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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暗中探索

黄英那秀眉下一双慧眼炯炯瞪着云开:“我的思绪有些混乱。”黄英面对着云开重新坐下,没等云开开口她又换了个坐姿,可见她此时的心情有多么的激动。

云开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别急,听我慢慢说,这件案子我们看到的仅仅是表象,很多疑点都无法理通,凶手盗窃图谱就是为了收获巨大的利益,而急着归还说明他已得手想全身而退,情况如此紧急简直刻不容缓。”云开低眉看着手中握着的青瓷茶杯,反复把玩着不知在考虑什么疑难杂症,皱起眉又像是自言自语:“接着就是凶手出入图谱室大门的问题,其一,李树就是他帮凶而事后被及时灭口。其二,图谱室另有出口,被李树发现而发生命案。“黄英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云开的脸,好像岔开一眼都会错过案情重点。”昨日申时我去过图谱室,图谱安然无恙的排列在图谱架上,整个图谱室我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根本没有可疑之处。还有那珠子的问题,找到作案第一现场也基本找到了一半的答案。从昨天到此时,帅府里能出入自由的除了黄元帅和你黄英,其他人员必须进行搜查,我敢肯定凶手并未全身而退,图谱所造成的危机还仅限于帅府之中,这起案子对我非常不利,所以很多事情需要你的帮助……”云开的眼神恭敬,在他眼里黄英是绝对可靠的,几度生死攸关之时,都是她陪伴在自己左右。那对坐的黄英也是一样,除了自己的爹娘还有谁能让自己如此的信任,如此地不设防备。

在那太阳沉下去的水天交界处,却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红晕。

帅府的大门里走出一个飒爽英姿的身影,她有着颀长的身材,丰腴的肌肤,白净的圆脸上神采飞扬,一双大眼睛就像两颗黑宝石,长长的睫毛使他的眼睛更加有神。见她走下石阶来到等候的马匹前,纵身一跃上了马疾驰而去,身后留下了一串令人心神不安的马蹄声。

银色的月亮在乌云缝隙里穿行,渐渐突出云块的包围,露出自己皎洁的玉面来。帅府后院小桥流水、假山池塘,亭台楼阁,在这银色的月光下显得多么的诗情画意。可自从出了命案后,这份宁静却变得狰狞,令人心窝怦怦直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后院有棵桂花树粗壮高大,碧枝绿叶、四季常青,远远望去就像一把撑起的油纸伞,为通向图谱室的曲径遮风挡雨。

惊儿一身夜行服黑纱遮面,只露出一双如宝石般晶莹的双眼,来到桂花树下施展轻功就像燕儿一般轻盈,悄无声息地飞身上了树顶,观察着图谱室四周的人来人往。

听脚步声是从前院走过来的,果然,月洞门里走出来一个人,穿着一身将领的战袍,手上拿着一个长条的图谱袋子,昂首阔步地走过曲径去向图谱室。惊儿看那人走路样子肯定是杨战英无疑唠?在他经过树下时,惊儿瞪起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口中并没发出一点声音地指责:“让你平时老逗我?老取笑我?”惊儿那张透着机敏和灵气的小嘴嘟起,一副不屑的样子,并伸出纤纤玉手在战英头上指指点点,直到他走过小亭隐没在假山之后,惊儿嬉笑仿佛解了不少怨气般开心。惊儿继续观察着,站在树顶享受着弥漫在自己周围的阵阵桂花香气,心旷神怡。

不过一会战英出来了,当他又经过树下时,惊儿调皮地借着几只小鸟蹲在树梢,轻踩树枝使得桂花树轻轻摇摆了一下,那朵朵花儿就像雨儿一样飘下去,洋洋洒洒落了战英一身。战英边拍去落花边抬头见两只小鸟飞起,喊了声“去”笑着走了。惊儿喜笑颜开觉得这个任务挺好玩,虽然夜已深,但自己并无一点困倦之意。

半个时辰后,惊儿又听到了脚步声从月洞门那边过来,正待站稳时,见一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从树干蹿到了树枝头,吓了自己一跳,定睛一看是只大尾巴小松鼠,跳来跳去被树叶挡着不知了去向。回过神来惊儿觉自己腰间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伸手一摸原来自己刚买的一瓷盒子胭脂掉了。惊儿弯腰借着月光穿过树枝缝隙,见树根处卧着那个摔碎的瓷盒子,而那块绯红的胭脂薄饼却已滚到了小石子路上,雍容华贵而不失娇媚地躺着,惊儿心疼不已。

随着脚步声渐近,月洞门里又走出来一个人,看那样子还是战英。惊儿盯着战英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见战英走到胭脂旁停下脚步,转身朝后看了看,又扭头朝女眷住处看了看觉着没有异样,才开步前行。惊儿那双俊俏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瞳仁里仿佛有一团火,最终那块胭脂还是被战英踩到,随着他走远,那块躺着的胭脂已是惨不忍睹。

惊儿从心底觉着奇怪,战英这回走来怎么左顾右盼的,根本没有刚才那昂首挺胸的样。惊儿躲那不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心想战英肯定觉得有人在盯着他吧?在这种时候警觉性高点也是常理。

过了许久战英出来了,还是那几只小鸟在树上左停停右蹲蹲,听脚步声近了瞬间起飞。经过树下的战英居然伸手急挥,不知是样什么暗器从其手中窜出,朝着那飞起的鸟儿掷去,只见那只鸟儿展开的翅膀瞬间倾斜,朝着地上直落下去。惊儿心想:杨哥哥也真是,犯得着跟只小鸟较劲吗?

树下的战英拍了拍身上的落花,抬头朝树上看,惊儿眼里战英还是那个战英,可脸上怎么那么凶巴巴的?特别是那双褐色的眼孔,像鹰的眼睛那样锐利而凶狠。

惊儿突觉全身被一股彻骨的冷意袭击着,不禁打了个寒战毛发直竖。那战英并没发现什么,自顾走了出去,惊儿十分纳闷,这还是自己认识的战英吗?

深蓝色的天幕上繁星点点,月儿却向西而落,帅府后院一片宁静,只有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在图谱室门前的假山上站着一个身影,看他那矫健挺拔的身姿分明是周云开。他的眉毛浓黑而整齐,双眼目光如炬,十分专注地看着图谱室的屋顶。随着月儿在云层里穿出,整个帅府花园被笼罩在迷蒙之中。云开来到图谱室门外,看着那扇大门,当然图谱室除了战英谁都不能进去。云开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而是沿着图谱室外墙,朝着黄元帅住处一步一步地走着,一直走到图谱室和黄元帅居室的分隔围墙止。云开慢悠悠地走着,走了来回三四遍。

黎明,像一把利剑,劈开了黑黑的夜幕,天边闪烁着稀疏的晨星。平时帅府清晨的节奏是轻快、明朗的,这两天却夹杂着明显的紧绷感,将领们个个循规蹈矩,不想多说一句话,不愿多走一步路。

还是那个令人透不过气来的帅府大厅,不苟言笑的黄元帅坐着,左边是黄英和云开,右边是徐、扬将领,气氛非常压抑。

黄元帅清了清嗓子:“今早让黄英把我的住处所有门帘也检查了一遍,这样对于你们会公平些。这珠子的问题十分棘手,对于案情却非常关键。”黄元帅又习惯性地朝他们看看,黄英脸色有些苍白,一脸的倦意。周云开那神情若无其事样,神采奕奕地看着自己,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徐将领今天反而有些垂头丧气,提不起劲来。那战英虽然精神抖擞地坐着,但还是掩饰不住那一丝心有余悸。“金军又在蠢蠢欲动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做好充分地准备。明天一早我去临安进宫面见圣上时,顺带请求大理寺的人来协助调查,我一介武夫能力有限。杨战英也要去公义堂总部一趟吧?这件案子必须上报。我不在帅府的这两天里,周统帅你要带领将士们守好南阳城的城门,不要有什么情绪,清者自清嘛!”

战英点点头道:“我明早出发。”

周云开神采奕奕的双眼闪过一丝兴奋,依旧看着这个德高望重的大元帅:“黄元帅在与不在,我云开都会对南阳城的百姓负责,请放心!”

黄元帅又转头看黄英:“你等会到我书房……”

还没等这句话说完,见一将领手拿一个图谱袋子走进来,原来是战英手下管研制兵器的吴将领。战英忙走过去:“怎么了?”

那吴将领大声报:“头车的模型已完成,不过底座轮子的尺寸我们重新设计过,先前尺寸载重力不够,最近你忙,所以我把重新设计的轮子图谱给你送过来,可第一时间安全入库。”

战英接过袋子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吩咐了几句吴将领转身离开。战英来到黄元帅面前:“我先去把图谱入库。”

黄元帅疑惑不解,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战英,目光中充满了关切:“这么要紧的图谱本该你亲自去拿,快去入库免得又节外生枝。”

“是,黄元帅”战英扭头就走了出去。

云开,徐明飞也起身告退,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黄英见四下无人,对黄元帅关心道:“爹,你也歇会别太紧张了,好好休息下明早要去临安。”黄英见自己的爹爹身为元帅,整天忙忙碌碌精神紧绷,宽慰道:“娘和艳儿在老家,你可要保重身体,见你这些天心事重重神情紧张,公务是忙不完的,千万别把自己给累垮了。”

女儿的一番话说得黄元帅老泪纵横。

黄英秀眉一扬又想起什么:“爹,你刚才让我去你书房是吧?”

黄元帅平复了心情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说完抬腿就走了出去,黄英看着爹爹的背影,心中有种莫名的心疼。

午后,惊儿兴冲冲地从云开房里出来,径直来到战英住处,清脆地喊道:“杨将领,在吗?”

见战英一本正经的走出来,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样:“找我什么事?”还没等惊儿开口就抢先道:“别跟我提图谱啊?到现在我还头皮发麻!”

看来战英真的对图谱有阴影了,惊儿嬉笑伸出那白皙的手掌举到战英面前:“赔我胭脂钱。”

战英一脸的迷茫,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了一圈,奇怪道:“你的胭脂跟我有关系吗?”

“我的胭脂昨天不小心掉在后院月洞门门前,被你来来去去踩碎了,看看……”惊儿小嘴不饶人,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小纸包打开:“呐,被你踩碎的都不能用了,你必须陪我一盒。”

面对刁蛮的惊儿战英头都大,憋屈得说话都结巴:“你……你什么时候见……见我踩上去的,”

惊儿两眼一瞪也急了:“别赖,不信你把鞋底给我看看?”

战英这两天被图谱室的案子搞得忐忑不安,心情容易激动,不由分说就抬起左脚鞋底朝上,大声喊道:“有没有?”瞪起两眼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接着又换了右脚抬起鞋底朝上:“看清楚,有没有?”

惊儿看着他两只鞋的鞋底并没有胭脂印子,皱起秀眉急道:“你换鞋子啦?”

“开什么玩笑,我战英为了你那块胭脂还要换鞋?”

惊儿纳闷地抬起头,刚刚欢快的眼神暗淡下来,呆呆地望着气呼呼的战英不知所措。

“回去吧!别在我这儿找挨骂。”战英转身进了屋,把那厚厚的幔帘摔得来回荡了好几下。

惊儿张开两片花瓣似的嘴唇开心地甜笑着:“完成任务!”说完转身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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