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
一老汉迈着八字步走进巨鹿城,
听着城守的兵丁的讨论声:“哎,这天香楼看起来是要倒喽!”
“可不是咋的,没想到出这么大的事。”旁边一个高个兵丁擦了擦汗不爽的说道,“好不容易攒够钱想着去天香楼转转,这倒好,天香楼倒了!酿的真是害人!”
城守过来照着说话那个高个兵丁踹了一脚说道:“这事少说两句,过两天你再这么说小心你的脑袋,不过你这厮这些日子攒的钱够讨个老婆了,何时让我们吃你的喜酒?”
“城守,我这钱还是再耍些日子吧,讨媳妇这事再往后缓缓。”那高个兵丁笑了笑说道,“城守听说城西新开了家,晚上咱们去耍耍?”
城守听完心动地摇摇头说道:“不去了,我那婆娘快生了,我得留些钱,晚上少耍一会省得都赔进去了,呦,老汉你来了?”
赶鹿的老汉听闻,快走两步到城守面前,笑着低手递过去一把,轻笑着说道:“军爷先恭喜您喜得贵子,怎么,听二位的话,天香楼出事了?”
城守攥了攥手上的东西,塞进怀里,笑着说道:“先借你吉言,老汉,你是不知昨晚邯郸来的陈公子死在城里,而这陈公子昨夜正是在天香楼吃酒,这不一大早陈家人把天香楼给围了,说是让他们偿命。”
“可不是咋的,听说晌午那会陈家人已经将天香楼搬得差不多了。”高个兵丁小声嘀咕着,“老汉你再不去可什么都捞不着了。”
老汉一听,猛地一拍大腿,从怀里掏出些钱塞给几个兵丁,高声说道:“那我得赶紧去看看,别什么都没了!”
说着一溜烟的跑没影了,城守看着跑远的老汉喃喃道:“这老家伙跑的真是够快的。”
不一会老汉来到天香楼门前,只见几十人将天香楼前门围的水泄不通,天香楼掌柜的坐在大堂里闷闷的喝着酒。
老汉挤过人群,喊着:“劳驾让让,我是来要账的!”
挤过人群,老汉来到大堂坐在掌柜金贝对面,皱着眉头说道:“金掌柜,听说出事了?”
金贝抬起眼皮苦笑着说道:“原来是老丈,坐!”
“老丈啊,这次多有对不住,我这天香楼肯定是保不住喽。”金贝苦笑着倒了一杯酒说道,“你说这杯中之物有什么好的?这倒好人没了。”
老汉四下看了看,天香楼里面家具倒是完整,没有动过的痕迹,纳闷地问道:“金掌柜,到底出了什么事?”
金贝喝完酒笑着说道:“成,我就给你好好讲讲,也让你死个明白!
昨夜,这群邯郸公子们又来我这天香楼饮宴,说来也巧,前几日整理生意的陈公子也来了,到了这天香楼后,他便让马车回去了,说是要在我这天香楼过夜,我一听当时大喜,忙派几个姑娘陪他,
谁知这陈公子,一直喝到子时,姑娘们好不容易将他弄回房间,刚躺下没注意的功夫,这陈公子竟然自己跑了出去,跌在城东的小巷里,被自己胸腹间的腌臜物溺死了,老丈你说有这么惨的吗?啊?哈哈哈!”
“你管那个,吞粪自尽的都有。”老汉摆摆手无视金贝震惊的眼神,继续问道,“那外面这群人是干吗的?”
“金掌柜,我家公子可不是溺死的,分明是你的酒有问题罢了。”一账房打扮的男子走了出来,坐在桌前向老汉拱手说道,“好叫老丈知道,这金贝害死我家公子,我们来是让他偿命的。”
“偿命?某家活了四十年第一次听说偿命是用钱偿命的!”金贝将酒壶摔在地上喝骂道,“不就是看上老子的钱?去去去!都拿去!”
那账房笑着摆摆手说道:“金掌柜,帐不是这么算的,您贱命一条比起我家公子差的太远了,不如拿钱赔了,您看我家公子今年二十有五,为我陈家转了五百金,就按他还能再活五十年可就是为我陈家赚一千金,
现在我家二公子死了,那就是少赚了一千金,您今年四十,算上整个天香楼不过五百金,您就算再能活十年,不过能赚……嗯,我算算。”
“125金。”
账房惊讶地看了一眼老汉,默默地把算筹收了起来,对着金贝说道:“对就是一百二十五金,这不够啊!所以,我们只能拿您这天香楼抵账,我家大公子说了,只让您赔前二十五年就成,后面这五十年就算了,若是您七天能筹够这剩下的一千金,那不要您的命也成,筹不够您这丧家之犬,也不值一个钱不是?”
“我呸!”金贝站起身指着账房骂道,“就凭陈二那穷酸德行!还想再活五十年!你怎么不说还能活一百年?”
“好吧,就算能活一百年……能赚……”
“两千金,就这你还是账房?”
“老丈说笑了。”账房眯着眼说道,“金贝实话说吧,今天你要不拿出一千五百金,咱们这事一笔勾销!拿不出?哼哼,我们就收了你这天香楼,再带你去抵命!你自己看着办吧。”
金贝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咽道:“我上哪拿剩下的一千金?!爹!娘!孩儿不肖啊!咱家的产业就要这么没了!”
账房拿起酒壶擦了擦壶嘴,喝了一口说道:“哭吧,哭有个屁用?还不是要死?可惜你这鹿肉生意,以后就姓陈喽。”
金贝一听转眼大喜道:“这卖鹿的就坐在你眼前,你问问他卖给你吗?”
账房一愣看着老汉疑惑地问道:“鹿是你们卖的?”
“嗯。”
“呀,老丈,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刚多有得罪。”账房站起身躬身一礼说道,“老丈这璐以后能不能卖给我们?”
老汉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不卖。”
“哈哈哈!想做这鹿肉生意痴心妄想!”金贝扑向老汉说道,“老丈救我!”
老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闪过金贝,对着账房说道:“你说这天香楼值五百金?”
“正是!”账房想了想说道,“老丈想救这金贝可是得要一千五百金。”
老汉挥挥手不在意的说道:“我救他作甚?我家主人早就想盘下这天香楼,只是这金贝占着茅坑不拉屎,一直没有盘下来。”
“那不成!这酒楼最低也得一千三百金!这可是拿我家二公子的命换来的!”
“1075金,你爱要要不要拉倒。”老汉扣了扣鼻屎说道,“这金贝的命我是不打算救,你想杀就杀了吧,他那125金我是不付账。”
账房想了想说道:“成!就那么多!”
老汉从怀里掏出一大块玉石递给账房说道:“这块宝玉少说也值1100金,就当是买这天香楼的钱了,说好了这楼里的人你一个都不能动!”
账房拿过玉石仔细看了看,高兴地揣进怀里说道:“你要你都留着,一群什么货色,我留着也没用。”
“金贝啊,金贝,算你命好,就留你一命,不过一丧家之犬尔,谅你也掀不出什么风浪来。”账房又对老汉说道,“老丈,以后再有这宝玉,也一定到我邯郸陈家,我家……”
老汉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走吧!别来烦我!”
账房小心的拿着玉石美滋滋地带着人走了。
金贝坐在地上不知是哭是笑,想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老汉看着金贝掏出些散碎玉石说道:“拿着这些,少说也有百金,莫要乱花,这点也够你活到死了,滚吧。”
金贝捡起玉石美滋滋地跑走不见了。
……
……
夜晚。
高个兵丁来到城西宝房,听着里面躁动的声音高兴地咧咧嘴。
看着一张桌子前正起劲的一中年男子,怎么看怎么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