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段日子,这些白干的员工算是很拼了。
有一次止我上厕所正碰上李牛,只见李牛放了水连拉链都没拉就直直走了出去。
还是止我叫住李牛,李牛两眼茫然,足足过了五秒才认出止我。
这是在梦游吗,还是魔怔了。
不光李牛,仓库下面的人大多如此,就睡在仓库,绝大多数是男生,有几个女生止我特意发了笔津贴,让她们有钱继续租房子。
醒了就工作,困了就回旁边用纸箱隔开的休息区睡一会儿。
由于人数变少,睡着的人随时会被叫起来配合其他人工作。
经过旅馆老板娘王美的介绍,止我在城中村找了两个能做饭的厨师,就借用玉美的旅馆厨房每天做饭送到飞行公司。
当然,借用费是要给王美的。
慢慢,少了三分之二人数的飞行公司进入了新的轨道,状态进入新的平衡,效率和以前差不了多少。
每天下班前李牛都会上来一趟,报告最新的进展,一切在李牛的嘴里都很顺利。
二楼办公室其他的员工都走了,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止我,柴信,周夷三个人。
不过现在也没做代理销售生意,人数少了也没差。
之前二楼办公室的人主要负责的是销售生意。
人少了后,止我三人把三面墙都占了,各自占据办公室一面墙,队了靠门口那面没人。
这天柴信跨越整个办公室来到止我桌前。
止我正在看一篇论文,上面说姜国及欧洲的通信公司已经把FDD模式的通信前期专利占满,华国人无论在这方面做任何研发,都会进入西方专利体系,受制于西方专利陷井。
华国人要想摆脱这种困境,必须另辟蹊径,找寻另外的方法,论文就介绍了FDD模式。
论文结尾还说,随着华国经济的不断发展,华国这头猪终究有一天会养肥,那就是西方要下刀的时刻。
而专利就是西方那把刀,有一天,西方一定会举刀专利大刀,对华国痛下杀手。
华国要未雨绸缪。
止我重新看了一下前面的作者署名,发现居然是宁千几年前写的。
李牛的资料库还真是资料翔实,止我很快找到FDD和TDD的介绍,正想细看,就被柴信打断。
看到柴信严肃的面容,止我知道又有麻烦了,而且百分之九十九是没钱了。
“公司又没钱了”,果然是这句。
尽管现在不用发工资,设备材料也基本上没买,房租早就付满一年,公司的主要支出是伙食费和水电费等其他杂费。
可是经过两个月消耗,本来就稀少的资金还是接近干涸。
“还能坚持多久?”
柴信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财务人员,大多数时候,柴信比止我更了解整个公司运作。
“伙食费这些倒还能坚持一两个月都没问题,不过产品完成后还要送到工厂做样品,我问过周夷,这笔钱至少要十万,公司现在没有这笔钱”
止我一看,周夷又出去了。
不过柴信不可能骗自己,公司现在短了十万,就算产品完成检查测试,也没有样品。
你拿张列满性能指标纸张去推销,就算人家肯签约,签约前肯定也要看下样品,检查测试一下样品。
“行,我来想办法”
把柴信糊弄走,止我也没心情看FDD和TDD的资料。
想办法,止我现在有什么办法?
要不学李国强,做一笔生意?
就在止我思想即将滑入罪恶深渊之时,一个不速之客挽救了止我。
柴信首先发现了来人,是一个衣服笔挺的中年人。
办公室只有两个人,柴信当然不能让老板来迎客,主动走了上来。
“先生,你找谁?”
中年人没有回答,目光在室内一扫,很快扫到了止我。
“小我!”中年人开口道。
“小我?”柴信脑袋混乱,这是什么称呼,怎么像叫小狗小猫。
还有头痛想从哪里搞钱的止我被一声叫醒,抬头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沈春江。
“沈叔叔,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止我记得自己并没有把公司的事告诉沈春江。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王美的旅馆。
当时沈春江嫌止我住的地方太差,让止我搬过去一起住,却被沈沁瑜阻止。
后来两人就再没有联系。
止我还以为因为沈沁瑜的反对,沈春江已经放弃招自己为婿的想法。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硬性包办婚姻是不行的,沈春江还是大官,更不可能违法。
沈沁瑜那个丫头是真的一点看不起自己,止我已经放弃了。
“小我”,沈春江没把自己当外人,自己拖了张椅子坐下,“你办了这家公司很好,比以前洗碗好”
洗碗?听这中年人意思,止我以前是洗碗的,这个柴信还真不知道。
“沈叔叔,你来有事吗?”
止我不想再和沈春江纠缠,不然沈沁瑜那疯女人不知又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搞飞行公司。
上次来查营业执照,是因为公司刚开张没多久,帐很干净。
现在如何再被找人来查,谁知道能查出什么?
看到止我敬而远之的态度,沈春江有些伤心。
“小我,这几个月我和你伯母吵了几架,一直没空来找你”
不用问,止我也能猜到,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沈春江和夫人吵了架。
至于现在为什么来找自己,止我猜不到,也不想猜。
现在自己很可能又要去洗碗或者流落街头,更加对沈沁瑜放弃了幻想。
看止我不说话,沈春江更加难过,从怀中掏出两本存折。
“这是我和你伯母这些年存下的一点钱,听说你的公司现在经营有点困难,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一旁的柴信眼睛都直了,这真是雪中送碳啊。
其实柴信也猜到,止我应该是没有太多办法,有办法早有了,也没会这两个月一直窝在办公室里不出门。
止我手放在存折上,就想推回去。
不过一触摸到存折后,手上就仿佛压上了千钧重山,怎么也移动不开。
“多少钱?”止我干哑着嗓子莫名其妙问出一句话。
“不多,十来万,你放心,我和你伯母都有工资,有政府,这些钱暂时也没处用,你如果过意不去,以后还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