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真手里握着火红色大如葡萄珠的凝灵丹,内心有些挣扎。
灵气的采纳固然是多多益善,但是这也与自身消化灵气的能力息息相关。如果吸入的灵气非常多,远远超过了消化吸收、转化为自身灵力的程度也是枉然。
就冯真当下的修行境界来说,虽然凝灵丹可以使他省去不少吸纳灵气的时间,但是因为有了这灵气古井可用,所以也不像前些时日那般的无比重要了。
所以最终冯真还是决定遵从阿多的心意——把这枚凝灵丹送给小狐八,也算是报答她对阿多的救命之恩。
冯真和小狐八的联络站在梅瓶山山脚下的青松林,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日早晨,小狐八会在那里等上他一个时辰,以传递信息给神现大王。
这是他俩自从梅瓶山分手后的第一次接头,冯真以采药为名,天一亮就背着药篓药锄出了学院大门,直奔梅瓶山。
青松林东边一棵歪松下,小狐八正坐在一块儿大青石上无聊地耍弄着她的大旱烟袋。远远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小狐八跃到树上,手搭凉棚,向远处瞧去。
见到果然是阿多来接头儿了,她悄悄摘下两颗松果儿,准备给阿多来个突然袭击。
冯真堪堪走到树下,突觉一股劲风袭来,忙闪身躲避。
一颗松果打在他脚下的土地上,在结实的土地上砸了个小坑,松果一半都没进了地面。
“嗖嗖嗖”又是三颗松果分上中下三路打来,风声更劲。
冯真运起灵力,两只手臂暴涨,三颗松果离着身体尚有一丈多的距离就被他统统接住,攥在了手里。
冯真这时已看到树上的小狐八,手一扬,灵力到处,三颗松果如同弓弩发射出的矢石一般,挟带着劲风,打向小狐八……
冯真打出的这三颗松果并没有瞄准小狐八,而是她攀附的那根手臂粗细的松枝。
“咔啦”一声,松枝被打断,小狐八翻身跳到了地上,虽然有些狐狈不堪,却也不至于摔到。
“啧啧啧,本事见长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那是!站在风口上,狐狸都能飞起来……”
“那你这样的猪头能不能飞起来?!”小狐八拧了拧眉头。
“呵呵,我这样的猪头能不能飞起来不知道啊,所以我想还是让你试试能不能飞起来吧!我就别猪头嚼大麦——糟蹋粮食了!”
“口令!”小狐八一脸严肃地说。
“空山新雨后。”冯真想起下山时,小狐八设置了接头暗号,以防被敌人变化易容来诓骗情报。估计也是小狐八的假想敌。可是确实也是小心没害处。
“万径人踪灭。”小狐八对上了暗号,得意的“嘿嘿”一笑,一脸的故作高深。
冯真说着话,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向小狐八抛去,“接住了!”
“好漂亮的盒子!”小狐八把锦盒接在手里,喜形于色,“胭脂水粉么?珠花首饰么?你小子发财了么?送礼贿赂我?”
冯真轻轻一笑,“就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戒而已。”
“嘁!真以为自己是大财主呢!”小狐八一脸的不以为然,眼神里却也满含期待喜悦。
冯真看在眼里,不禁心中思忖:拍马屁与送礼,从古至今,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比这两样儿更能打动人的了……
“啊——”小狐八失声惊叫,“这……这是凝灵丹?”
小狐八一打开盒子,就感觉到了这丹药上蕴含着的强大气息,灵气逼人啊!哇塞!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冯真点了下头,得意地说。
小狐八赶忙把盒子盖上,像是生怕灵气外溢浪费掉一样,又扭头看了下四周,狐疑防备的天性又显露出来了。
“怎么搞到的?你……你偷了洛迦大师的东西?不要命了?!”小狐八声音降了八度,小声地说。
冯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回去学院就是为了给大王偷火门功法的吗,啥要命不要命的,忠于大王、忠于山嘛!神现大王泽被苍生、文成武德……”
“停!”小狐八柳眉倒竖,“好容易下了山,耳根清净清净,又听你在这儿讲这些阿谀奉承的陈词滥调!说正经的……哪来的?”声音又压低了一些。
冯真越来越觉得好笑,故意逗她,“从洛迦大师的丹房里偷的,就这一颗,多了的,没有,大大的好东西……”
“嘁——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是大大的好东西……你怎么说话贱吧啰嗦的?”
“嘿嘿,你不懂!这是在南赡部洲的一个小岛上,那里的岛国居民的说话语气。我的,小小的模仿一下……”
“嘁——听着就贱!好好给我说话!”
“你跟我说话咋这横?!大王不是说咱俩我是上线儿,你是下线儿吗?你要配合我的行动,听我的指挥……好吧,好吧,听你的!你的大旱烟袋指哪,我打哪!”
看到小狐八又凶巴巴地握住了腰间的大旱烟袋,冯真只得妥协了。
其实冯真也只是在逗弄这小狐狸。啥上线儿、下线儿,谁听从谁的,俩人儿还不都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一个命运共同体嘛!
小狐八又打开了盒子,瞪大眼睛紧盯着那枚红艳如牛血的凝灵丹贪婪地欣赏一番,甚至连她那长长的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简直是目不稍瞬!
小狐八似乎下了好大决心才又合上锦盒盖子,说:“我想还是献给大王吧!大王一高兴,也许就宽限你一年半载的……”
“疯了吧,你!”冯真一脸惫懒之色,“拿不拿得到功法,制裁不制裁我,那是一年以后的事情;当下这个利益则是眼巴前儿的,干嘛为了一年后的担扰而放弃眼下的既得利益呢?!”
冯真看了看小狐八犹豫不决的表情,又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待无时思有时,古人诚不我欺,或许你我都没有半年时间好活也未可知,还是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你就吃了吧,就权当作是阿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小狐八倒有了几分腼腆羞涩,白嫩的脸颊上升起两朵红云,“咱俩儿一人一爿吧!”
小狐八说着话又打开了盖子,拿起那颗火红诱人的“葡萄珠”就要一分为二。
冯真忙道:“别掰开!半颗凝灵丹的功效大打折扣,你自己全吃了吧!”
小狐八一愣怔,也不知冯真说的是真是假。她咬了咬牙,手臂向前一伸,皱眉蹙额地说道:“还是你吃了吧,挣取早日修到水门高阶境界,那就能顺理成章地得到火门功法了,省去多少麻烦!”
“我用不着!我现在每天都可以吸收灵气古井中的灵气,而且不知为何,我感觉在对于灵气古井的利用上,我比其他人都强很多。我每天在古井边吸收一个时辰的灵气就足够我消化一整天的了。我看到其他人每天都要在古井边吸纳四、五个时辰的灵气,似乎还都不够用的……”
“嘁!那是你转化灵力的能力没人家强好吗!你还挺自恋的,真不知是哪来的这么大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