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掐死，要你们何用？”
宫人身体抖了一抖，最终还是没下得了手，只是拼命驱赶，终于将那母鸟赶走了。
等到宫人弯腰屈膝将鸟窝战战兢兢地奉上时，阮静姝一挥手就将鸟窝打翻在地。
“我让你把它掐死。”阮静姝一字一句缓慢地说。声音堪称温柔。
那宫人立马下跪，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顾皎深深地拧起眉，看看宫人，又看看五皇子阮离。
没想到，刚刚一直低头整理木片，谁也不在意的阮离竟然也在看她。
顾皎有些小惊讶。两人对视了一阵。
阮离的眼神一向是波澜不惊的。顾皎很快就败下阵来，将目光移向别处。可她还是能感觉到阮离一直在看着她。
“啊——啊——”是宫人的惨叫。顾皎惶惶然望去，阮静姝正拿着院子里的扫帚，用扫帚的棍子狠狠敲打宫人的背。
“你把它放走了，那就用你自己来抵吧。”她狠狠地敲着，宫人最开始还跪在地上，没几下就趴在了雪里。
阮静姝紧紧握着扫帚，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公主，小心手，”公主身边的太监接过扫帚，替她吹了吹手，“这等脏东西交给奴才就好了，可别脏了金枝玉叶。”
接下来是更加用力狠绝的“砰砰”声，同为奴仆，可他们并没有同病相怜的意思。看见一个倒了，另一个只会更畅快。
顾皎感到胃里有些难受。她向前迈了一步准备阻拦，却被侍女死死拉住了。她垂着头，不忍心再看这一幕。
“皇姐要折腾人，自去你的清风殿关起门来，不要在我的地盘丢人现眼。”随着一声轻笑，一个清脆的男声传来，声音不算嘹亮，可却惹得四周一片死寂。
“阮离，你敢忤逆本宫？”
所有的宫人都噤若寒蝉，五皇子平时不声不响，就是那阴沉沉的眼神看着叫人难受，可他何曾用这般挑衅的语气说过话？对上的还是圣眷正浓的三公主。
阮静姝一把将太监手中的扫帚夺过来，朝着阮离走去。伴随着雪被拨开的轻微“刺啦”声，染血的扫帚拖在洁白的雪地里，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像是一行血泪。
阮离不为所动，只是仰头微笑着看着她。在这庞大的宫殿中，男孩的身影看上去是那样单薄。
“公主，不可！”顾皎回过神来，去拦住静姝，却被她狠狠一推倒在雪地里。
“不关你的事，吃里扒外的东西。”静姝眼眶泛红，抬起扫帚想要狠狠敲顾皎两下，却被迎面来的几团雪打懵了。
“皇姐，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阮离掂量着手中的雪球，又是狠狠一击。雪花在阮静姝的脸上爆开。
“阮离，你这个贱人生的贱种！”阮静姝双目赤红，口不择言，抡着扫帚就上前来。
阮离竟然不闪不躲，棍子打在他的额头上。一行血迹蜿蜒而下。他闭着眼，直挺挺倒了下去。
阮静姝又狠狠对着阮离敲了好几下。
“公主，不要打了，那是你皇弟啊。”顾皎匍匐在地，大喊着。
阮静姝这才如梦初醒，丢下扫帚跑出殿门，她的随从们也跟着浩浩荡荡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