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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月下泪满裳

暮色四合,夜凉如水。

门庭院中,云竹举杯独酌,泪水早已沾湿了衣裳。

云瑾瑜悄声行至她身旁,寒冷的目光中透着几分宠溺和心疼。

云竹抬着红透的泪眼看着他,笑了笑,“你来了?”她指着空中圆月,“你看,今天的月亮可圆了!”

云瑾瑜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一轮圆月挂在夜空之中,四周有点点明星相伴。

明月照亮了漆黑的夜空,却暖不了月下独醉之人已凉的心;群星将高悬之月拥入怀中,却使心伤之人更感悲凄。

说完后,她笑了。

不,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哭。

云瑾瑜看着她,不语。

“呵呵呵……是啊,多圆的月呀!”她一边说着,一边回想着昔日与大哥坐在房顶上看月的场景。

……

“哇,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诺,你的糖葫芦。”

“嘿嘿,就知道大哥最疼我了!”

“快吃吧,一会儿要是被青云抢了去,可就没有了!”

“我不是有大哥嘛,大哥一定会帮我抢回来的,对不对?”

“别闹。”

“对不对嘛?”

他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宠溺地笑道:“对。……傻丫头!”

……

云竹徐徐站起身,看着云瑾瑜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和安姐姐?”

云瑾瑜看着早已酩酊大醉的云竹,亦是不语。他知道如今在她眼中,他并非二哥,而是大哥。

“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你走以后……再也没有人陪我在屋顶看月,……再也没有人和我一起舞剑了。……五年了,你为何不回来,为何弃了安姐姐,为何要丢下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云瑾瑜不语,任凭云竹屈指卷握的手打在他身上。

他虽面无表情,眼中却多了几分心疼。见云竹打累了,便将她搂在怀中。

许是累了,云竹的语调低了不少,“你曾说过,要带我去吃这世界上……最好吃的糖葫芦,可……可你为何说话不算数?为何……”

云瑾瑜默默地听着,直至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低头一看,原是睡着了。

云瑾瑜将云竹抱至屋中,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并为其盖好被子。

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依旧面无表情。

“傻丫头。”语气中透着几分宠溺,几分心疼。

云瑾瑜忽然双眸微垂,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后将目光转向榻旁兵兰上架着的那把剑上。

那是云子谦的。

宝剑出鞘,刃如秋霜,新发于硎。

五年了,云竹日日都格外小心地擦护着那把剑。只可惜剑仍是好剑,然它的主人却再也不会用它了。

云瑾瑜将剑收回鞘中,小心将其放好。

他走至屋外,轻轻将房门合上。

看着夜空中高悬的明月,他的心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

“云竹,你猜我给你带什么了?”

“一定是糖葫芦!”

“哈哈,你猜对了!诺。”

“嘿嘿,谢谢大哥!”

……

“可恶的酆青云,又抢我糖葫芦!”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大哥一会儿再去给你买一串便是。”

“嗯,不,要两串!”

“好,两串。”

……

“啊!”

“你没事吧?”

“嘿嘿,有大哥在,没事。”

“好在这次有我在,没摔着,如若我不在,指不定现在又哭鼻子了!下次可别再上这么高的地方去玩了。”

“哦。”

……

云竹和大哥的点点滴滴在今夜皆入她梦中,她的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

……

榻旁的那把剑静静地横架在兵兰上,它在等着它的主人,等着主人重新将它握在手中,等着那个白衣少年再次与它共舞。

它知道它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可它亦愿静候在那里,纵使余下的是寂寥、落寞……

翌日,云府变得格外清静。

云竹将自己锁在闺房之中,云瑾瑜在书房看书,酆青云则在一旁侯着。

慕容千雪一大早便去了将军府,叶昭坐在屋中,看着窗外发呆,苏谨枫则倚着门,回想着昨日发生的一切。

茗湘一早便去皇宫向皇上禀明菱羲公主要在云府暂住一事,菱羲则不知在屋中做甚

叶昭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忽见君梅从窗前行过,忙至屋外将其唤住,“君梅。”

君梅闻声望去,“叶姑娘?”

“你怎没和云竹在一起?”

“小姐将自己一人锁在屋中,不肯出门,亦不准任何人靠近。”

“那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二公子,说不定二公子会有办法。”

叶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见四周无人,忙向君梅招手,道:“君梅,快过来。”

君梅一脸疑惑地进了叶昭的屋中,只见叶昭迅速将门合上,不由得问道:“不知叶姑娘唤奴婢做甚?”

叶昭笑着将她推至檀木桌旁,道:“快,坐。”

君梅虽心中不解,满脸茫然,但还是乖乖地坐下了。

叶昭的神色忽变得严肃起来,“君梅,有一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不知叶姑娘要问何事?”

叶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五年前……”

一听得这三个字,君梅脸色大变,还未等叶昭将话说完,君梅便已知她要问什么,忙道:“叶姑娘,你……你还是不要问了!”

虽然叶昭从决定要问五年前之事那一刻开始,便知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君梅的言行举止,还是让她震了震。

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竟是人人谈之色变。

君梅越是不想提及五年前之事,叶昭便越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之潮的涌动。

这次,她并未像上次问酆青云一般没有刨根问底,而是继续道:“君梅,昨日你也看见了,只要菱羲公主在这云府一日,云竹便一日不会开心。……你也不想你的主子不开心吧?如果你将五年前所发生之事告诉我,说不定我便有办法化解菱羲公主和云竹的恩怨呢?”

君梅迟疑地看着叶昭。

叶昭说得不错,倘若此事一日得不到解决,小姐便一日不得开心。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方开口说道:“哎呀!既然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了,那……那我便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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