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台坐在钢琴椅上,林夕横坐在他的大腿上,环抱着他的腰,头埋在怀里,文台还不时拍着林夕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女孩一样。
这样的时光对于一个刚表白成功的男人来说,无疑是幸福的。
但当确认关系后,男人的理性很容易就会占上风,开始思考未来,当然前提是这个男人真的想和这个女人过一辈子,而不是只想抽根烟。
而文台现在要考虑的更多,毕竟现在的情况真的有点说不通。
那天林夕在马路边别一个吸毒驾驶者撞死死,许多命运大学的人都看见了,说的言之凿凿的,再怎么说,做为一个美女,在命运大学许多人都是认识的,有人不会认错,许多人都说她被拦腰卷进了车轮底下,几乎成了两截,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
而之后的几天,也许是校方也在处理,所以没有什么确凿的公布消息,但林夕父母去学校宿舍收拾东西,是林夕舍友说的,辅导老师也没有组织去医院看望,林夕在之后的几天没有出现,没有消息,这一切的一起都指明了一点,当天遇难的人就是林夕。
然而这个已经被确认遇难的人,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被自己抱在怀里,她的躯体柔软温热,还有属于她的重量,文台甚至能感受到紧贴的胸膛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心脏轻微的跳动。
这些都在告诉她,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还有这间地下室,出现的也很诡异。
自己想了许久,却无法给自己一个符合逻辑的解释,实在是忍不住,只能开口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怀里的娇躯明显僵硬了一下,似乎在脑海中交战着是不是要告诉自己。
文台没有急着去询问,而是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直到怀中的人儿长呼出一口气,他就知道,对方已经做出了决定,而他也做好了接受一个匪夷所思答案的准备,只要逻辑上说的通自己都可以接受,毕竟自己以后是要成为一个小说作家的人,这么多年的书也不是白看的。
林夕叹了口气:“抱歉,其实,我并不希望把这一切告诉你,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过着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你确定你要知道这一切吗?你要明白,这将改变你的人生。”
这话说的。
文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话的另一个意思不就是‘如果你不听就会错过一个崭新的世界’。
而且,如果刚刚林夕拒绝了自己,那么不管是因为事不关己的华夏优良传统,还是对这份感情最后的付出,他都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离开,弄的全世界都知道对自己又没有好处,也没必要去深究为什么。
可是既然现在抱着她了,自己也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某种角度上来说,她的问题就是自己的问题,彼此的未来是紧密扣着的,她出了事,自己也不好过。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自己至少要知道她是如何从那场车祸中活下来的,而自己现在抱着的又是什么?
“如果这和你有关的话,我希望能够多了解你一些,不管结果是什么,只要我可以和你一切面对,那么哪怕死亡也不是最可怕的结果。”
这么满分的回答一出口,惹的林夕爱意满满的注视了他良久,才从他怀里站了起来,站在他面前表情认真的说道:“亲爱的,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有些让你不能接受,但请你不要急着反驳。”
看林夕表情认真,文台也肃容点头:“我准备好了。”
林夕又一次深吸一口气,有点艰难的开口说道:“其实,我不是人,是···血族,也就是人类一直说的吸血鬼。”
哈?
什么鬼?
文台有点想笑,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血族?吸血鬼?你和我说那天死的是你双胞胎姐妹,或者那天医院为了就你,在你身上做了生化实验,比如更换了一些器官或者干脆植入了智能机械的脊椎,他都觉的靠谱一些,毕竟现在的医学水平,理论上只要花的起钱,只要大脑没有衰竭到无法修复的地步,顶尖的医院真的可以做到起死回生的。
而不是现在往妖魔鬼怪的画风上引,这太不科学了好吗?都要25世纪了,全世界都进入了智能时代了。
不过长期的阅读习惯让他不会因为‘开头’一句话不满意,就全盘否定了整个故事。
而且,自己的女友正很认真的说话呢。
费了好大力气忍住了发笑和出声打断的冲动,文台做了个请的手势,轻声道:“继续。”
然而那微翘的嘴角,还是让林夕知道这个男友此刻是不信的,不过也能理解,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怎么可能喜欢的人随便说一句什么,就全信了?
“其实,你刚说,如果这事是关于我的,你愿意和我一起面对?”
文台挑了挑眉,没说话。
“但是我想告诉你,这事情其实不是关于我的,是关于你的你信吗?其实你对自己一无所知。”
重头戏要来了,文台没打断,只是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继续听着。
“要把这一切说清楚,要起源到很久远之前,你知道血族传说的祖先是谁吗?”
小说看了那么多,文台当然知道,于是接口说道:“该隐?”
“是的,上帝创造了人类,亚当和夏娃生了该隐和亚伯,该隐因为嫉妒弟弟亚伯,而杀了他,该隐也被上帝诅咒,成为了一个吸血鬼。”
“我一直以为吸血鬼是古时候贫民阶层对贵族的嘲讽丑化。”
“不,这是真的,我说过了,这将颠覆你的世界观。”
“好吧,就当做这世上真的有吸血鬼,然而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至少我从来没有没有喝过生血,吃过生肉,也没有想尝试的冲动。”
林夕没有急着解释,而是缓缓说道:“该隐受到诅咒后,离开了原本生活的土地,有一次受了很重的伤,又渴又饿,这时候有一个善良的凡人帮助了他。
该隐知道将恩人变成血族并不是一个好的报答,于是将自己的一滴心头血封印在恩人体内,让这滴血随着血脉流传下来,也是一种身份的证明。又让自己手下的一支血族跟着这滴流传在血液中传人,保护它的拥有者们,可以在床榻之上安详的闭眼。”
“你不会是想说,我的家族就是这滴血液的传承者?”文台有点好笑。
林夕却没理文台语气里的异常,只是平静的点头。
“假设,真的有该隐······别急,听我说完,我是说假设,真的有该隐这种大拿,可我记得他是混西方的,而我的祖先一直是华夏人。而且,根据我的五官和肤色来看,我几乎没有白或者黑的血统。”
“我也从来没说过,传承者是白色人种或黑色人种。至于为什么会传承到东方来,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我这一支血族所受的使命是保护血滴传承者安详离世,几千年传承中,血滴传承者也出过几个贵族,其中有位传承者因为荒唐的生活,导致只留下一个女儿便早早离世,而这位女传承者不久后嫁给了一位来自华夏的华人,并跟随丈夫来到了华夏,直到死去。”
文台沉吟片刻,开口说道:“理论上来说,你这个故事的逻辑毫无问题,但现实上来说,还是有点让人难以置信,证明呢?你如何证明你自己说的一切?”
林夕左右看了看,在房间了搜寻着什么,好像发现了目标,过去翻找着什么。
文台有点疑惑了:“这证明还能用找的?还就在你房间?”
谁知林夕没有回答,片刻后回到文台面前时,手上居然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这应该是女孩子用来修剪刘海的。
一个‘柔弱’的女孩,在独处的地下室内,拿着一把剪刀走过来,总不可能是捅自己吧?而且她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吸血鬼!这不会是要给自己放血吧?
文台赶忙站起,略带防备的看着林夕,嘴上说道:“亲爱的,你冷静一点,我信了,你说的我都信了行不行?你先把剪刀放下,我们好好说话。”
谁知林夕却不理他,只是把左手张开平举着,嘴上平静说了一句:“不,你不信。”
倒握着的剪刀的右手,就这么不带不点犹豫的扎出,只听‘噗’的一声,剪刀入肉声响起,然后就是‘嗒嗒嗒’的血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
“啊!”
文台一声惊叫,眼睁睁看着林夕表情平静的把自己的左手手掌捅了个窟窿,染血的剪刀刀头还在滴在血,他什么时候看过这一幕?差点没吓昏过去,不是他胆小,而是人总是对于别人的自我伤害有点难以接受,有点类似于认知障碍。
文台赶紧上前,抓握着林夕的双手手腕,防止她进一步的自残。
“你这是做什么?你不会是疯了吧?天啊,是贯穿伤啊,很可能以后手的灵活度会大大下降的。对了,打120,你别动,我这就到120。”
文台抓着林夕右手的左手松开,伸进裤兜去拿手机,正要把手机拿出来打急救电话,这时林夕的右手却伸过来抓着他的左手,力道之大,文台用力挣了几下,居然连动都动不了,好像抓着自己的不是一只娇小秀气的手,而是一只铜铁铸就的虎钳。
“你~!”
文台有点生气了,这女人怎么回事?以前没看出来是个无理取闹的自残患者啊!难道这世上美好的东西真的就只可远观,一凑近就幻想破灭?
谁知这一抬头怒视,就把文台给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