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故事后,青云便又催促着孩子们去练剑了,她觉得她活成了人间的老妈子。
老大青奉走时鬼精鬼精的瞧着青云和青阳,眼里心里仿佛乐满了花儿。青云知会一下三青,三青便带着孩子们去远处的空地了。
两人坐在草坪上,一阵尴尬的沉默。
青云:“啊,那个,你今日倒是来的挺早。”
青阳:“还好。”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青阳:“那个,你同太和仙君的关系很要好?”
青云看着他眉头微皱的样子,总感觉这句话他憋了半天。
不过,她同太和关系好是天上所有的神仙都知道的,他这话,不免显得有些多余。
青云:“啊,这个啊,嗯,我同他关系是很好,还有玉虚,我们三个是好朋友。”
不知道怎么回事,青云总觉得自己单单说太和一个人的话,会给青阳一种她同太和关系不寻常的感觉,所以最后她带上了玉虚。当然,他们三人关系好是事实。
可不知为何,青阳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青云被他那样的表情吓的有些不敢说话,一时有些无措。
青阳:“我也想同你关系好,”
青阳说这话时声音压的极低,青云只听见他喃喃了一句话。
青云:“啊?你方才说什么?”
青阳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盯出一个洞。
青阳:“我说,怎么样才算关系好。”
青云思索了一会儿道:“唔…大抵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吧。”
青阳了然的点点头。
青阳:“话说,你为何会在殿中置一方湖水?”
青云笑了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一池湖水,原是仿照着人间的家做的,太和告诉她,她在成为云阳之前便造了这里,她并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会这样做,毕竟那是在她历劫之前的事情了,她没有前身的记忆。
于是青云说:“许是觉得好看吧。”
青阳指着湖水尽头的山道:“那是什么地方?”
青云:“那是孩子们原来的住处,他们未化形时,我便造了那鹤山供他们住,那里如今已空了,只有我闲时才会去看看。”
青阳:“那我也可以去看看吗?”
青云:“也没什么,不过一座陋山,你若想去便去吧。”
——
一白一青的身影从湖水上掠过,草地上的孩子们一片欢呼。
——
鹤山凭着青云的罩护,一年四季都绿意盎然,虽然她中途沉睡了几十年,但这对于天界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只要她不是完全的灰飞烟灭,这鹤山便会一直常春。
青云:“这里并没有太多的奇美可言,胜在幽静,仿佛真置身于深山古迹中。”
青阳:“很美。”
青云似是难得听见他夸赞什么东西,这便有些不可思议道:“啊?”
青阳:“这里很美,像是出自你手。”
不知为何,青云总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而且,她总感觉青阳对她很是了解。
青云:“往里走吧。”
一白一青的身影并肩向林中深处走去。
青阳:“总感觉,这座山很像你。”
青云:“山像我?你倒是第一个这样形容我的人。”
青阳:“遗世独立。”
青云楞住,猛的停下了脚。
青云:“你方才,说什么?”
不知不觉,两个人便将鹤山的一条道走完了,两人已经靠近了鹤山的悬崖边。
青云:“顾清河。”
青阳回过头,对上青云一双疑惑的眸子。
青阳眉头微皱,疑惑道:“顾清河?”
他眼里皆是不解,似乎不像说谎。
青云:“你不知道顾清河是谁?”
青阳眉头一松,“我为什么会知道顾清河是谁?”
青云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这便慢慢移到了悬崖边,与他并肩立在风中。
青云:“若非远处的宫墙,我这里大概不似青云宫罢?”
青阳点点头,“嗯,有种深山的幽静感。”
青阳:“青云——”
这大抵是她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名字从青阳口中念出,且不带任何多余的修饰。
青阳:“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青云闻言有些疑惑,不太喜欢?怎么会呢,虽然青阳不记得了,但是青云一直有着云阳郡主的记忆,面前的这个人虽然形貌不似顾清河,但那双眸子却透着与顾清河一样的干净,她怎么会不喜欢这样的一个人呢?青阳可是少数几个她讨厌不起来的神仙。
青云笑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青阳:“直觉罢了。”
青云一怔,内心莫名的掀起了一阵波澜。
青云:“你不要多想,我,并不讨厌你。”
青阳浅浅笑道:“那我以后可以直接唤你青云吗?”
青云大方的笑道:“自然可以,说来,你我的名字也算颇有缘分。”
青阳:“你不觉得有些相配吗?”
青云楞是没听出这其中的意味,只摆摆手道:“倒是像极了人间同姓的亲人。”
青阳:“不像。”
青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句话颇有些套近乎的意味,这便不自然的挪了步站远了些,结果忘记了自己是在悬崖边,这便险些一下子踩滑。还好,最后被青阳手疾眼快的拉入了怀中。
不过,青云却在青阳的身上嗅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这香味虽然淡淡的,但是青云一直记着这个味道。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