?”凌阳带着苦笑争辩说。
“除现实环境逼得我不得不做的以外,我不得不这么做。”
“了解,”凌阳看到玛丽娜时心里所产生的感觉,不知道在别的女孩的一生中是否感受过,或者在将来是否会感受到。
她想要一个孩子,无可厚非。
没分手时,她就是睡在这张床上,安静的睡在自己身边,只不过从分手以后,她已成为别人的女朋友;她的嘴唇不是被自己,而是被别人吻过了,凌阳想道。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把嘴唇凑了上去。凌阳觉得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爱着这个女人,可能比以前爱得还要热烈些。
然而凌阳还是很难开口谈为什么她到这里来的理由,玛丽娜大概了解了他的意思,因为她接着又说:
“我打扰您了,凌阳,原谅我离开你又谈了许多男朋友,我这次让你来接我,是有许多话要对你说,开门看见你的那一刻,又无话可说了,甚至什么话都不用说了;饶了我吧。不论您是不是有意的,从你把黑玫瑰接回来以后,您给了我很多痛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痛苦?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毫不相干了,可我的心还是会痛,隐隐作痛,我已经受不了啦,我也希望你和黑玫瑰走在一起,白头偕老永不分离,那样我的心或者会好受一些。我说的些都是真的,您会可怜我的,是不是?不知怎的?你们俩并未有住在一起,不知道你们是一种什么状况?我让你来这里,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如果回公司了,咱俩再在一起,恐怕又会惹来许多闲话,即便这样,关于你的闲话和流言蜚语已经很多了,不知道的人都说你原本有一个爱你的人,却又坑了另一个女人为你而离婚,知道的人明白你也有苦衷;我让你来这里并不是要搅和你俩的,真的不是这样,您摸摸我的手,我在发烧,我让你来并不是为了来向您要求旧梦重圆,而是请您别再把我放在心上了,和你的黑玫瑰在一起吧。”
凌阳拿起玛丽娜的手,她的手果然有点发烧,这个可怜的女人裹在被筒里面,浑身哆嗦。
凌阳把她拥入怀里,“您以为我就不痛苦吗?”凌阳接着说,“我和黑玫瑰是平行线,没有交集的。”
“别谈这些了,凌阳,我不是来跟您谈这些的。我希望我们不要像仇人似的见面,仅此而已。我还要跟您再握一次手,您有了一位您喜欢的、她也喜欢你的黑玫瑰,愿你俩幸福,把我忘了吧,让我死去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的脸像一个幸福的女人吗?凌阳,别拿我的痛苦来开玩笑,您比谁都清楚我痛苦的原因和程度。”
“如果您真像您所说的那样不幸,那么您要改变这种状况也取决于您自己呀。”凌阳道。
凌阳知道玛丽娜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总是感冒,体弱多病还有炎症,一直在吃消炎药,听黑玫瑰说她好像还去医院检查有没有可怕的传染病了,因为分手时,她疯狂的放飞自我,疯狂的恋爱,和那么多男孩子或者男人恋爱,甚至还做了一个比她大好多岁的成熟大叔的情妇,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感染上可怕的传染病,看身体那么虚弱,皮肤上还有针尖头一样的红点点,很像很像传染病的症状,她也总是用手机百度一下自己的症状,每当看完之后就吓得真哆嗦,感觉自己活不久了。那小针尖似的红点点,不是血斑狼疮就是可怕的传染病呀!
“不,我的朋友,我的意志犟不过客观环境,您似乎是说我顺从了我风花雪月的多情的天性。不是的,我服从了一个严肃的需要,就是想结婚生子,您也会因此原谅我。”
当凌阳在心里把这个形容枯槁、哭哭啼啼的女人和当初两人生活在一起时那几年的快乐时光比较时,他不能看着她的沉默和痛苦的表情而无动于衷。
“今个竟然来了,就要带你走,”凌阳说。“请别在说那么多了,我的心也碎了。”凌阳拉起玛丽娜的手,放在胸口。
“为什么?”
“因为,尽管您身体不好,我一直是爱您的,我要您留在这里,活着一起活着,死一起死。”
“为了在明天我们就分手,是吗?不,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两个人的缘分已经完了,别再想破镜重圆了;否则您可能会轻视我,而现在您只是恨我。”
“不,玛丽娜,”凌阳嚷道,一面觉得一遇上这个女人,自己所有的爱都复苏了,“不,我会把一切都忘记的,我们将像过去曾经相许过的那么幸福。”
玛丽娜疑惑地摇摇头。
凌阳说道:“你不是说过你就是我的奴隶吗?您还说我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把你拿去吧,你是属于我的,永远属于我的。”
凌阳脱掉她的外套,除下袜子,把它们全都扔在沙发上,由于她那羞怯恼怒或者还有一种疾病的混合性突发性的反应,血从心口涌上头部,使她透不过气来。
接着是一阵嘶哑的干咳。
“你真的不怕死?”她接着说,“愿意和我一起死?”她冷得牙齿格格直响。
凌阳把她抱在怀里,她一动也不动,全身冰冷,他把她紧紧搂抱住,试着用他的爱来暖和她,她一句话也不跟凌阳说,只是对他微笑着。
凌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虽然她冰凉得像一块木头。
一个人的肉体和心灵都像这样地爱上一个月的话,就只能剩下一具躯壳了。
天亮了,她们两人都醒了。
玛丽娜的面色像窗外的朝阳一样红润,一点也看不出有病的样子,也许她本来就没病,有的是心病,精神受到打击,身体就虚弱了,渐渐的精神也就垮掉了,总是疑神疑鬼,整日抱着手里百度,以为自己得了绝症。心病一除,其实她好好的,什么病也没有了。
这阵子他除了上班,一直待在家里写作,而且越来越写出了感觉,什么感觉?就如鲁滨逊漂流的感觉,他梦想着有一天也去漂流,小船上不知他一个人,还有他的宝贝小头儿子,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大头爸爸小头儿子漂流记。
这年春节,大头爸爸带着小头儿子回家过年,黑玫瑰不愿意和凌阳回去,继续过她的单身贵族,她说一辈子就不会再结婚了,凌阳说那你想干什么?黑玫瑰说世界那么大,很想去看看。凌阳无语了,黑玫瑰说也许去终南山隐居也未可知。凌阳当时就严正的批评了她的思想路线的左倾或者右倾主义错误,并给她讲起人生的大道理,人生的道路左边是坑,右边也是坑,一不小心就会掉入坑里,还是走正道比较好,正道就是不左倾也不右倾,而是过平平凡凡的日子,结婚生子。黑玫瑰笑笑不语。
黑玫瑰和她的父母姐妹兄弟一起过春节。大头爸爸带着各种各样的礼物,最好的礼物就是小头儿子了,回绿岛和父母一起过年,虽然凌阳身边没有女人,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心细的老父亲还是偷偷带孙子去医院做了DNA,确实是自己的孙子后,百般溺爱在此不提。
一天,我正和父亲母亲亲戚们围坐在客厅里交谈。这些家乡的父老乡亲们的眼睛里流露出千百年来世世代代的古老的神情。他们低声唠叨着天气、收成、谁生了一个小孩、谁盖了一幢新房等等,显得兴趣盎然。忽然,凌阳的电话响了,是猪头波仔打来了,说是来绿岛旅游来了,凌阳觉得不可思议,就去游乐场接他,小头儿子也要去游乐场玩,于是也带他去了。大头爸爸带着小头儿子去了游乐场,刚到游乐场,远远的就看见过山车巨龙一样上下穿梭,终于听下来了,溅了大头爸爸小头儿子一身的水。只见一个身体结实但却疲惫不堪的年轻人,眼中布满血丝,胡子也没刮,身上穿了件破破烂烂的T恤衫。一下子认出这就是猪头波仔,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带着玛丽娜来到绿岛来了。玛丽娜恐高,没有玩过山车,此刻在凉亭里坐着。
“我的天!猪头,你们俩怎么混在一起?”
“哈哈,别瞎猜,和我们一起来绿岛玩的还有十几个人哩,都是公司里的单身贵族,他们在那里玩,我和玛丽娜感觉到你家门口了,就给你打了电话。快给我们找个地方洗个澡,再找点吃的,我们都饿瘪了。”
“可你们怎么不在公司过春节?这么快就到这儿了?事先也不给我一个电话?”
“啊,伙计,我们都是单身贵族,放假了就是满世界的浪,哪里还讲什么春节不春节对于单身贵族,每天都像过节。欢迎你也来加入单身贵族的行列。”
“你从哪里搞到的苹果手机?”
“我用存款买的。”猪头撇了一眼凌阳,“我现在不赌了。”
自从猪头的父亲去世,猪头好像真的好久没有赌博了,也不结婚只是恋爱,单身贵族走天下,不知这个情种的心里装了多少的好妹妹呢。他家里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妹妹,同老母亲一起生活,他老母亲一直让他的大舅二舅,大姨二姨或者大伯二伯们给他介绍一个又一个的对象,这小子一个都没搞成。生活得比凌阳还悲催,凌阳好歹还有一个拖油瓶,小头儿子。不过与猪头想比,也是半斤八两,大哥别说二哥,甚至比猪头混的还惨。最惨的应该是玛丽娜吧,还有谁比她更惨哩。春节前,凌阳带着小头儿子回家后,她最近一两年,不是离婚就是分手,吃尽了人生的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