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界之这才松眉,“谢谢。”
小哥的心脏瞬间提起来,结果何界之说完就走。
…………
纪世初一个人蹲在角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轻轻的,却又熟悉到了极致,以至于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来者是谁。
她还是僵在原地不动,泪痕还未消散,甚至泪水还在涌。
那人慢慢靠近,纪世初一点点收捡自己的心情。
哭很难看,但哭不是你说止得住就止得住的。
那个人走到纪世初面前,然后纪世初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阴影渐渐投落。
何界之跟她一起蹲了下,然后抱住了她。
他感到怀里的人渐渐放松,然后伸手,回抱了他。
他摸着她的头,开口:“哭吧……”
“难过的事情,你想说的话可以说。”
纪世初就在他的怀抱里红了眼,嗓音沙哑,没有像遇到别人时的那般故作坚强,脆弱得彻彻底底理所当然。
“心情不好和心情暴躁是有区别的。”
她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像是很多故事开头那般来了一段具有议论性的感悟……
“我在学校一般心情都是挺对的,顶多遇到下雨的日子,或者雪季心会受一些影响,变得很不好。”
纪世初哭,是那种不出声音的哭。
泪止住了,只是悲伤还在。
她后面是墙,前面是人。后者冰冷,前者有温度。
她夹在冷与暖之间,冷,给自己惩罚;暖不让自己放手。
何界之抱着她,他知道,她有轻度的抑郁症,情感波动极大,极易受外界影响。
心随天寒而冷,随天热而暖。
有时明明骄阳当空,却寒凉无比。
有时明明寒风冷冽,却自暖春风。
他想照顾好她,收集了很多关于抑郁症的资料,也仔仔细细地记录她的症状。
发现她的病症很复杂,不是轻微,也不是重度……而是二者之间,调理的好,转向轻度,调理得糟,陷入万劫不复。
纪世初把自己闷在他怀里,像之前许多次那样,她发病,他治疗。
身边这么多人,只有他成了她的良医。
“心情不好,我是会阴沉着脸。脾气很暴躁,但是你怎么惹我我都只会在内心暴躁,不会表露出来的那种,整个人就是沉着脸,面无表情,却在别人看不到的黑暗里迫害自己。
心情暴躁,就是你随便一句话都会惹得我想拿东西揍你。恨不得打得你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轻易就能引起我的怒火。整个人就是皱着眉头,烦躁,随时扛起我一米八的大长刀的那种。”
这两段长话,纪世初说得极为自然顺畅,把内心真实的感受不虚假一分的表达出来。
何界之也没有打断她,只是心尖渐渐泛疼。
每一次倾听都是一段凌迟,把痛苦分成两份,他愿意去感受她的那份痛苦。
最初的最初,纪世初是不会这样子的。
她虽然内心有点凉薄,觉得他人与她无干,但是真的有事她只会憋着一个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