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单一早被梁五和程小乙二人拉着去了明月楼参加难得一遇的盛会。
三人行至明月楼前恰遇到了和陆大乘在一起争吵的王晓钟。
俞小单和梁五看着身穿锦色长袍,头戴细纱小冠的王公子,正面红耳赤的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争论不休,待二人被一众好友劝开后,从背后走上前去朝王晓钟拱手行了一礼,“想不到凉州一别,今日竟在这里重又遇到王公子,王公子厚恩,我二人没齿不忘!”
“原来是你们!失礼失礼!不知小频姑娘近来可好?”王晓钟看到故人也是一惊,忙问道。
“托王公子挂念,改日我和小频定当前去拜谢”梁五说着,一脸尴尬。
“唉!你们不知,自从小频姑娘走后,书社内一众好友可是思念的紧啊!哈哈,想不到我离了凉州。反而因祸得福,有幸再闻小频姑娘的琵琶曲了!”王晓钟一脸得意地合上手里的折扇,在手中拍了拍。
“原来你们认识?”程小乙看着三人在一起唏嘘不已,想不到前几日在春风楼遇到了这位王公子竟,然和俞小单等人还有这般交情。
俞小单回过神来为二人做了一番介绍,四人一同进入明月楼,找了一处靠近木台的地方坐了。
半个时辰过后明月楼内人群乌压压一片,就连二楼的过道上都挤满了人群。
一阵节奏欢快、急劲的鼓声“咚咚”地在木台两侧响起,一群彩衣舞女走上台来蛮腰频折,舞袖飘飘,顾盼生姿,身姿婀娜,明月楼以一场别开生面的舞曲拉开了此次盛会的序幕。
众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舞台上的舞女,双眼一瞬不瞬贪婪地在一具具诱人的躯体上不停移动。
和女子诱人的身材、吹弹可破的肌肤相比,众人看来舞姿就完全就不值得关注了,虽然舞蹈也是经过绿猗姑娘悉心指教的,但是这么多身材火爆的美女,单单站在舞台上就已美的不可方物,足够震撼人心了,哪里还需要凭借舞姿吸众人的关注呢?
一曲曼妙的歌舞奏毕,彩衣舞女在众人的啧啧赞叹声中一一退下台去,片刻,上来两位身穿粉红色对襟小衣的女童,脆声道:“本次盛会将先由不参加宗派选拔的众人展示才艺,再由参加选拔的青年才俊上台竞技,杰出获胜者绿猗姑娘将敬酒一杯并献上亲自烹制的香茶一壶,诗画出众者各两名,音律两名,其他才艺也可自荐上台让众人品评,出众者也可获得绿猗姑娘的奖赏,此后将由参加本次宗派选拔的弟子切磋技艺,点到为止不可出手伤人,最后绿猗姑娘将为大家献上一段舞曲,预祝大家取得佳绩!”
女童解说完此次的盛会安排,众人心中跃跃欲试,台下发出一阵躁动,叫好声不断。
“竟然还能得到绿猗姑娘的亲手烹制的香茶,啧啧,妙哉,妙哉!”
“能得绿猗姑娘亲自敬酒,此次上京一行即便不能进入宗门也别无遗憾了!”
“听说绿猗姑娘远观如红日出朝霞,近观似芙蓉出绿波,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今日能亲眼一睹绿猗姑娘的风采,得瞻玉颜,何其幸哉!”
……
绿猗姑娘站在楼上透过一层白色细纱,仔细打量着楼下的众人,忽然在楼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庞,在少年身边左右搜寻始终没有看到那位身穿白色长袍的公子,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望着楼下的喧闹的人群也没了兴趣,神态倦倦地重新坐回到椅子中,端起一杯香茶,看起书来。
“绿猗姑娘,这是楼下刚刚传来的杰出诗画佳作,请姑娘一观不知是否有不妥之处?”一个粉衣女童提着裙裾,跑上楼来,朝坐在椅子上品茶的绿猗姑娘脆声禀告道。
绿猗姑娘接过女童手里的纸稿,品评一番,从中选出了几份佳作交给女童,对于接下里的音律和比武较技,则是全部交给了其他人去抉择。
一旁身穿紫衣的冷夜璇,对这位沉默寡言,气质忧郁的女子,时而兴奋时而倦怠的举动,也不以为意,站起身来走到轻纱前,等待着接下来的比武较技。
“今日老夫定让你这黄口小子见识一下老夫的厉害!”陆大乘踩在凳子上,隔着乌压压的人群朝远处的王晓钟狂傲地喊道。
王晓钟扭过身抓起一只画笔,朝对方掷了过去,接着传过来一声痛呼,原来陆大乘身子一扭,虽避过了王晓钟扔过来的画笔,但由于动作过于剧烈,一下子闪到了老腰,痛呼一声倒了下来,好在身旁人多及时将他扶住,不然陆大乘免不得摔个四仰八叉,出乖露丑。
“陆老妪,身体可还无恙?”王晓钟幸灾乐祸地高呼一声,语带讥讽。
“老夫老当益壮,哎呦!身子好着那!”陆大乘斜靠在椅子上,红着脸遥遥反击一句。
“惭愧啊!惭愧!绿猗姑娘亲自评点了在下的画技,屈居第二而已,第二而已哈哈!”
陆大乘听到王晓钟得意的话语,心中一惊,软软的躺在了椅子上,今天自己心绪不宁,发挥难免失常万一没有入绿猗姑娘的法眼,岂不是要被这小子耻笑?今日难免要落下一个笑柄,这可如何是好?心中好一阵慌乱,只觉得头晕眼花,胸闷气短,身上冒出一层冷汗。
“陆先生?陆老?”一旁的好友担忧地询问道。
“不妨,不妨”陆大乘失魂落魄回应几句,眼神呆滞。
一个女童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将一张纸稿拿到陆大乘面前,脆声道:“绿猗姑娘品评先生的诗作和宁扶风公子的诗作并列第一”
“什么!老夫的诗作中选了!”陆大乘一脸激动,一把接过纸稿,看着上面的两个娟秀小字,挺身站起,跳到椅子上,朝远处的王晓钟挥舞着手里的诗稿,手舞足蹈傲声道:“老夫是冠首!老夫是冠首!黄口小子,服是不服?哈哈”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音律的竞争也决出了胜负,两个粉衣女童重新走上台去,脆声宣布道:“诗词入选的二人分别是陆大乘、宁扶风;画艺入选的二人分别是:顾红岩、王晓钟;音律中选的二人是刘伊、冯则年,剑艺:程小乙……”
俞小单四人坐在台下,以茶代酒,正为王晓钟、程小乙二人的中选庆贺不已。
王晓钟忽然放下手里的茶杯,急忙阻止了三人的喝茶,“三位兄台不要再喝了,一会我们岂不是无法细细品鉴绿猗姑娘送来的香茶了”
“王兄弟所言有理!我等切莫再喝了!”程小乙被王晓钟一提醒,迅速放下手里的茶杯,恍然大悟道。
……
紫衣女子盯着楼下一较高下的年轻人,神色专注地分析着众人的身法特点和技艺优劣,同时在心中和北朝的年轻弟子作着比较,看到精彩可观之处,不时朝身边的侍女吩咐几句记录在册。
“在下铜州魏破之前来讨教!”一个头戴黑色发巾,身材粗壮的汉子跳上台来,朝对面的一个白面公子抱拳行了一礼,接着身子一低,一手并指为掌,一手握拳,朝对方攻了过去。
“铜州魏家的虎鹤拳!”台下有识得此人身手的不免惊呼一声,在晋国除了英才众多的清河郡,便数铜州杰出弟子最优。而铜州又数魏家的弟子最佳,此人既使出了魏氏一族拿手的虎鹤拳,那么定然是魏家嫡系弟子无疑。
白面公子双手一展,跃至粗壮汉子的头顶,双腿左右盘扫。铜州魏破之双手在头顶左挡右击,虽然瞬间由进攻变为被动防守,却应对及时毫不慌乱,心性极佳。
白面公子面露微笑,落在台上,身子一转欺近对方身后,面色一肃,双手反抓在对方双肩上,爆喝一声“伏虎!”
随着这声爆喝声出口,粗壮的汉子身体腾空而起,被倒抛至空中朝台下飞去。台下的众人立即闪出一块空地,粗壮汉子在空中一翻立在了地上,盯着台上的白面公子双眼怒睁,一脸不甘,重重地哼了一声,朝台上抱了一拳,转身向自己的座椅走去。
“不知还有哪位前来讨教?如果没有的话,小子这就下去了”白面公子在台上如是重复喊了三遍。
“益州梁羽生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连败十名高手,看来今日比武较技的冠军非此人莫属了!”台下的众人交头接耳道。
“且慢!”一个平和的声音从台下传出,接着从台下飞上来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此人一身青袍,头戴一块黑色发巾,目似朗月,俊逸非凡,朝白面公子拱手道:“在下,清河杨隆昌讨教兄台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