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四周稍一寻找,变找到一道阶梯,左右也无其他通道,三人便顺着阶梯下行。随着三人接近古墓底部,愈发感到下方宫殿群的规模庞大,直至阶梯走完,三人面前只见得到一座了。这座宫殿造型古朴,风格却棱角分明,气势稍显凌厉,四周插满旌旗戈矛,门前更架起两座大鼓,还有两尊面目凶恶的青铜兽蹲坐大门。李唯与楚一行对视一眼,明白这与其说是宫殿,倒更像镇守外围的军营,内里绝对少不了危险。
秦越倒没多想,试了一下发现即使自己的力气也拔不起任何一杆长戈、旌旗,敲了两下大鼓也感无趣,便一把向青铜大门推去。出乎意料,那大门竟然一推便开,秦越力气使得太大难免力道用空,身形不自禁地向前扑去李唯和楚一行大惊,来不及拦住只能疾步上前。
秦越一扑而倒摔在殿内地板上,“砰”的一声,整座大殿被似惊醒,刷的一声两排灯盏无风自燃,把大殿内照的灯火通明,两排高大威猛的战士正全副盔甲地提刀耸立,肃杀之意刹时笼罩四周。秦越吓得浑身绷紧,一动也不敢动,两只眼珠子紧紧盯着那些战士,心里一直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李唯越过门槛,也吓得一震,但转瞬就意识到这些战士不是活人,面目虽然如栩如生,但仔细观看就能发现并无活人血肉,盔甲内部尽是石头而已。李唯蹲下身一拍秦越,见对方还在自言自语,不禁好笑道:“秦二,被吓傻了吧,这都是石头,起来吧。”
楚一行随后赶到,见到秦越还没反应过来,嘴角一弯就提脚踹在秦越屁股上。秦越吃了一脚,还以为后方有人偷袭,像只兔子一样一窜而起,一边往边上躲一边双手捂着屁股,大声哀嚎:“完了完了,我屁股被人用长矛戳出洞来了!”
李唯和楚一行哈哈大笑,秦越听到笑声才转过头来,转过神来又气又臊,但又不好意思朝着另两人发火,只能一脚踢在一旁一个兵俑上,兵俑倒未如何,秦越自己倒是脚疼得直叫。楚一行不知自己是否看错,秦越踹那兵俑时自己似乎看到兵俑眼睛转动了一下,但还是没太在意,直直向着殿内桌案走去。
那桌案就摆在大殿内里,两旁兵俑之上,桌上放着数卷竹简,一块虎符,一尊大印,墙上另挂了一把青铜剑,一张兽皮地图。楚一行看见竹简眼前一亮,拿起竹简稍一打量,发现上面写满了先秦楚篆,他祖父精通国文历史,对这些正好颇有研究,偏偏楚一行自己又是嗜书如命的人,一看就入了迷。李唯倒是先见到那把青铜剑,随手取下,拔剑出鞘,惊讶地发现这剑竟然没锈!剑刃被烛光一照,顿时闪出一阵寒光,把李唯惊得浑身汗毛炸起。“好剑!”李唯收剑回鞘,欣喜不已,徐小灿修炼《白鸟剑经》正缺一把利刃,这青铜剑就算不如传说中的仙家飞剑,但至少已能承受修士法力,把这带回去送他,那小子不知道得高兴成什么样。
李唯这边正在盘算怎么把剑带出去,秦越却招呼喊道:“李唯,你快来看。”李唯好奇地过去,只见秦越一手支着下巴思索着说道:“你看这两石人的脑袋是不是和身体不太配?”
李唯仔细一看,还真有点道理。说来奇怪,这些石人竟然不是统一制式雕刻而出,反而高矮胖瘦,长脸瘦脸各种都有,偏偏站在最前方的两尊石人,一个马脸拉长,身躯却又矮又胖,另一个圆头小眼,身形却又高又瘦。秦越绕着两尊石人走了一圈,拳掌相击:“不如咱们帮个忙,给他们换个头?”
李唯一阵好笑:“这是石头雕刻的人像,怎么换……卧槽!”说话间,就见秦越一掰就把其中一个石人的脑袋给掰了下来。秦越也愣了一下,明显只是想试试看,却没想到这么容易,那石人脖子暴露的地方正有一个机关,显然脑袋和身躯是拼接而成。两人见此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就把另一个石人脑袋也依法掰开,跟另一石人的脑袋互换了过来,如此两人再看,就觉得颇为顺眼了。
不理李唯二人胡闹,楚一行拿着竹简越看越皱眉,原来那墙上的巨幅地图画的正是整座长泽古墓,而这竹简就是对这幅地图的注释。虽然竹简内容也不全面,但只言片语间透露出的信息还是让楚一行眉头直跳。若依竹简所言,整座长泽古墓除了中央是长泽君居住的陵寝之外,四周各有主殿五座,偏殿七座,外围镇墓小殿二十八座,楚一行他们所处的正是二十八座小殿之一。虽然小殿内也有通往中央的通道,但越往中央前行越是危险重重,众多闻所未闻的禁法陷阱遍布每一寸土地,一不小心就要万劫不复。即使是他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小殿,也有暗藏的机关,自己可要提醒李唯和秦越,千万不能……
“这就是虎符吧,我要拿了,是不是就能号令千军万马?”秦越好奇地拿起桌案上那块不起眼的青铜符印。
楚一行刚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听“咔咔咔”的酸牙声,下方两排十八个兵俑竟然活了过来,原本灰蒙蒙的双眼此时已经被刺目的红光代替,领头的一尊石像举刀怒喝:“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将军大殿!还不速速受擒,与某面见将军领受军法!”
三人冷汗一下就留下来了,站在原地僵住不敢动。李唯身体不动,嘴唇微微张合:“嗯么办?(怎么办)”
楚一行也不敢乱动,同样低声细语:“嗯也勿知道。(我也不知道)”
秦越那边压力最大,十六只眼睛都盯着他呢,咽了口口水,轻轻地把手里的虎符放回桌上,用蚊子叫一样的声音对兵俑说道:“几位大哥,我把东西放回去了,你们看成吗?”
八个兵俑不仅眼睛没移开,还把身子也转过来了。秦越默默流泪,对另外两人说:“看来不成。”
楚一行面无表情,低声问李唯:“想到什么办法了么?”
李唯沉默三秒,右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绿色的纸张,对这兵俑一递,只见那绿纸微微飘摇,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壹元!”
兵俑毫无所动,李唯叹了口气,回头对楚一行说:“看来他们嫌少。”
“少你妹啊!”楚一行恨不得拿手里的竹简砸他脸上,你拿今朝的人民币,去贿赂楚国的兵?心里骂完,从口袋拿出一张红色的纸张,递向兵俑,喊道:“嫌少的话,我这有一百的!”
不知道兵俑是否听懂了三人的话,“呼呵!”一声就走动起来,持着兵器就走上前来,吓得三人一个翻滚躲到将军桌后面,探出三个脑袋盯着兵俑越走越近。
李唯、楚一行转头怒视秦越,秦越面色一紧,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但他也是颇为机灵,拿起手中的虎符示于面前,沉声道:“某就是尔等将军,见了虎符,还不速速下跪!”
石人闻言一滞,竟然真的一动不动看向虎符,李唯和楚一行大感奇怪,还以为秦越瞎猫碰上死耗子,哪知那为首的两尊石人仔细看后,更加大怒:“贼子好胆,竟然还敢私盗虎符,冒充将军,当斩!”“当斩!当斩!”后方石人也应和道,眼中红光愈发炽烈,杀意简直呼之欲出。
两尊石人话语一落,就迈步前来,那沉重无比的大脚似乎被附着了禁法,竟有缩地成寸的神通,眨眼就迈到李唯和秦越面前。李唯和秦越吓得亡魂皆冒,忽听后方楚一行沉着喝道:“左右闪开!”两人就地一滚,躲开了两记势大力沉的石刀。两尊石人见自己一刀落空,一人看左,一人看右,转眼间将半空中的石刀重新举起,自上而下向左右砍去!
然而李唯和秦越此时已经背靠墙壁,再无退路,而楚一行也已技穷,甚至绝望间已经闭上双眼,不敢再看。就在这时,一副诡异的景象出现在三人面前,左边那个兵俑的头怒视左侧的李唯,可手上的刀却猛然砍向右方,而右边的兵俑同样怒视右方的秦越,手上的刀却砍向左方。两人兵俑各自看着躲在两侧的李唯和秦越,手上的刀却用尽全力斩在自己同伴身上,一刀便将各自的石头身躯几乎斩成两段!
李唯一看,反应过来般捧腹大笑:“哈哈哈,我明白了,刚才这两家伙的头被我们掉了个个,可脑袋还是控制的原来身体,结果各自一刀把他们自己给砍没了!”
此时两个兵俑摔倒地的样子也颇为有趣,身躯几乎断裂却还挣扎着起身,只是一个是面朝上摔倒,一个是面朝下摔倒,又因为脑袋反了,所以面朝上的那个兵俑双手对着天空做撑起状,另一个面朝下的兵俑双手朝后也是对空做撑起状,结果两尊石俑都撑了半天,都是对空气用力,根本起不来!
三人发现兵俑的智能似乎在某方面特别低,才小心地围了上来,商量道:“现在怎么办,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李唯沉思一会,提议道:“要不我们把他们两头拔下来?”
“可以!”兵俑是石头所铸,脑袋可以取下,不然之前李唯两人也换不成脑袋。这边脑袋一摘下来,往将军桌上一放,三人就看着桌前不远处两排兵俑站立不动,地上两个无头尸体瘫痪在地,桌上两个石头脑袋和他们三在大眼对小眼。
李唯看着桌前两排死死盯着他们的兵俑,好在其他兵俑似乎畏惧将军威严,只是站在将军桌案之下不敢上前,而唯一敢上来的兵俑又已经心有意而力不足。可李唯还是担忧道:“这样下去,好像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