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刚才黑玫瑰让凌阳下来搬东西,就是把一堆书从这个墙角移到那个墙角,凌阳道:
“你让我下来搬什么东西呀。”
黑玫瑰一努嘴,笑道:“你现在手里抱的不是?”
“就是搬这些东西啊。”凌阳有点摸不住头脑道。就是一个小小的书箱而已。
“如果你不介意,再帮我挪一下床吧。”
“嗯。”凌阳道。又帮她去挪床。
凌阳说:“我中午就到小店等你们了,一直没等到,我们又回宿舍睡觉了。”
黑玫瑰笑道:“我都看见你们了,你们喝了啤酒,后来又坐在台阶上醒酒。”
“你在哪里看到的呢?”凌阳惊奇道。“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让你看到还得了,我们会隐身术呢。”
“那你怎么不过去呢?”
“玛丽娜那家伙业务繁忙,又去总公司开会又是学习的!这不,刚刚回来,冲完凉就跑到阳台上看书哩,我整理打扫一天屋子,把地板都擦洗的能照出人影子,她倒是乐的清爽,躺阳台摇椅上去了;我一伸头,看见你们,就喊你们上来了。”
“噢!”
“我昨天说一起去溜冰,她没说去也没说不去,怪怪的不知道啥意思,她是你的班长,你们整天一起的,你就自己约玛丽娜去溜冰吧,”黑玫瑰道。“她一定会去的。”
“我们一起上去吧。”凌阳道。他觉得黑玫瑰其实很有趣,只是相识一两天而已,就好像五百年前就是认识一样。
“你要约她,你还不敢自己去?”
“我哪里说约她了,”凌阳道,“倒是你一直在说好不好?”
“你不要撇了,不知有多少男孩子约她还约不到呢,”他俩一起上天台时,黑玫瑰对凌阳道。“你拉她她就会去的,一定会去的。”
“哦!”凌阳又“哦!”了一下。
凌阳虽然来实习的时日不太长,也有半年多了吧,他见过许许多多的男孩子对玛丽娜动了心的,却又没见有一个人能拉得动她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自己的内心就如挪威的森林里的湖水一般,还没有起波澜呢。
“你敢不敢动手拉她?”黑玫瑰道。
“我若拉她,恐怕后天上班就被她打死了,”凌阳道。“我看车间一个好哥们整天调戏她,最后她恼了,把那个哥们整跑了,最后那哥们走的那一天还要请她吃饭,她也没去,看那哥们落寞的表情,我都替他心痛;现在倒好,你们也要把我往火坑里推?真是不够意思。我们还是老乡哩,真是老乡害老乡。”
“谁和你是老乡?”黑玫瑰道。“你们家不是搬到绿岛了吗?”
“但我们老家还是在同一个地方呀。我现在不梦到我出生的绿岛了,倒是常常梦见儿时和爷爷奶奶生活的老家了。”凌阳道。罢了罢了,凌阳的爷爷与黑玫瑰的爷爷可能还认识,两家虽然两个县城,并不太远。
黑玫瑰似乎看透凌阳心思,望着凌阳笑,原本以为他是个潇洒多情的公子哥,走近了才发现有贼心没有贼胆的主,再走近了些,恐怕贼心也没有了。
“你到底拉不拉?”黑玫瑰嗔怒道,鼓起眼睛瞪着他。
凌阳一下拉住黑玫瑰的手,道:“是不是这样拉她?”
黑玫瑰真的有点被他的天真打败了,差点都忘记了缩回手,再次笑道:“她其实没那么凶的,挺好的一个人,回到宿舍也总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在车间里机器操作一看就会,又挺能干的,分配哪个岗位都不抱怨,让他省了不少心。”
听黑玫瑰这么一说,凌阳感觉黑玫瑰可真是有趣,似乎对黑玫瑰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仅仅如此而已,心动了动就像风吹草叶,风一去草叶还是草叶,又立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玛丽娜和黑玫瑰同宿舍,睡的是下铺,比黑玫瑰方便得多,不必每天爬上爬下。可是这几天黑玫瑰总爱听歌,动不动唱两句,闹得自己睡不熟,翻身太重,上铺像要塌上来。现在给黑玫瑰打了一下,她便说:“你们评评理。叫她‘小宝贝’,还要挨打!睡得着就是福气。我知道你爱睡,所以从来不不响,免重吵醒你。你跟我讲怕发胖,可是你在床上这样爱睡,我想你又该添好几斤了。”
小孩吵着要糖,到手便咬,玛丽娜早看见这巧克力还是自己买的糖,好贵好贵的,被她翻出来自己吃了也就罢了还要送人,真是好人;主管太太让小男孩给黑玫瑰姐姐说谢谢,小男孩只顾吃糖,伸手还要巧克力糖,黑玫瑰没有了,小男孩依偎在黑玫瑰身边,黑玫瑰搂住他,他在黑玫瑰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跑了。
黑玫瑰拉玛丽娜去溜冰,玛丽娜说今晚公司中层干部聚餐,所以去不了,并祝他们玩的愉快,于是黑玫瑰撇下玛丽娜走了,那时候凌阳在她们前面走过,停步应酬几句,问“小弟弟好”。主管太太爱理不理地应一声。玛丽娜笑道:“快去罢,不怕人等得心焦么?”凌阳红了脸傻傻便撇了玛丽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