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宁被冯真像拎小鸡子一样,一把拎起,摁到了椅子上,说道:“看你这出息!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弄这一出儿,那不是折我的寿吗?”
莫宁无言以对,只是一边抽泣,一边伸手抹泪儿,让人看了煞是心酸。
冯真问道:“你们在何处赌的?”
莫宁回答道:“镇西的大磨盘地下赌局。”
阿多听说过“大磨盘”这个地方。
据说大磨盘赌局的老板是同安府衙门一个姓徐的班头,因为犯了国家法度,具体犯的是什么法度,民间传的版本很多,究竟如何也没几个人真正知道,总之是比较严重的错误,所以被削职为民了。
但是这个前班头在同安府毕竟有着较广的人脉,以前关系不错的同僚小吏也都有几分物伤其类之情,所以也都愿意在不犯大错误的情况下对他施之援手。
于是他就偷偷开设地下赌庄。所以民间盛传他这个地下赌局子十分稳妥,许多赌徒便都蜂拥而至。
这个姓徐的前班头、现赌局子老板也就着实赚了大钱。只不过这钱挣得实在是有些龌龊血腥。
据说“大磨盘”其意取自“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俗话。只要你有钱,不妨就撒在这大磨盘之下,让赌博的巨轮将你的银子碾碎,甚至将你整个人碾碎榨干……
这岂止是“鬼推磨”,简直就是“磨推鬼”啊!赌鬼!
冯真又问莫宁:“那里都有甚么赌博手段?”
“有牌九和掷骰子,就是押单双、大小……现在还引进了一种据说是从南赡部洲西方大陆学到的赌博手段,叫……叫……五张纸牌……想起来了,叫‘梭哈’!”
莫宁一提到赌博方式,眼睛都冒光,整个人精神一下子提振了不少,似乎一瞬间就充满了洪荒之力,赌鬼附体一般,简直了!
莫宁端起厨房案板上、也不知是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沙哑的嗓子,接着说道:“本来我和小林子……就是林风,只玩的牌九,输的也不太多。后来我们玩了掷骰子,就越陷越深了……”
阿多从来也没进过赌局子,冯真在南赡部洲土疙瘩村时也从来未去过赌场,但是他在手机游戏上倒是玩过麻将、骰宝、梭哈、斗地主啥的。
冯真肯定是能透过纸牌的背面看到正面花色点数,但是是否能透过骰盅,看到里面的骰子点数就不知道了。
不过想来应该是也能透见。除非是赌局子使用的骰盅是可以屏蔽透视异能的特殊材质。
西牛贺洲的掷骰子赌博是在骰盅里扣着三粒骰子,摇动骰盅停止后,赌客随便下注。可以押大小,单双、还有三粒骰子的点数总和,也可以押每颗骰子的点数。
比方说押二、四、五。又或者只押一个总数。比如押十二,那么开盅后,只要三颗骰子点数相加的总和是十二的话,就算赢了。
据说这种玩法也是有高人从南赡部洲的西方大陆引进来的先进赌法,有别于传统掷骰子的规则,所以吸引了茫茫多的赌徒蜂拥而至。
玩骰宝押数字的话是有不同赔率的,这就会出现以小博大的状况。
骰宝对于冯真的透视异能来说最为适合,唯一的问题就是:骰盅的材质是不是冯真能够透视的。
……
大磨盘赌局子离树荫凉儿学院只有六、七公里的路程。两人共骑莫宁采买时骑的棕色老马,来到了大磨盘赌坊……
赌坊门前有两个彪形大汉守门人。莫宁冲两个大汉只微一点头,便进了这道门。看来这两人是将所有熟客的脸都记住了,如果不是莫宁这样的熟客带领,冯真估计还真进不来这里。
进了大门,是一个约有十多丈见方的大厅,里面人头攒动,灯火通明,烟雾缭绕,人声嘈杂。
赌场里有许多张赌桌。麻将、牌九、掷骰子……看得冯真眼花缭乱,目接不暇。
莫宁更是脸上浮现出血色,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一副按奈不住的神情,整个人高度亢奋,跃跃欲试。
冯真拿出七十两纹银,他那六两银子的零头放在住处没有带来,毕竟结果如何尚未可知,真要是输光了,自己手里也总得留一点体恤。
莫宁也赞成冯真慎重些,此时的莫宁也早已是惊弓之鸟了。
二人来到一张人气儿很旺的骰宝台子前。两人挤了进去,占了一块地儿。
这里最低投注是一两银子。一个盘着高发髻的、二十多岁的美女荷官每次将骰盅摇停后,开始下注。
下好注后,美女荷官手一挥,做个代表着“买定离手”的手势,然后开盅验骰,敛银钱、赔付押中的赌客。
冯真凝神观瞧,果然,透过骰盅清晰地看到了骰子的点数。他心里一美,不禁脱口喊了一声:“Great!Cool!Perfect!卧槽!”
莫宁一脸懵逼:“哥!你说啥?”
“没啥!刚刚那是你幻听了!”
……
冯真透视到骰盅里的骰子转停后是一、三、四,八点小。他故意拿了二两银子押了大。
美女荷官揭开骰盅,八点小,输了。
接下来一把,冯真又透视到骰子是二、三、三,还是八点小。
他便故意又押了二两大。
高发髻美女荷官开盅后,赫然是八点小。
这回二两银子自然又输了。
冯真又开始除了押大小单双之外,押起了数字。
数字的赔率从八到六十倍不止,从四到十七都可以押,另外还可以押三个骰子的各自点数。比方说:三、四、四,或者二、五、六等等,还可以押“豹子”,即:三个一乃至三个六。
冯真也不再去透视骰盅,单凭心血来潮地下注,也就开始有输有赢了。但是总归是赢的时候少,输的时候多。
掷骰子押大小,但是如果掷出的骰子是三枚一样的点数就是豹子,那么除非是押了豹子的赌客,其余无论是押大押小的都输。比方说三个五,明明是大,但是你押了大,也还是输。
冯真心想:任何一种赌博方式都是庄家的胜率大一点儿,这也就是古语“久赌无赢家”的由来。所谓:不怕你赢钱,就怕你不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