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降临,蝉鸣声声,本是一个悠然的夏夜,但空气中却似乎弥漫着紧张的味道。
陈夫人面色平静地坐着,她轻抚着“九霄”,对面前的女儿说道:“久安,这琴已滴血认主,你意念起它便会出现在你的手上,切忌,只可用它来救人,不能用它来伤人!”
“为什么,别人要来杀我们,我们用它来反击也不可以吗?”刚才还状似平静的气氛陡然被打破。
秦子恒望着对面的陈夫人,欲言又止。
“久安,天命没办法改的,今晚这一劫我终究是逃不过的,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娘只希望,你之后能过的平安一些!不如,现在就让子恒带你走吧!我,我在这里等那鬼面人!”陈夫人面色再也无法平静,想要做些什么却又深知挣扎无用。
“娘,我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你先跟子恒哥到安全的地方,剩下的由我来对付!”陈久安郑重地说。
“那怎么行,你······”未等陈夫人说完,秦子恒已点了陈夫人的穴道。
“得罪了!”秦子恒跟久安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话,将陈夫人一把抱起向屋外走去。
沙漏中的沙子一滴滴落下,陈久安面色平静地坐在桌前抚琴,《广陵散》弹了一遍又一遍,却依然未等到要来的人。
“轰”的一声,雷电划破天空,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陈久安停了下来,她使劲儿握了握拳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吱呀”一声,门被推了开来,先是一双黑色的靴子,紧接着便看到暗红色的长袍以及那张狰狞的鬼面。陈久安打量着来人,而对面的人也正不慌不忙地打量着在屋中端坐着的女孩。
“你不是我的对手!”鬼面人的声音中似乎带着笑意。
“也许”二字飘出,陈久安双手一按,琴声铮铮,伴着雷鸣,巨大的杀意向鬼面人袭去。
鬼面人依然站在那里,身未动,只微微抬了抬手,那杀意便尽数被化解了。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知道!”久安平静地回答,“请坐!”
鬼面人挑了挑眉,随意地坐下,“小姑娘,你倒是有点意思!”
“请喝茶!”久安依然面色平静地邀请。
桌上的茶香飘来,鬼面人不在意地拿起,放置唇边,轻抿了一口。陈久安望着那茶水被眼前的人喝下去,微微一笑!
“你这么客气,我都有些不舍得杀你了!”
“那就别杀!”
“那怎么行,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杀了你,将紫灵珠据为己有!不杀你达不到目的啊!”鬼面人认真的说。
“为什么要取紫灵珠?”
“自然是因为得了紫灵珠可以变得更厉害喽!”
“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我有紫灵珠,还是打不过你!”久安望着鬼面人的眼睛,笑了起来,“你刚才说过的,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杀了我取了紫灵珠,你什么也得不到,只能证明你喜欢欺负弱小!”
鬼面人不说话,似乎在思考是否要听取对方的建议。
“我琴弹得还不错,如此良宵,不如我为你弹奏一曲,你且慢慢思考。”久安也不等对方回答,开始抚琴。
在听到第一个音响起后,他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陈久安没有在琴里注入杀意,琴声流淌,是一曲《良宵引》,鬼面人安静地坐着,这琴果然弹得不错,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雷雨声渐渐远去,他似乎闻到了栀子花香······
久安看着对面的人闭上眼睛,看了很久,心里默默地笑了,她就知道她可以的。九霄的琴声即可杀人,亦可引入入幻境,不过若使用者的功力太弱,杀意也会很弱,而引人入幻境,则只要弹奏者的情感使用得当即可。
久安小心翼翼地起身,轻声轻脚地走出院子,直到离得远了,才敢撒腿狂奔。她得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和子恒和娘会和,也不知道幻境可以将鬼面人困多久,得赶快离开才可以!
雨下的越来越大,夜色也越来越沉,久安几乎是按着记忆在向前行走。幸运的是,她对这里非常熟悉,过了一阵儿,她终于看到前方的亮光,那是一个废弃已久的破庙,子恒哥和娘应该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她加快了速度,要快一点,再快一点。近了,她将脸上的雨水抹了抹,推门而入。
“娘!”久安抬起的腿顿住了,秦子恒手中握着的剑还在淌血,陈夫人和两个黑衣人倒在血泊之中,对面站着3个蒙面人正举刀朝秦子恒砍去。
“快跑!”秦子恒朝久安大喊一声,这一喊,三个蒙面人转身朝久安攻来。
久安转身就跑,但她之前已走了很久,体力早已不支,她虽然拼了命的跑,但对后还是摔倒在了泥泞的山路上。那3个黑衣人已围了上来,秦子恒不见了踪迹。
雨水小了些,此时的久安双眼通红,难道,天命真的要她如此吗?也许,天命真的要她如此。她卸了全身的力气,躺在地上不再反抗。
“哎呦,小姑娘,怎么不跑了!”
有些熟悉的声音,久安缓缓睁开眼,她看到狰狞的面具和暗红色的长袍,可恶的天命啊!
她缓缓起身,回头望了一眼,果然是梦中的悬崖。
“你真的想要紫灵珠?”她无力地问道。
“那倒不是,我现在想要的,是你!”鬼面人有些戏谑地看着眼前狼狈的女子,抬手轻抚了她的眼睛。
“那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的,怎么总是不听呢!”鬼面人轻笑。
“是啊,不是对手啊!”陈久安说完,便朝身后的悬崖跳去。
这动作来的太急,鬼面人的手只碰到了女子的衣角,便看着那女子的身体飞速地朝下坠去,鬼面人拧紧了眉头,“都说了不杀你,为什么还要死呢!”
赶来的秦子恒只看到了站在悬崖边的鬼面人,“你杀了她!”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人。
“不是我!”他说完便飞身离开了。
“久安,为什么,又不等我···”秦子恒站在悬崖边上,看着无尽的深渊,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