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坤眼睛盯着青铜炊鼎，越来越觉得像，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老板，你这青铜鼎怎么卖啊，能不能便宜点啊，这两百万，太夸张了吧。”
听到张坤的话，地摊后面的青年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那副淡淡的表情：“小本生意，谢绝还价！”
“……。”这小两百多万的东西，还叫小本生意？
张坤没好气的望了青年一眼，不过眼珠子一转又问了句：“那你这……是真品吗？”
原本已经低下头的青年再次抬头望向张坤，嘴角一扬，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模样，紧紧的望着，看了很久，直把张坤看的脸色微红。
张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色发红，不过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或者说很低级的问题。
张坤脸色微红，然后隐隐露出一丝恼羞成怒的样子，嘟囔了两句：“你这人，看上去根本就不是成心想卖。”说完，张坤起身就走，看上去似乎没有一点留恋的样子。
不过张坤可不是真的放弃了，而是快走两步，然后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一脸兴奋的望着身旁的姚志平：“姚老师，怎么样，刚才那个青铜鼎是真品吧？”
今天和好几拨人在一起，介绍姚志平的时候开口就是姚老师，闭口也是姚老师，然后慢慢的，张坤也开始喊起了姚老师，倒也顺口的很。
张坤之所以走开，并不是说他放弃了那个青铜鼎，而是他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然后向姚志平求证一下青铜鼎的真假。
青铜鼎反正就在那里，一时也跑不掉，而张坤虽然对青铜鼎很有信心，但是这旁边就飘着一个中国鉴定第一人，找他确定一下真假不是更好？这叫什么，这叫保险。
不过张坤一脸兴奋的说完，却还不等姚志平开口回答，然后又忙道：“我看着觉得像真品，那铜锈，那包浆，铜器上面还隐隐有土腥味，你说会不会就是你说的那种明器？”
说完，张坤又低头摸着下巴嘀咕道：“这两百万虽然价格有点高，但是以现在青铜器在藏品界的价格，如果买下来，然后拿到嘉德国际拍卖的话，说不定转手就能赚几百万……。”
虽然张坤一直对钱没什么概念，而且刚刚他还送出了一枚价值四五百万的双龙戏珠银币，和一块上百万的龙形玉佩，但是此时此刻，对张坤来说，赚几百万是小意思，重要的是，这是他亲手赚来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如果赚了几百万他能做好多事，用自己赚的钱，给爸妈买点礼物，给妹妹买个水果手机，给自己买点好吃的，陪外婆去旅游……，能做好多好多事。
一时间，张坤似乎沉浸在了美好的幻想中了，仿佛几百万就在向他招手一样，不过这时，姚志平哭笑不得的吐出两个字：“假的。”
张坤脸上的傻笑顿时一僵，然后眨了眨眼，不敢相信的望着姚志平：“假的？”
姚志平满脸苦笑：“都跟你说了，这地摊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都是现代工艺品，想要买一件真品的可能性就和大海里捞针一样。”
“你如果真想要买几件古董玩玩，还是要去那些坐商，有门面的那种，倒还是有不少真品，你可以去看看。不过也不是说店铺里卖的就绝对是真品，说不准也有人拿假的鱼目混杂，不过总的来说，相比地摊上，肯定会强很多。”
“然后，还有你刚才问那个小年轻的问题，‘是不是真的？’，估计整个潘家园都没有人会回答你，就算有人回答你，是真的，那也绝对百分百在忽悠你。”
“别说地摊这些小商户，就是那些坐商，正儿八经经营古玩的，也绝对不会说他卖的就是古玩，他只会说他卖就是工艺品，你要觉得喜欢就买，要觉得不合适，这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下次再来就是了。”
“古玩这东西，玩的就是个眼力劲，说实话，有时候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敢保证他卖的就是古玩，很有可能他是以古玩的价收回来的东西，然后却是现代工艺品，走眼这东西，谁还没走过呢？”
“所以，你问那问题，人家会回你才怪，因为根本就连他们自己都没办法保证，他们卖的就是货真价实的古董。”
听完姚志平的话，张坤彻底傻眼了，然后呆呆的道：“真是假的？”
姚志平不说话了，只是望着张坤。
张坤苦笑一声，然后仿佛整个人都散架了一样，嘟着嘴巴：“没劲，走了。”
说着张坤大手一挥，招呼着姚志平离开了那无人的角落，至此，张坤第一次购买古玩的计划就此搁浅，以失败告终。
……
潘家园20院小区，说是一个小区，其实就一栋老式楼房，八层高，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墙体斑驳，建筑风格也有点像八九十年代的产物。
拍卖行中年人给的地址就到此为止了，接下来要在这栋楼里找到齐家三兄弟，不过这件事就是姚志平的任务了，因为只有他亲眼见过齐家三兄弟。至于张坤？现在就算齐家三兄弟站在他面前，他也不认识啊。
至于，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姚志平是否还记得三人的模样……，这总有一点印象吧，张坤如是想，然后靠在小区外面一棵大树上，然后等着姚志平进去找人。
不过刚靠了一会张坤就愣住了，转头望了望旁边的姚志平：“姚老师，你还不去找？这都到地方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还有什么近乡情怯，不敢去找啊之类的？”
听到张坤的话，姚志平默默摇了摇头，然后轻轻抬起手，伸手指向前方，嘴里淡淡的道：“齐鹏飞。”
张坤一愣，然后顺着姚志平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在20院小区楼下，一道楼梯口，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轮椅上，带着一副老花镜，坐在一个似乎是自制的小木桌前，然后低着脑袋，双手在木桌上不急不缓的将一个个手套打包。
他就是齐鹏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