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此昏迷了几个月了,被大道金莲包裹着,虚囊里的东西全部掉了出来。还以为你已经死了,都感觉不到你的神识和灵魂气息。”
始祖鲲也不敢动他,一直在此守候着罗浩和他散落的东西。
“你是说我的身体一直都在这里?”罗浩问。“你刚才可有看到一头一丈多高的白象送我回来?”
“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脑袋被共工氏的元神冲击给炸坏了?”鲲祖听不明白罗浩在讲什么。
“真神奇!”罗浩差点真的以为自己做了大梦一场。
若不是空空如也的虚囊里,静静的放着那把已经完全认可他青戈剑,还有那些强行印在自己神识中的神通宝术,时刻在提醒自己,这不是梦游仙境。
雷剑万钧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重新回到罗浩手里。
剑身电闪雷鸣,那两条闪电浮龙又亲昵的萦绕着他的臂膀。
散落的东西都还完好如初,罗浩将它们一一收回虚囊。
黑色的迷你丹炉旁还有一个铁坨。
正是那日在涅槃神殿中捡到的铁疙瘩,看着像个扭曲变形的铁陀螺。
罗浩心生疑惑,那日替他阻挡洪荒之力的莫非就是这奇怪的铁坨。
罗浩将它翻来覆去瞧了个遍,也没看出它究竟是何物。
便将它与其他宝贝一起重新收入虚囊,他拿起玲珑坠,鳐鳐和乌蛸还在里面。
“罗浩!你终于回来了!”她们差点喜极而泣,终于等到他安然回归。
当时罗浩的样子好吓人,仿佛没有了一丝气息,被大道金莲包裹着。
“快带我们快回去吧,不然灵儿他们肯定要为我担心了。”罗浩盘腿坐在鲲祖背上,催促它回去。
始祖鲲却摇了摇头,告诉罗浩这很困难。
“离开华夏大地很难,但要想回去就更难。你知道的,天道秩序结界的存在,是让连强大到神王寂灭的黑暗军团都无法轻易突破的壁垒。”
“那可怎么办?难不成我这一辈子都回去不了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
“上次我们不去去过破碎之境找魔鬼椿,或许你们可以从那里进去!”
那里的时空扭曲混乱,天道秩序也非常薄弱,所以魔鬼椿才一直藏身在那里躲避天劫。
始祖鲲的迷你灵身,带着罗浩进行虚空迁跃,仿佛是在原地空间跳跃,没有任何物质作为参照物,罗浩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有过移动。
突然眼前一亮,他们就回到了华夏大地所在的宇宙空间。
远远就看到,一个被保护结界笼罩的庞博山川大地,像一个玻璃球里的大世界,驮负在一头沉睡中的超级宇宙巨兽背上。
那群岚荟萃,仙雾缭绕的正是昆仑山脉,还有那条如同龙脊的山海关长城,清晰可见。
这场面刷新了罗浩的世界观,除非自己亲眼所见,否则根本无法向别人描述当时的震撼感。
“这还是被掌中国度缩小过数倍的华夏世界,否则你看到的远远还不止这么大。”
“疯老道,你的本体到底有多大?”罗浩看着始祖鲲沉睡中的本体被吓到了。
“鲲之大,无从丈量,也是任何语言无法描述的。”疯老道笑道。
“你需要吃东西吗?”罗浩不敢想象鲲进食是何场面,鲸吞这一词,现在用来描述始祖鲲有点太无力了。
“呵呵,以前靠吞噬宇宙中残余的混沌精元为生。不过我早在万年前就已经不再进食了,每次醒来的时间变得非常短暂,这是严重退化的征兆。”
说话间,疯老道已经带着罗浩进入了华夏大地防护结界最薄弱的地方,破碎之境。
“好了,我这具灵身等级太过强大,不能进去,否则会引起天道秩序混乱。你让星空鳐出来,它以前就生活在这片区域,可以保证你的安全通过扭曲虚空。”鲲祖的灵身止步于此。
“疯老道……”罗浩欲言又止。
鲲祖知道他有话要问,静耳倾听。
“那东皇太一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罗浩突然问到关于这个上古之神。
始祖鲲回想那遥远的记忆,“世人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他是统治所有妖灵的万妖之祖,受万妖仰慕膜拜。”
“他杀伐决断,当初不惜牺牲一切生命也要封印不死凤凰。包括他自己。”
“有人说他冷酷无情,无恶不赦。有人觉得他大义炳然。”
“你要问我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这好坏自古以来就很难定义,就像让你来区分妖族与人族谁好谁坏,你会如何决定?只不过是各人立场不同罢了。”
罗浩听了鲲祖这番话低头不语。
“还有一点你得知道。”
“什么?”罗浩抬头问鲲祖。
“东皇太一也是女娲的恩师,一个能教导出如此成就的师父,大道品性能坏到哪里去呢!”
罗浩眼里突然闪烁出光芒,经久不息。
“你小子问这些干嘛?我发现你现在稀奇古怪的,那菩提子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啥,那我现在就回去了哈,我们华夏之地再见!”罗浩恢复平常神态。
“去吧,那边自有人会接引你。”
罗浩唤出鳐鳐,跟疯老道挥手道别,进入了破碎之境的扭曲时空。
这里的时空非常的错乱,到处都是可以绞杀一切的扭曲虚空暗流。无数断裂的大地支脉混乱漂浮在虚空中,许多上古遗迹的石柱与残壁掺杂其中。
鳐鳐凭借着虚空兽的天赋,总是可以及时的避开一次又一次的汹涌暗流危机。
这里破碎的场景,似乎唤起了鳐鳐曾经的记忆,她的反应开始变得有点迟钝。
“鳐鳐你怎么了?”罗浩发现了鳐鳐有些不对劲。
“你听见了吗?”鳐鳐停止了穿梭遨游,问罗浩是否听见了什么?
“什么?”罗浩竖起耳朵倾听,除了扭曲虚空的暗流呼啸着绞碎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石头,并没有其它声音。
“我又听见了!”鳐鳐回头,向反方向逆行而去。
“鳐鳐,这里是扭曲虚空,没有其他人可以在此生存,你肯定是听错了。”罗浩吓坏了,这里到处都是可以绞杀一切的时空暗流,鳐鳐这样莽然行动会非常危险。
“鳐鳐你到底听见了什么?”
“是一种属于我们虚空兽的声音,其它生物听不见。”鳐鳐躲避开一个扭曲漩涡,继续向那个声音的源头前进。
罗浩猜可能是类似于鲸鱼类发出的低频率声波,所以人耳难以捕捉到。
难道这里还有其它虚空兽存在?
鳐鳐停在一个巨大的时空暗流漩涡前,“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来。”
“你想进去?”罗浩问鳐鳐。
鳐鳐在犹豫,她不能冒险带着罗浩随意进入扭曲空间,可她又不能把罗浩放任在这破碎虚空不管独自一人进去。
她转身,准备就此离开。
可那声音再次传来,让她又忍不住停下来。
“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吧!”罗浩拍拍鳐鳐,对她点点头。或许这里面有她的同类。
鳐鳐有些感动,罗浩竟然不顾生命危险,愿意陪她去往那未知领域一探究竟。
鳐鳐点点头,发动虚空迁跃,带着罗浩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里一片死寂。
黑暗冰冷的扭曲空间中,一个充满诡异能量的异兽骸骨坟堆静静地漂浮在此。
黑色的骨椎,交错在一起,如同条条蜿蜒龙骨盘旋。
鳐鳐看到这骨堆,一种莫名的伤感压抑着她,她围绕着这些巨骨不停的闪现穿梭,感受着这些亡体的悲伤与愤怒。
“娘亲!”当鳐鱼看到中间那具最大的残骸,那上面散发出一种特别熟悉的气息。
这是一具成年星空鳐的尸体,它的尾骨已经被人截断丢失了。
当鳐鳐试图靠近的时候,那残骸骨堆突然荧光闪烁,一条条虚空鳐鱼的虚影从骨堆里蹿了出来,成百上千,它们盘旋翱翔簇拥着中间那头体型最大的鳐鱼。
鳐鳐第一次看见自己同类,她忍不住飞过去,追逐它们的虚影。
那些亡魂残影躲闪着她的追逐,又仿佛是在与她玩耍。
鳐鳐扑进那只巨大的鳐鱼怀里,聆听着属于她们虚空兽才能听懂的语言。
许久,它们才互相倾诉完,那些亡魂虚影才与她道别,消失不见了。
“嗷……呜……”鳐鳐满脸泪水,发出一声声如同鲸海悲鸣的空灵之声,回荡在空荡的扭曲空间。
鳐鳐变成人形态,一头扎进罗浩怀里,呜咽着把泪水全部擦到他身上,罗浩心疼的抱着她。
鳐鳐如同他的小妹妹,这只陪伴了他十余年的小精灵,从未见她会如此伤心,看得罗浩心里隐隐作痛。
“这是我娘亲与我的族人。”鳐鳐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的族人一直在各个宇宙空隙间穿梭旅行,是一种虚空流浪群族。直到来到混沌宇宙,遇到了它们!”
“那群恶魔奴役我的族人来充当它们穿越虚空的坐骑。”
“当年娘亲有孕在身,还被它们强行驱使前往盘古界,我娘亲与族人一路不停的穿梭时空,直到耗尽了体内的星辰之力而死去。”
“娘亲为了让我活着,将我封印在她体内,与族人遗骨一起藏在了鲲背世界的破碎之境。”
“我一直在破碎之境的扭曲虚空中被封印了数万年。”
“直到有一天,有个人来到这里,发现了虚空兽骨坟堆,他夺走了我母亲的尾骨,破坏了封印。”
“我随后醒来了,一个人孤单的生活在破碎之境,直到遇到昆仑掌门太溪真人,他发现了我,将我带回了昆仑墟。”
罗浩心疼的抱住鳐鳐,原来她也是一个失去亲人的孤儿。自己一直以为她就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妖兽,从来也没关心过她的身世。
“我答应了娘亲,以后会将她和族人的骨坟一起送回族里,我会回去解救我的族人。”
鳐鳐重新振作起来,带着罗浩离开这里。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啊!不好!罗浩抓紧我……”鳐鳐第一次出现这么慌张。
扭曲时空非常不稳定,纵使鳐鳐天赋异禀,还是会出现差错,一旦偏离了正常时空轨迹,后果不堪设想。
罗浩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大的虚空能量想要绞杀他和鳐鳐,他立即想要发动莲华诀的金莲结界护住鳐鳐和自己。
忽然一道银色光影掠过,将其带出扭曲虚空。
一人一兽重心不稳,翻滚着摔了下去。
罗浩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发现自己跟鳐鳐现在身在一个未知的领域。
鳐鳐耗尽了迁跃之力已经虚脱了,罗浩将她送进玲珑坠的洞天当中,让乌蛸帮忙照料她。
罗浩只身一人探查这片未知领域,这里被冰冷迷雾笼罩不见天日,似乎是在华夏大地某个深渊之底。
“嘶,好冷!”罗浩感觉这里异常寒冷。
他想唤出雷剑万钧御剑飞行,可这片区域竟然也有禁空限制,无法御剑。
看来只能等鳐鳐恢复了灵力,才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罗浩开始摸索这片区域,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
突然,他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一股巨大的威胁让他不寒而栗。
那是被未知生物从背后盯上的感觉,那冰冷似刃的注视,带着无尽的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