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罂漓殿下，等等！”蓝念追边唤，边小跑追上莫漓。
“是蓝念下仙啊，叫我莫漓就好了。”莫漓冲他笑笑。
少女穿着黑色的长纱裙，一头白发用簪子简单束起，眉心有一个水滴状的朱砂痣，眸子赤红如同鲜血。
她旁边还站着一名男子。
“奕笙仙君。”蓝念朝他行礼。
“蓝念下仙。”奕笙浅笑还礼。
蓝念把目光转回莫漓身上：“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是罂漓殿下。”
“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莫漓道，“我当初可是遭人嫌弃的煞兽，怎能和仙族中尊贵的罂漓联系起来呢！”
蓝念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善恶并不是由种族决定的，众生平等，又何来贵贱之分？”
“蓝念，你说的话你自己能相信吗？”莫漓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我前面那些话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感慨一下罢了，你没必要多心。之前我遭到仙族们的围攻，你没有动手，这份情意我铭记在心。可是，你也看到了那些仙族的嘴脸，又怎能说出众生平等这样的话？
“众生生来既分三六九等，有些仙族就爱把自己摆在高人一等的位置，这是无法避免的。
“而我血溟兔，生而为恶。这种观念，亦是无法避免。”
奕笙见此，悄悄握住了莫漓的手。莫漓抬眸看他，摇摇头。
“生来既分三六九等……”蓝念露出和善的笑容，“确实是我的话说的不恰当，殿下说的才对。其实，我说众生平等，也不过是对仙族存着最后的一点念想。在我心中，仙族应当是这样的。只是，每次有事情发生，都是期望很大失望更大。”
蓝念看向不远处宴会举办的地方，仙来仙往：“真怕有一天，我累了，连念想都不敢再有。”
语毕，他再次冲莫漓和涟漾行了礼，随后离开。
“奕笙……”莫漓轻唤道。
“嗯？”奕笙低头看她。
“你知道蓝念经历过什么吗？”她问，“我过去未曾听过蓝念这个名字，他是近百年才来仙源的？他心里似乎把仙族当做一种很高尚的存在。”
“他最开始是人族，后遇到机缘，凭借修炼位列仙班，住在仙界边缘，近几十年才修成下仙。”
“原来他最开始是人族。”莫漓若有所思，“难怪……”
难怪在众多宫殿中独他开辟木屋，自成清流；难怪在仙界众仙中就他喜爱八卦，善备清酒……难怪他将仙族放在无比高尚磊落的位置上，毕竟他把仙族当成了信仰多年，想必很难轻易转变。
“他对仙族的期盼太高，而仙族已经注定无法到达他期盼的高度。”莫漓分析道。
奕笙朝她微微一笑：“漓儿，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莫漓开口：“他是修炼成的仙族，不像那些天生的仙族，对仙界的现象已经有了了解。所以他对仙族的失望更大。失望大了，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奕笙：“比如，带上面具，帮助魔族来对抗仙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