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老旧的大众车亮着圆润的灯光,缓缓驾停在校门口。
“哎,那边的捷达,学校门口不能停车!”
校门口正在看手机的保安,老远就被这辆缓缓驶来的老大众车迷蒙的灯光吸引了注意。
果不其然,活又来了!
这辆车像其他家长一样为了让自己孩子少走几步路,直接把车停在了校门口。
“大哥,我接女儿,就几分钟,马上走!”
“不行不行,快开走!这不能停车。”保安出了方格亭子,一直在车前来回走,一直摆着手,既瘦又高的身子骨感觉被风一吹就离地。
“妈妈!”陈熹薇跟柳老师慢慢走来,按照陈熹薇以往的性子,见到妈妈的她早就飞奔过来了,但是那有点不端正的走路姿势限制了她的热情。
“高叔。”
“柳老师。”柳老师跟保安低声说了几句,保安又看了看陈熹薇,这才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亭子内,重新拿起智能手机,端得老远,聚精会神地看他的每日新闻去了。
“你这老爷子车还没报废呢,结婚起开到现在,十几年了都。”柳老师笑着对局长道。
“懒得换!来,吃点草莓,顺路买的。”说着局长把一盒盒的草莓从车后箱的纸箱里往外抽。
“铁公鸡拔毛了哈!”柳老师打趣道。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局长嘴角嗪着微笑,狠狠地刮了柳老师一眼。
“大哥也来点。”局长顺手也给保安递了一盒,这时保安脸上的皱纹也笑得跟草莓一样徐徐展开。
“小闹腾,走了,回家吧!”妈妈对陈熹薇道。
陈熹薇嘟嘟嘴,表示很不满意妈妈多年来对自己的这个称呼。
局长的“老爷子”慢悠悠地调了个头,缓缓驶离了校门口,“老爷子”屁股上的Phaeton带着一股日内瓦风味,跟路旁急驶而过的车辆有些格格不入。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陈熹薇用圆溜溜的的大眼睛问妈妈道。
“嗯~爸爸说等你想他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那我想在就想他。”
妈妈:......
大帝此时就躲在陈熹薇的书包中,大气不敢喘,因为它能感觉到车上的这个女人,有着一股敏锐的嗅觉,一旦自己的杀机暴露,那复仇之事便会前功尽弃了。
所以,为了复仇大计,大帝决定忍她一手,老老实实地待着!
车开着近光灯,缓缓驶进了平阳小区,花香从车左窗溜进,又从右窗飘出,香溢满盈,就连在书包里的大帝,也用猫毛藏了几分馨香。
“......我这一生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唯有你,我愿有来生。”那爬满爬墙虎的轩窗,依旧如常地传出深情的朗诵声,那是苏老爷子的家。
陈家挺宽敞,有将近百来平米,很精简,一眼望去,偌大的客厅光秃秃的,只有一套海南黄花木的家具,几个柜子和一张磨得铮亮的皮沙发。
除此之外就只剩一面面的锦旗,有挂着的,有丢在箱子里吃灰的。
大厅房内,都有柜子。
小叶紫檀制成的柜子上摆着很多古玩,唐宋元明清,应有尽有,还有一些说不上朝代的稀奇古怪的玩意,这都是陈熹薇她爷爷,陈老爷子,以“家里放不下这么多破玩意”为借口,堆在儿子陈兴国家里的。
陈熹薇的爸爸陈兴国是汉仙大学的史学教授,一年到头跟着考古队,根本找不着影儿。
陈兴国喜欢考古是因为陈老爷子是古董收藏家,自幼接触古玩的陈兴国没有接过老爷子的事业,反而把老爷子大半数古玩都捐献给了国家,气得老爷子是吹胡子瞪眼,直骂陈兴国是败家子!
爷俩脾气一个属于驴,一个属牛,不对路数!没说几句就路唇不对马嘴。
陈兴国最让老爷子开心的事就是给老陈家生了俩大闺女,一个省心宝,一个开心果。
晚饭过后,陈熹薇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洗去练舞一天的疲惫,一身的清爽!
陈熹薇柔嫩的身子陷进了皮沙发里,朝天露着两只小脚丫,开开心心地把玩着妈妈的手机。
一阵沁凉突然从脚踝处来,紧接着是刺辣,最后像火烧一样的灼热感,陈熹薇的眼睛瞬间水汪汪了起来,两只小脚丫子疯狂地像在游泳一样,来回抖动。
“哟~这回知道疼啦,是谁跟柳老师说自己能行的?”妈妈蹲在女儿身旁,将药酒抹在手上,轻轻揉搓着陈熹薇受伤的脚踝。
“哼!”陈熹薇眼角挂着泪,倔强地哼了一声。
“我要告诉爸爸,说他老婆欺负我!”
“哟哟哟,你还能上了!你姐姐小时候可没你这么闹腾!”妈妈将药收好,打趣了一声。
陈熹薇气鼓鼓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嗨,你这孩子。”
“略略略~”
嘭地一声陈熹薇关上了自己的房门,留下汗然的妈妈怵在那儿,而后在妈妈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房门又打开了,妈妈的手机用完了说丢就丢,像甩泥巴一样,甩在沙发上,陷进了缝里,然后抱起自己的书包又返回了房内。
嘭!门又重重地关上了,又惊了妈妈一身激灵,一脸的懵圈。
“你早点休息,明天周一可是要上课的。”
“知道啦!”房里传出一声既不耐烦又可爱的声音。
陈熹薇将书包里面的大帝到倒出来,脸上霎时间多云转晴。
“猫猫~”陈熹薇躺在自己粉色松软的床褥中,开心地举着大帝酥声地叫道。
大帝整个身子生无可恋地垂落在陈熹薇手中,从中午打现在,大帝半点东西都没下肚,那丁点大的蚱蜢早就化作便便了,大帝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陈熹薇肆意玩弄。
一会摸摸头,一会拉拉胡子,一会又挠挠胳肢窝,捏捏脖子撸撸身子,抓着小肉掌像教婴儿一样走路,大帝的一条龙服务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由于那个警觉的女人不在,大帝的发动机又响起来了。
“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是肚子饿了吗?”陈熹薇听着大帝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问道。
大帝内心欢喜异常!这回这每次都让它抱怨会暴露自己位置的咕噜声终于派上了用场!
“喵~”
大帝喵了一声,用圆脸蛋拱了拱陈熹薇的手心,表示自己肚子饿了。
点子在古灵精怪的陈熹薇小脑袋中闪亮登场:“你等等。”
大帝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嗟来之食,一脸谄媚,丝毫没有大帝的风范!然而下一瞬,大帝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这......
只见陈熹薇从她的书包里又拿出了那包,小鱼形饼干。
“来,小鱼鱼,喜不喜欢?”陈熹薇将饼干又抵在了大帝的嘴里,露出它那粉嫩的牙龈。
由于肚子实在太饿,不吃饱的话怎么复仇?大帝不情愿地咬了一口小鱼形饼干。
咬了两口,“嗯~真香”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反而是咧咧嘴,将咬下的饼干吐了出来。
“凡人,这是给老虎吃的东西吗?!”大帝喵喵叫着,一直将脸避开陈熹薇的小鱼形饼干,使劲地往她的怀里蹭。
“你不喜欢这个吗?”
“废话!”大帝心里怒火滔天地道。
大帝的身体可没心里这般硬气,毫无节操地喵着,使劲舔着陈熹薇的小腿,示意想要吃肉。
“我知道了!你是想要吃腿?”陈熹薇恍然大悟道。
“喵!”
孺子可教也!
大帝双眼发光,表示陈熹薇一语中的,说出了它的心声!
陈熹薇翻身下床,鬼精鬼精地将粉嫩的耳朵贴在门上,客厅中已然悄无声息,想必妈妈已经睡了。
吱呀~
门开了,大帝看着陈熹薇穿着小草莓睡衣,躬着身子光着小脚丫,蹑手蹑脚的模样,倒更像一只猫,它忍不住地捂了捂自己的眼睛,表示看不下去了
冰箱合上了,猫爪缝里大帝的眼睛亮了。
陈熹薇笑嘻嘻地,哧溜一下,进了房间,手中赫然拿着一个外表红亮润泽,油光莹润却丝毫不腻的大腿。
“这是妈妈买的北京烤鸭,还有半只在冰箱里,我给你拿了只腿。”
“这个人类小女孩很上道啊!”
大帝满意地伸出爪子摸了摸陈熹薇的手,表示你做的很好的意思,陈熹薇反手抓住了大帝的爪子,顺着爪子,一把将大帝拉起,放到木地板上。
“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大帝就不计较你的无礼了,赶快将肉食奉上!”大帝站在地板上看着陈熹薇手中的鸭腿,来回走动,尾巴一瞪一瞪地频繁反复往上伸,嘴里使劲地嚎叫道。
在大帝满心期待的目光中,陈熹薇将鸭腿脆嫩的皮从头啃到底,只剩下抓在手中的腿根部一丁点,然后才将鸭腿放在地上给大帝。
“人类,你这什么意思,让大帝吃你剩下的?!”大帝不满地猫叫道。
陈熹薇却一脸纯真地笑道:“快吃吧!我怕你不喜欢吃皮,就帮你去掉了,剩下的全是肉肉。”
“混账!人类,我们的仇又多了一桩!”
即便如此,大帝瞬间就扑到了鸭腿上,护在身子中,一边发出长长的“呜呜呜~”的声音,示意陈熹薇不要过来抢它的食物,一边大快朵颐着鸭腿。
大帝吃到最后,连骨头都没有剩!
舔着爪子的大帝回味着刚才那快乐似神仙的美味,最好吃的莫过于最后的那小片鸭皮,肥而不腻,酥脆可口,一口咬下去,又嫩又脆,香而不焦,其次是肉,喷香而不柴,纹理有致,口口满足!
就是骨头有些难咽。
大帝不禁感叹,自己掌管的这世间竟有如此美味的肉食!这十四万年算是白活了!
陈熹薇抽了两张纸巾,先擦了擦嘴上亮晶晶的油,又抽了几张纸巾仔细地在地板上“销毁罪证”,以免明日被杨大局长“人赃并获!”
陈熹薇拿了个粉色的垫子铺在自己的床边,给大帝做临时的窝,大帝被陈熹薇按在垫子上,大帝要是有它那一身修为,陈熹薇怕是不知会被大帝修理成什么模样!
第二天,妈妈早早起床做早餐,打开冰箱门,看见那半只少了个大腿烤鸭,不禁哑然失笑。
饭桌上陈熹薇埋着头,不敢看杨局长。
“午饭放在冰箱里,你回来的时候热一热就行了。”
提到冰箱二字,陈熹薇更是打了一个激灵,妈妈说完,三两下就把早餐吃完,之后便出门上班去了。
冰箱内的那半只烧鸭已经看不出形状,被妈妈剁成了一块块,整整齐齐地摆在了盒饭上。
“猫猫,你乖乖待在家,我得去上学了。”
大帝把四只爪子揣在肚子里,像个老农民似的,蹲在窗台上,迷离着双眼,对陈熹薇的话丝毫不为所动。
陈熹薇也奇怪,昨晚大帝竟没有安安分分地睡在给它准备的窝里,反而是跳到了窗台上,枕着满天的星光睡。
陈家门一合上,瞬间打开了大帝身上的某个开关,四只手套抵在窗台上,像只高脚猫,它将背弓得跟奇俊的山峰一样,又高又陡的,紧接着面目狰狞,伸出卷着的舌头,吐出一大波睡意。
一顿操作后,大帝苏醒了。
大帝黄手套褪了些许颜色,是它昨晚使劲舔的功劳!睡梦中还差点将自己的爪子当成鸭腿给咬了。
大帝悠闲地迈着它的猫步,观察四下无人,在昨晚放鸭腿的地方又伸出嫩红的舌头舔了下,甜得地板都反光起来了。
陈熹薇出门时,怕大帝跑出去,顺手便将房门带上,然而这种小问题怎么可能难得倒聪明机智神武不凡俊俏可爱的大帝,大帝是这么想的。
大帝熟练地勾在门把手上,靠着自身的重量,将门把手往下拉。
???
门没开,一脸懵圈的大帝像条毛巾挂在门把手上,其实是陈熹薇怕妈妈突然回来,于是临走前反手把门给锁上了。
大帝只好剑走偏锋,从陈熹薇房间的窗户跳出,像只壁虎一样地,先是挪腾到大厅的窗户,再从大厅窗户挤进去。
然后,一只猫爪,搭在了冰箱门上......
吃饱了的大帝四脚朝天地摊在皮沙发上,新鲜的东西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它的认知,软乎乎的沙发坐着比自己那硬邦邦的神帝王座舒服太多了!
大帝朝着空气舒展着自己的脚,像在踩奶,肆意晃动的脑袋突然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硌到了。
大帝伸手在沙发缝隙掏了掏,掏出一块令牌似的东西,看着像在哪见过,大帝突然想起来,昨天在公交车上见过这东西,人类管这东西叫手机。
这是个蓝色的家伙,长着三只眼睛,不加矫饰的美好,却能夺目出众,让人无可挑剔,光影艺术的巧妙结合,让瑰丽色彩自然流淌,只一眼,流连忘返,只一触,爱不释手!
大帝用爪子试探性地拍了几下,没见着有动静,又警觉地拍了几下,还是没动静,大帝兴致缺缺地撂了它。
这儿有吃有住,还有富萝莉,大帝此时竟有丝丝的满足感溢出,但满腔仇怨让大帝的欲望之火瞬间熄灭了,大帝翻起身子,在房子内四处寻找可以复仇的机缘。
寻找机缘是一个合格修行者所应具备的,但大帝是谁?世间唯一成就神帝的存在,从来机缘都是来寻找它,它却毫无寻找机缘的本事!
在房子中转悠了一圈后,大帝又瘫在了沙发中,在阳光温热,岁月静好中睡了过去,仇怨什么的统统被大帝抛诸脑后。
大帝一觉睡到了傍晚,陈熹薇乘公交回来,惊奇地发现沙发上竟然长出了一只猫!
陈熹薇再次确认了门依旧是关着的,看着在沙发中熟睡的大帝,奇思妙想在她的脑子里跳舞,难道猫猫是从门缝中流出来的?
大帝被陈熹薇抱在了怀中,像只宝宝。
大帝悠悠转醒,橘子般的夕阳挂在窗边。
“喵~”半醒不醒的大帝叫了一声,萌化了陈熹薇的小心脏。
陈熹薇把饭热了热,跟被强行叫醒一脸不高兴的大帝,一起吃少了一半鸭肉的饭。
陈熹薇饭后回到了房中,又给大帝来了一次一条龙服务。
妈妈差不多十点多回到家里,轻手轻脚地开门,在沙发前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总算找到了自个的手机,因为这事,妈妈今天一天饭都是同事请的客。
陈熹薇已经睡了,大帝蹲在房里的窗橱上,守着这朵花儿在梦乡里,自由自在地倘翔。
大帝自认为是虎界耻辱,为了一张饭票,复仇竟复成了一个保姆!
十月一日。
大帝不知怎么回事,一大早就被精神饱满的小姑娘从无垠的江山睡梦中摇醒。
电视机前,一排排气势恢宏,威武雄壮,整齐划一的队伍,一队接着一队,踏踏踏的声音,不由得激起大帝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奇心驱使着它的脑袋一次伸的比一次高!
然后各式各样的铁疙瘩相继亮相,还有天上轰隆隆呼啸而过的,像神境鹰隼般东西,铁血峥嵘岁月霎时回荡在大帝心头。
大帝从头看到尾,聚精会神,身临其境,跟着屏幕中的那个既威武又亲和满满的人一齐向队列挥着手。
大帝沉思着,油然地生出一种敬佩之感。
人类没有灵气竟然能有这般气势非凡的军队,怪不得能从它归入混沌的时代起一直活到现在,相比于这片星域各类活得悲惨的远古兽类,大帝不禁地替它们摇了摇头。
一旁的陈熹薇拿着小红旗,看着国庆阅兵,深情触动,泪流满面。
她生在了岁月静好的年代,生在了一个最自信的时代,因为伟大的祖国,让他们这一代的人,能在任性中,去学习,去创造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
激动的陈熹薇抓住了大帝举着的爪,大帝一脸嫌弃地被她摇得左右摇晃。
下午,妈妈早早地回来了,趁着国庆,打算多陪陪她的小宝贝。
下午就是陈熹薇的表演,妈妈怕会堵车,耽误陈熹薇的表演,于是用过午饭,便早早地开着“老爷子”载着陈熹薇,出门前往市体育中心了。
然而,就算中午出来,母女二人和书包里的一只猫依旧被围得水泄不通!
陈熹薇被堵在路上已有两个小时,但车只前进了百来米,演出还有两小时就要开始了。
陈熹薇急得像只红苹果,着急地开了车门,打算跑着过去。
“你的包!”
“哎呀~我的天,你这包都装了什么这么沉!”妈妈将陈熹薇落在车上的包递给了她。
二十来分钟的车程,陈熹薇用了将近一个小时,一路上都是被堵着的车,弯弯曲曲像一条钢铁巨龙。
还好大帝跳了出来自己走,要不然光凭大帝这吨位,走个二十来分钟就能让陈熹薇累趴下!
体育中心场馆内黑压压的一片都是头,人群摩肩接踵,都是来看演出的。
陈熹薇匆匆忙忙地换了演出服,这时突然发现,最重要的道具小红旗落在了家里,。
一颗珍珠趁大帝不注意的时候,悄然滴落在它正舔着的肉爪上,咸咸的感觉让大帝嘟噜了下嘴,抬头看见一颗又一颗更大的珍珠,从陈熹薇的眼蚌中掉下来!
“喂,妈妈,我的小红旗落在家里了......呜呜~”陈熹薇对着的学生手表哭着道。
“宝贝,别哭别哭,妈妈帮你去拿!”看着水泄不通的车流,妈妈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赶忙点了个代驾,然后自己也学着女儿,跑着折回家中。
大帝看着着急茫然的陈熹薇,用爪子从容地洗了洗自己脸上的灰,心中不禁道:真是让猫操心!
紧接着,大帝一溜秋,像一道灰色的闪电,闪出了会场,在城市中快速穿梭。
仅二十分钟,大帝就从体育中心跑到了陈家,轻车熟路地从窗户跳了进去,在沙发上看见了陈熹薇落下的旗子。
大帝将旗子叼在嘴里,一个劲地往体育中心跑,局长只顾着往家里赶,根本没注意到脚下有个黑影蹿过。
“快看快看,那有只猫!”
“猫有什么稀奇的。”
“关键是这猫拿着红旗啊!”
“嘿!还真是!毛灰且亮,身如虎斑,这是只中国猫!”
一时间,被堵在路上的司机们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大帝拍照。
大帝微微侧颜,睥睨着这些人类司机。
“人类蝼蚁,能够瞻仰本帝仪容,是你们修千百世得来的福气!”大帝叼着旗子呜呜道。
“他还在护着旗子呢!”大帝的叫唤被人类误认为是护着嘴里的红旗。
“霸气侧漏!”
“不是说好了建国后不能成精吗?”
“盛世美颜都不足以称赞这只猫!”
“太可爱了!”
“这是谁家的猫?回去我也养一只。”
......
体育中心。
“准备到我们上台了,大家准备一下。”
柳老师这时注意到蹲在角落里的陈熹薇:“熹微?”
“老师,我演出的小旗子落在家里了。”稍微控制了情绪的陈熹薇被柳老师这一问,纯明的大眼睛里又掉出珠子来!
“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旗子都是订制的,外面手持的根本立不起来,这可怎么办呀?老师这也没多备有,我这脑子!”陈熹薇将着急带给了柳老师,急得柳老师也来回走动。
“妈妈回去拿了,但是现在还没到。”陈熹薇带着哭腔道。
这时,一只黑影,咻地窜进了后台,柳老师眼前一亮,陈熹薇顿时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蹭着她的手,银铃铛叮铃铃地响。
“小旗子!”
陈熹薇兴奋地喊道。
“怎么,没见过英明神武的本帝?”大帝与柳老师那不可思议的眼光交接,鄙夷地道。
喵喵声从大帝口中传出,喵叫声吸引了陈熹薇,她狠狠地在大帝脑门上吧唧了一口,瞬间把大帝弄懵了。
大帝又被这可恨的人类轻薄了,大帝心里的账本上,记下了第四笔仇。
“下面有请我们AY市向阳小学的代表,为祖国七十周年庆,献上她们充满青春阳光的舞蹈,《种梦》!”
十二朵小花朵,将她们手中的小红旗,一支不落地摆在在地上,组成一颗心形,代表着十二岁豆蔻年华的她们,以炽热的心,在祖国的大地上种下她们最纯真的梦,让她们的梦想跟着祖国,一起成长,一同花开。
这时妈妈的视频电话响了,在房子里找得头发凌乱还是找不到小旗子的妈妈,气喘吁吁地接了手机。
“干啥呢,你妈正忙着呢,待会再说,啊!”
“杨存英,你小女儿在台上表演,你这个当妈的也不来看看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惊了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局长,内心拔凉:演出开始了?
“哎哎~妈,快看!快看!熹薇上台了,熹薇动人的模样像不像我小时候?”
直播视频里通话里,陈熹薇带着甜甜的微笑,举着小红旗在体育中心台上像只小精灵一样跳着舞蹈,妈妈捋了捋垂落耳边的发丝,鱼尾纹上霎时吐出了笑颜。
“你哪能跟你妹妹比,整天不着家,国庆也不说回来吃个饭。”
电话另一头一个大女孩撒娇道:“科室忙,这不我刚下夜班,才睡了几个小时就跑过来看熹薇的表演了,我还以为你在会场呢,没想到您却在家里,杨大局长真是个大忙人!”
“你就别贫了,会场人多,看着点你妹妹。”
“知道啦,挂了啊,妈~”
“好。”
妈妈放下心来后摊在了沙发上,然后倒了杯水,灌进肚里,压了压还在猛跳心。
体育中心会展台上,一台接着一台的表演应接不暇,毫无尿点,高朋满座!
“接下来有请平阳小区代表苏长宁小姐,为大家深情吟颂国家级的爱情《纸短情长》!”
一名带着书香之气的女子,从满屏的海棠花中,缓缓走来,她的双眸中饱含深情,她的发梢触及心灵,修长的青葱指轻轻揉捏,想要抓住上老一辈革命家的青春流年过往。
她动人的嘴唇轻轻吟唱:“阅尽亘古苍凉,停栖于你目光......”
春风如水,吹拂着这片广袤的神奇大地。
住惯了清静恢弘宫殿的大帝遭不住嘈杂的人群,独自回到了陈家,揣着爪子,蹲在那个它睡了两夜的窗台。
在这里,它可以遥望星空,那是它的江山,但如今却触及不到。
两日下来,大帝不仅仇没报了,反而多添了几笔。
大帝看了看陈熹薇的小床,窗外有流星划过,大帝释然了。
仇是报不完的。
眯着眼昏昏欲睡的大帝,发动起了它的帝王引擎,一语成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