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微微皱眉，问道：“你与此人之间……”
“我生前便知道他喜欢我，而我心中也喜欢他。”
“你把此人也牵连了进来？”姜桓有些意外。
张婷婷摇一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也不知……”
“嗯？”
姜桓问道：“此言何意？”
张婷婷突然笑道：“大叔，你不会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吧，说话怎么那么好玩，还‘此言何意’。”
姜桓不知她为何发笑，只说道：“我生于万历年间，不过因故沉睡冰封，才苏醒不过一日。”
张婷婷有些惊奇，问道：“真的假的？”
姜桓微微皱眉，道：“莫再说我。”
“哦。”
张婷婷继续道：“我死以后化作鬼魂，四处游荡，浑浑噩噩，不知为什么哪里来的吸力，把我引到他家里，而且到了他家以后，生前的事情也慢慢地想了起来。”
“哦？有这等事？”
听了这些，姜桓便知道，定是有人作法引魂而来，“你继续说来。”
张婷婷继续数道：“他心里替我不平，想要给我报仇，而我怨念作祟，就答应了他。于是他就把计划告诉了我，他说别的不用我管，只要在我头七那天，去找戴丽丽、吴小悠、刘静就好，其余的事情就交给他。”
姜桓问道：“他能看见你？”
张婷婷也才恍然大悟，一脸不可思议：“对啊，他怎么会看见我呢？”
此时，张所长接到了网警部门的电话报告：
“发送信息和视频的并不是用手机发送的，而是用电脑发送的，根据IP地址，现在已经确认。
因为对方设置了防追踪的程序，所以才花了这么长的时间破解，也就是说，对方的电脑水平，已经可以初步达到了黑客水平。”
“对方在哪？”
“就在京郊职校男生宿舍……”
经过排查，很快警方就找到了黑进戴丽丽账号，用她的名义发送信息的人，正是李旭。
一点没有反抗，李旭就跟着张所长回了派出所，只是还没等张所长问话，李旭就交代了。
他说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今天吴小悠、刘静受的罪与张婷婷这些年在学校所受的屈辱和折磨相比来说，简直就是不值一提，毕竟她们还活着，可是张婷婷却死了！
一听这个，张所长大感意外，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从戴丽丽出现在小树林，到吴小悠跳楼自杀未遂，又到刘静跳楼未遂，包括用戴丽丽的账号发送信息，都是你一个人早就计划好的？”
坐在审讯室里的李旭，看向张所长道：“能不能给我根烟？”
既然嫌犯有要求，张所长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自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给予满足，可是当他才掏出烟来的时候，突然想了起来，问道：“你成年了吗？”
没想到李旭点一点头，道：“成年了，我是高中肄业才去的职校，今年十一月份，正好二十。”
张所长不信，立刻从电脑上调来户籍资料一看，果然是如李旭所说一样。
于是将手中的香烟递给了他，道：“成年了，在我眼里，你也是一个孩子，说说吧，到底是这么回事？”
李旭直言不讳，道：“我喜欢张婷婷，不，我爱她。”
“行，够爷们，”
张所长给李旭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没有一丝嘲笑或者是别的什么异样的情绪，把李旭当成了平等的男人，“不过，我依旧好奇，发生这么多意外的事情，真的都是你提前计划好的？”
李旭吸了一口香烟，但明显是个生手，被呛得直咳嗽。
他尽量显得很平静，听到张所长的问话，他眯着被熏的流泪的眼睛，道：“确切的说，是一部分，有一些事情，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说说看，哪一部分是你设计好的，哪一部分是真正的意外？”
张所长给自己也点了一颗烟，同时随手拿起一只还有点水的纸杯，放在了李旭的眼前，“屋里其实禁止吸烟，别弄得地上都是烟灰，到时候不好收拾。”
李旭笑了笑，生疏的掸了掸烟灰。
“第一次吸烟？”
李旭点头道：“嗯，第一次。”
张所长嘴角一勾，看着李旭，他越来越好奇：“不会抽还抽？”
李旭说：“只是想尝尝什么滋味，第一口难受，后边有点飘。”
张所长笑了笑，看了看手中慢慢燃烧的香烟，仿佛看见的是人生的沧桑。
他走到李旭身前，将烟灰抖在了纸杯里，稍稍迟疑了一下还要不要再抽一口，随即摇了摇头，将烟头扔进纸杯中。
纸杯中有水，就听“呲”的一声，一丝青烟从杯口中缓缓升起，又渐渐消失。
“还是说说你的计划，和这些意外吧。”张所长坐了回去，“咱们有点跑题。”
李旭“嗯”了一声，也将烟掐灭，突然问向张所长和旁边记录员，道：“如果我说，这世上有鬼，你们信吗？”
“你觉的呢？”
张所长听了这话，立刻严肃了起来，因为在他看来，李旭说什么鬼不鬼的，分明就是不准备交代事实。
李旭笑了笑，小声嘀咕了一句：“那我就编一个没有鬼的答案……”
张所长侧了侧头，问他道：“你说什么？大点声！”
李旭则说道：“我说，我会给你们一个答案。”
“说吧，我听着，记录员，”张所长看向旁边，“准备。”
李旭想了一想，说道：“我开始了。”
张所长点了点头。
李旭开始叙述：
“张婷婷出事的前三天，戴丽丽跟我表白了。我不喜欢她，甚至有点烦。
而且我突然发现我喜欢的是一起打工的张婷婷，所以我当时就拒绝了戴丽丽，并告诉她我有喜欢的人了，让她死了心。”
“你跟戴丽丽说了你喜欢的人是谁？”
李旭说道：“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说出来？”
张所长打断道：“那戴丽丽为什么会针对张婷婷？”
李旭冷笑一声，摇一摇头道：“我以前根本不在意谁欺负谁，也很少有人跟我交流，因为我不屑跟他们交流。后来爱上张婷婷之后，发现她对我总是刻意保持距离，而且我发现她这里有些问题，便有意调查了一番。”
李旭说话的时候，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张所长道：“你是说张婷婷心里有疾病？你调查的结果呢？”
“触目惊心。”
李旭苦笑，“我知道人类之中有坏的人，却没想到人心可以这么恶毒！尤其是那个吴小悠，几乎仗着戴丽丽在学校的势力，每天都要以欺辱张婷婷为乐，几乎是每天，你们所能想象的到的霸凌手段，张婷婷每天都在遭受着这样的苦难。”
话说得虽然平淡冷静，但张所长能够听得出其中的愤怒。
“所以戴丽丽跟我表白，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
李旭继续说道，“不知道是谁告诉了戴丽丽，婷婷也在跟我一起打工，可能是她猜到了，于是戴丽丽将矛头转向了婷婷。第二天，婷婷就出事了。而在出事之前，我突然接到了那一段视频，也就是我发给你们看的视频。”
张所长问道：“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李旭说：“一，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二，我要替婷婷报仇。”
“你继续说。”
“戴丽丽好像没了男人不能活一样，听说在我这受到拒绝后，就立刻找了一个男朋友，好像再向我证明，她随便勾勾手，就有男人跪在她脚下一样。
而那个男朋友，是吴小悠喜欢的人，听说两个人要不是戴丽丽插手，就已经成了。”
张所笑道：“没想到这戴丽丽年纪不大，倒是挺厉害，她不知道这个男生和吴小悠的事？”
李旭说道：“她知道也不在乎，毕竟是京郊职校的大姐，谁敢忤逆她的意思，就别想又好果子吃，吴小悠也不例外。”
“那你拒绝了她，岂不是也遭了殃？”
“我？”
李旭笑道，“谁知道了，也许是舍不得？”
“然后呢？”
“张婷婷出事之后，我伤心不已，第二天就请假回家了，好巧不巧，我居然看到吴小悠和戴丽丽的男友在偷偷约会。
于是我开始监控他们的社交账号，并想好了一切复仇计划。”
“你为了复仇，预谋了七天？”
李旭“嗯”了一声，说道：“确切的说，是不到六天。”
张所看着李旭，示意让他继续交代，而张所作为老警察，此刻也不禁对这个李旭的智商感到惊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