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室内,只有许红庭和柯心两人,伊乃精已经被打发走。
“校长,我觉得止我的处理可以再考虑”
“你有什么新考虑”
“虽然他的事情事实俱在,不过我考虑他毕竟还年轻,刚从大学毕业,还可以挽救一下”
“怎么挽救”,许红庭拿起茶杯开始跟自己泡茶。
“现在都流行下海,我看可以给止我办个停薪留职,让他自己出去闯”
许红庭拿着茶杯慢慢喝,仿佛没有听到。
“校长,你怎么看”,柯心再次问了一句。
许红庭抬头看了柯心一眼:“我没意见,就这么办吧,要低调,不要弄得全校都知道”
“明白”
止我拎着一个大型红白塑料包站在深市街头,兜里总共就94块人民币。
天很快要黑了,住哪里是个问题。
“咔吱”,一辆自行车在止我面前急刹。
“同志,天快黑了,不要站在路中间”,自行车又骑走了。
止我把包提到了旁边人行道放下。
下午开始上课后,柯心突然找到止我,递给一张《停薪留职申请书》
字都填好了,只有一个签名空着。
止我签上名,按上手印,还想回宿舍收拾一下行李。
柯心手一挥,传达室老马已经拎着一个大包上来。
“这是你在宿舍的所有行李,你现在可以离开学校了”,柯心道。
然后止我就站到了这里。
“兄弟?来深市打工的?”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止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着浮夸的青年打量着自己。
止我点点头。
“没地方住?”
止我再次点点头。
“我带你去个地方,保准便宜,没工作还能帮你介绍工作”,青年不由分说提起了止我行李。
路上青年一顿自我介绍,这人叫王平,是个本地人。
所谓住的地方是王平姐姐开的旅馆。
深市开发如火如荼,王平每天在附近转转,都能帮姐姐旅馆捡到很多客人。
当然,客人不白捡,姐姐给提成。
“这就是你说的旅馆?”
经过王平一顿七弯八拐的引路,止我已经迷失这片建筑丛林中。
眼前这栋三层高小楼,左面墙上用红漆画了个大大圆圈,里面写着拆。
楼前也没有任何招牌。
“别管外面,进去说,这里最便宜,还能按天给钱”,王平一把扯着止我进了小楼。
“姐,来客人了”
柜台里坐着一个坐着一个三十左右的少妇,胸前很松驰,一看就是生过孩子。
“单间还是多人?”
一顿问下来,止我就住进了二楼这间四个床铺的房间。
房间两边各有一张上下铺,旁边还有两张桌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王平拿到钱就走了,再没有之前热情,止我只好亲自提着包上二楼进了房间。
此刻左边下铺坐着一个年青人,一道很浓重的眉毛,显得,怎么说呢,很有煞气。
止我把包放在右边床铺上。
“有人”,年青人说了句。
听到有人,止我又把包拎起想放到右边上铺。
“也有人”,年青人再次说话。
得,只有左边上铺没试过了。
止我把包提到年青人面前:“朋友怎么称呼?”
“我叫李国强”
“我叫止我,以后请多照顾”
李国强淡淡点头,没有再说话。
止我把包放上李国强的上铺,想想还有些生活用品要买,明天要开始找工作,钱已经不多。
好在这城中村虽然杂乱,但东西很丰富,刚才路过时记得有几家商店。
两三天下来,止我有点绝望。
深市机会多,工作多,但稍正规点的单位,一上来就问你要这证那证,这经验那资格。
止我只有中学教师的经验,别人一问好好的学校,你为什么不待了,止我就说不下去。
低垂着头,止我在想明天去哪里找工作,要不要花点钱去那些大型的招聘会,可是,摸了摸口袋,止我叹了口气。
咦,鬼打墙?怎么走不了了?
抬头一看,原来撞上人,“啊,对不起”,小巷挺窄,撞人也不稀奇,止我道完歉准备绕过。
“撞了人就想走”,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来一看,两个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绿色头发少年。
“蕉皮,这就么个人,要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动?”被止我撞到的壮汉说道。
“又不少你的钱,上家要保险,给够了钱,你管人家让几人来”,绿发少年蕉皮道。
巷子出口,一个人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过来,看到三人在围事,主动停了下来,却没有离开,而是静静站在巷口看着,似乎在等事情完了再进来。
止我如果看到巷口的人一定认识,正是舍友李国强,但李国强显然没有要上来帮忙的意思。
蕉皮三人也没注意到巷口的来人。
“你们不是来抢钱?”
“一个穷老师有什么好抢”,蕉皮嗤笑,“不过我给你一个机会,马上从深市滚出去,可以不打你”
“怎么,我在深市找饭吃得罪了你绿大爷?”止我转过身对蕉皮道。
“好,有性格,我喜欢,等下不求饶我会更喜欢你”
“那个黄头发叫你们来的?”
“你知道就好,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最后问你一句,是主动离开,还是我们打你一顿后把你扔出去”,蕉皮晃动手里的小刀说道。
“我也最后问一句,那个黄头发叫什么名字,是谁?”
“敬酒不吃吃罚酒”,蕉皮不再多话,挺刀向止我刺来。
那刀尖指向止我胸口,要是刺实了,止我随时转世。
随着蕉皮动作,其他两人也开始了动作。
身后的壮汉从地上捡起块砖头朝止我后脑砸来。
蕉皮身边一个木讷青年手中铁棒也朝止我双腿扫来,那铁棒是实心,足有十几公斤重,要是扫实,会把腿砸断。
好狠,李国强心道,这止我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会请这么一帮狠人过来,招招是重伤或致命。
袭击从前后同时发出,上路下路都有,要是一般人,简直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好一个止我,只见左脚一跨,踩上木讷青年铁棒,身体前倾,扑向蕉皮,双手飞花般绕过匕首锋尖握住蕉皮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