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房子真的很大,这让四人都能拥有单独的房间,不至于让三个年轻的小伙子可怜巴巴的挤在一张床上。
“你总是这么受欢迎”,葛雷小声说道,然后又挑了挑眉毛,冲走在旁边的文森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呵呵”,
葛雷感觉自己受到了鄙视。
幽静的走廊里,烛光有些昏暗,不同于白天的华美,几人穿行在这里,感觉到的只有阴森。
油画上的人脸在对我笑?夏洛特确定,这不是幻觉,他刚才看到了油画上的人脸在对着他笑。
“砰”,走神的夏洛特撞到了路过的汤姆。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互相道歉,结束了一场可能的争端。
而后没有什么意外,几人互道晚安,随后进入各自的房间。
就算这里有什么古怪,觉还是要睡的。
躺在木质大床上,夏洛特回想着刚才的场景,随着蜡烛火苗的跳动,他的影子也不停的摇摆着。
“小心佩姬”,这是汤姆撞到他时小声说的。
为什么要小心佩姬呢,他们不是姐弟吗?
为什么他要提醒我呢?
那幅油画里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一个小村子里会存在这么华美的大房子,为什么玛丽夫人会表现的那么热情?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想不通啊。
夏洛特边想边揪着头顶的一撮头发,忽然,手一顿,头发断了一根。
“这下睡不着了,本来想好好睡过去,明天好好离开的”,吹灭蜡烛,光线在一瞬间消失。
下床,穿好衣服,打开房门,他行走在黑暗中。
……
妮可在床上,盖着厚实的羊毛毯,侧着身体,呼呼大睡,
火红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在枕头下,一把银质匕首散发着温热。
她睡的很好。
……
文森特面带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佩姬小姐,你来我房间做什么,我想这并不是一个淑女所为”,谁知道一个少女夜袭陌生男性的房间会做些什么事呢。
他半坐在床上,上身紧紧的贴着墙,怀里抱着毛毯,没有被盖住的两条腿裸露着。
“放松,文森特,我又不是魔鬼,也不会吃掉你”,少女的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
“我是来寻求帮助的”,顿了一下,少女继续说道“刚才不小心摔倒受伤了,现在想让你帮我在伤口涂上药水,我一个人够不到”。
女人这么说,也就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房间里传来蟋蟋窣窣的声音,门外的夏洛特听的清清楚楚。
他早就意识到了佩姬的异常,在外面发现游荡的佩姬后就一直跟着,直到她走进文森特的房间。
“啧啧啧,运气真好”,语气中不知是羡慕还是怜悯。
身影隐藏在黑暗中,夏洛特离开了。
他缓缓地走向那幅油画的位置,一步,两步,哒哒哒,到了。
这里早就站了一个人,“夏洛特,你也发现了吗,这幅油画上的问题”,开口的是葛雷,他也敏锐的注意到了这幅油画的异常,于是悄悄出来探查。
“疯狂的灵魂的气息”。
怨灵,一个名字划过夏洛特的脑海。
一切生物在死亡后,灵魂都会回归冥国,灵魂的国度,死亡与冥界之神的国度,冥国。
而一些灵魂因为特殊的原因而滞留,因为没有身体的暴露,灵魂长时间的受到污染,无法保持纯洁,因而成为怨灵。
怨灵没有理智,对一切活着的生命都有着极强的敌意,物理攻击几乎无效,可以说是普通人根本无法对付东西。
与怨灵生活在同一个房子里的祖孙三人,绝不会安然无恙。
“夏洛特,你来解决吧,处理怨灵的话,你的力量比较适合。”
没说话,夏洛特伸出食指,点在油画里的人头上。
波,一道并不存在的声音在意识层面响起。
极具攻击性的黑暗力量从夏洛特指尖涌出,在怨灵的灵体上开了一个洞,这是灵体被撕裂的声音,很是悦耳。
唳!怨灵痛苦的尖啸响起。
灰白色的雾气翻腾着,如果这个怨灵有思考能力的话一定会想,“这人有病吧,我都没招惹他,他为什么攻击我,怨灵不要面子的吗?”
虽然并不能思考,但生存的本能仍然存在,夏洛特刚刚的攻击已经重创了它的灵体,逃!
雾气飞快的扩散,整个房子变得灰白一片,一切都变得朦胧,水晶灯,地毯,房门……
挂在墙上的油画只剩下空白一片,里面的“人”没了。
“运气真差,谁能想到怨灵竟然会逃跑呢”,葛雷这句话似乎在嘲笑他的同伴,对付一个弱小的怨灵还会失手。
“好吧,那就快点收拾掉,不要吵到妮可,她今天累坏了”,夏洛特没有沮丧,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能力战斗,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怪异。
心跳的很快,很显然,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淡,不过他不想让葛雷看出什么,所以才一副平淡的样子。
他也并不怀疑自己能抓到刚才逃跑的东西,刚才的那一幕证实了他的实力,最多多花点功夫。
商量了一下,两人准备分开搜寻怨灵的踪迹,顺便保护善良的玛丽夫人和小男孩汤姆。
……
起身,转弯,他走向盥洗室。
房间里的文森特面色通红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准确来说是少女的左肩。
少女的皮肤很好,白嫩,光滑,紧致,像是新鲜的奶油,可是本该完美无瑕的肩上此时却有一大片淤青,按照她自己的说法,这是因为摔倒在地上撞的。
面对眼睛里噙着泪的少女,文森特怎么应付的了。
他只能低着头,用棉签蘸着药水,往少女肩上涂抹着。动作很轻,怕弄疼了对面的人,可还是不时听到小小的痛呼,然后更加小心。
蜡烛摇曳着,照亮着两个年轻的男女,美的像一幅画。只是一直低着头的文森特没有发现,少女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即使是在痛呼出声时。
文森特的遭遇没有让葛雷产生嫉妒之类的情绪,因为总是这样,他总是最受各种年龄的女性喜欢的哪个,不论是少女,女士,还是夫人们。
低头,捧一捧清水,往脸上拍去,水花炸开,然后又回到水池里,葛雷简单的洗了脸。凉水让他提起精神,应对可能袭击的怨灵,即使这种可能性很小。
他照着镜子,龇牙,像是在检查牙缝没有塞着什么东西,镜子里的葛雷也跟着龇牙。
检查完牙齿,他开始对镜子里做着鬼脸——翻眼睛,歪嘴,皱脸,此时的葛雷像个小孩,玩心大发,乐此不疲的对着镜子做出各种表情,然后看镜子里自己滑稽的表演。
葛雷停了,不过镜子里的葛雷没停,依旧卖力的做着鬼脸。
他想笑,但是憋住了,只是脸皮颤动着,看镜子里的表演。
“抓到你了”,
一只手伸到镜子里,然后捏到了什么东西。
葛雷看着手里闪烁的灰白色光团,面无表情,笑意已经收敛了。
这是一个怨灵,杀人不眨眼的怨灵,它既没有情绪,也不会眨眼,现在被葛雷抓在手里,慢慢的被捏碎,然后崩溃。
灰白色的光点从葛雷手中溢出,然后分解成更加细小的光点,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黑暗中,它回归冥国了。
葛雷现在很想回去睡觉,对他来说,睡眠非常重要,充足的睡眠能减少脱发。而笼罩着这个房子的灰白雾气没有消失,也就是说,这里还有怨灵,或许不止一个。
当葛雷捏着下巴,为逃跑的怨灵和自己的睡眠而担心的时候,“砰!砰!砰!”,盥洗室的们被敲响,“里面有人吗,我是玛丽”。
“当然,不过我已经结束了,玛丽夫人”,葛雷开门,对站在门口的玛丽夫人说道,“您请进”。
“天黑,小心摔倒,玛丽夫人”,
“谢谢”,声音从盥洗室内传来。
等了一会儿,冲水声传来,门再次打开,“哦,你怎么还在这里,是因为有什么事无法睡着吗”,
“起雾了,我怕您摔倒,所以打算送您回房间”,葛雷微笑着,一副憨厚的样子。
“是啊,乡下就是这样,常常会突然起雾,没有办法”,玛丽夫人看起来很抱歉。
然后两人就没再说话,只是沉默的走着,穿过一条走廊,两条走廊,到了。“谢谢你,年轻人,要不是我只有一个孙女,真想把佩姬嫁给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的,玛丽夫人”。
安全的将老妇人送回房间,葛雷在路上想,她们三个,真的是普通人吗,普通人是肯定无法和怨灵和平共处的,可是真的不想他们与这怨灵有什么关系。
夏洛特在干嘛呢,怎么还没清除掉怨灵,以他的实力来说,不应该是这样的。葛雷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夏洛特,等等,自己和夏洛特分开多久了。
转身返回,现在玛丽夫人的门前,葛雷有一个想法需要验证。
意识一动,铁质门栓从门上脱落,“对不起了,玛丽夫人,现在我有重要的是必须进入您的房间”。
里面哪里有什么玛丽太太,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床,一张挂着蜘蛛网的桌子,还有一幅满是灰尘看不清的油画。
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