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草原大会上,也就是新一任草原王选拔会上,各大部落可是拍了上百名的祭司老爷来,那场面……”
“那场面?那场面怎的了?现在那个部落不得有个八九十个祭司。”小男孩打断奴隶的话,举起鞭子恶狠狠地说道,“快讲,要不然抽死你!”
“小老爷息怒,小老爷息怒,那可是五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祭司可是很少的。”老奴隶扬扬手害怕的说道,“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
……
那一日,
上百名祭司齐聚草原王部落,除了一些草原上的散人,大部分都是大部落养的祭司,能耐可能不大,但是脾气大啊,像打死个奴隶啊、欺男霸女啊、抢小孩子奶糖、蹲牛底下喝牛奶,这些都能干得出来。
各大部落首领看着自家带出来的小伙子个个趾高气昂的样子,也是一阵欣喜。
没多久,一个少年的出现引发了大规模的骚乱。
乌力吉出现了,这位孛儿只斤部落现任首领,竟然亲自下场参加草原王大会,这也惹得大部落首领喧哗,纷纷指责有黑幕,大喊着退赛。
直到乌兰突然出现,拍了拍乌力吉肩膀之后,便走进帐篷内休息去了,后面跟着一群老祭司都认真的看了几眼这个年轻人。
这还玩个屁啊,裁判组委会集体下场给选手撑场子,这也忒不讲究了,又打不过组委会,只能忍了,要不然还能退赛是怎么滴?万一扣你积分怎么办?就是不扣你积分,以后不让你参加选拔赛,那你连发声权都没有。
在场的首领齐声道:“你的竞技精神让自己吃了吗?!”
比赛的进程却让人有些匪夷所思,说是什么大会,其实就是答题比赛,没看过的就去看看诗词大会就懂了,过程差不多,
随即抽出一个‘幸(dao)运(mei)鹅(dan)’到前面沙地上写出答案,后面的百人团自己写出答案,答错淘汰。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种比赛问题太大了,没有摄像头谁能知道下面的百人团拿出什么样的作弊手段,而一群裁判最小的年纪60,这个年纪不是老花眼就是白内障,距离一二十丈能看清你是个人,那就是好眼神,
作弊?开卷你还能抄个不及格那你还参加个屁的考试。
所以大会基本上就是一个过场,主要看谁的刀子利,以及谁家刀斧手比较多,只要自家的祭司没有被抽中做‘幸运鹅’,基本上草原王是稳了。
而在乌兰执政期间,这些‘幸运鹅’基本上就是大部落的祭司。
今天的‘幸运鹅’正是乌力吉,没有为什么,你组委会敢下场搞事情,那我们这群裁判就敢收钱吃里扒外,反正也要把你倒下台,怕什么?眼一闭举红牌就是了。
这群裁判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的‘幸运鹅’实在是有点猛,问了一上午百人团只剩下十个人,乌力吉还在答题,到了下午甚至一些裁判出的题开始问乌力吉为什么这么答。
这就尴尬了,出题人问考生这道题为什么能这么解。
经过一天的舌战群祭,草原王选拔大会终于落下了帷幕,新一任的草原王正是唯一一个符合要求的未成年人——乌力吉。
坐上位置的乌力吉,第一件事就是问政于乌兰,大部分的事交由乌兰处理,自己只管执行,并将自己发现的姬聃手札拓印给整个草原祭司。
此举进一步加强了对祭司的掌控,毕竟说是拓印手札,鬼知道里面有没有夹带的私货。
随着乌力吉的逐渐成长,乌兰开始将权利还给乌力吉。
坐稳位置后的第十个年头,赵国公子语继位,嘎尔迪再为新王诞下一子,燕国在赵、齐两国的夹缝中不断被挤压,边境一再向北移动。
齐国国君被等不及的田家人设计鸩杀,后瑜君田成成为新一任的齐国国君,而据说设计鸩杀齐王的正是草原的女儿吉布楚和。
这一年,祁任带着尚惑消失在中原,据说多年后有人在东海之外的仙岛上见过这两人。
这一年,权利收回在手,又是正值青年的乌力吉野心逐渐膨胀,开始着手清理异己,灭掉一些不听话的部落首领,草原的王庭在这一年终于逐渐成型。
如果姬聃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可惜乌力吉晚生了几百年?
又过了两年,冬至。
乌兰站在帐篷外,听着外面急促地脚步声,慢悠悠地晃了出去,认真地听着一些老妇人的喊声,以及巫医们的歌声。
迈步走进一个帐篷内,歪着脑袋看着床上女子痛苦的叫喊声,走了过去轻轻地那女子隆起的肚子上拍了一巴掌,咧着嘴无声的笑了笑走出了帐篷。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
听着那些妇人们高兴的喊声,乌兰笑了笑一蹦一跳的回到帐篷。
“咳咳咳!”
乌兰咳了一阵,将手从嘴上拿开,把手在一张皮子上仔细地擦干净,随手把皮子扔进帐篷内的火炉内,叹了口气,感到体内的力量最近流失的确实有些厉害,恐怕没有多久就要撑不住了。
站在帐篷外准备感谢乌兰的现任草原王乌力吉,闻着帐篷内那让人恶心污血味道,眼中放出精光,他闻出刚才那股子血腥味像极了脓包里的污血,而这股血正是乌兰的。
乌力吉盯着帐篷看了一阵,转身静悄悄地离开了。
夜晚,
乌兰站在帐篷外,听着雪花扑簌簌的落地声音,用力的紧了紧身上的袍子,抬起头看着东边的天空无声的笑了。
“恭迎小白狐大人!”
不远处的乌力吉众人听到了乌兰的声音,不甘的咬咬牙,用力的将手里的刀子砸在雪上,回到了自己第一个儿子身旁。
乌兰也是扭过头无声的笑了笑,抬起头继续看着东边的天空。
“你个小丫头片子可真是不老实啊!”
乌兰身前传出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几根指尖并拢用力的揉搓着自己的脸颊。
“你要是不开口,说不定我就真的杀了那几个人了,诶,乌兰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我明明隐藏的很好啊。”
乌兰愣了愣问道:“真是小白狐大人?”
“是啊。”
“我并不知道是您,只不过是听到了他们晚上的讲话有意吓唬他们罢了,并不知道您今日会回来。”乌兰错愕的说道,“只不过您的气息怎么变成这样了?”
涂山英英叹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又无奈地说道:“本来一会撕开以后不会有什么变化,谁能想到那化身变成我原来的样子,我现在变成了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变低了好烦啊~~~”
乌兰笑了笑,忍不住又咳了几声,轻声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早晚有长大的那一天的,亏了您回来的早,要不然我这身子可是撑不了太久喽。”
“哼~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回来这么早?”踮起脚尖轻轻地在乌兰鼻子上挂了一下,涂山英英接着说道,“前几天我算到你这身子快要撑不住了,所以今天我就早早的回来了,哼哼哼~”
听着白狐的声音,乌兰抱拳、拱手、弯腰、高声说道:“小白狐大人英明!大人天下无双!大人英明!”
“行了,行了,你再拍马屁我也不会高兴的啦!”涂山英英揉了揉自己发红的小脸,乐呵呵的傻笑着,“给你两个选择啊。”
“你这身子肯定是不能用了,而且此地黄泉不显,只剩魂体恐怕生变,所以,一呢你躲进这玉石之内,等到给你找到合适的躯体后再给你换,二呢,你之前送我的指……”
“小白狐大人我选一,给您的东西您收着就好。”
“哇,你竟然不想变成戒灵啊。”涂山英英惊讶的砸吧砸吧嘴说道。
乌兰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说道:“现在换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走你!”
说着,涂山英英跳了起来,一巴掌打在乌兰脑门上,转到身后稳稳地接住了乌兰的魂体,一把塞进了早就准备好的玉石之内。
“里面怎么样?舒服吗?”涂山英英看着玉石好奇的问道。
“小白狐大人,里面很好,在里面也能看到外面的情况。”乌兰清脆的声音从玉石内传出,“就是为什么我会感觉越来越困了?”
“额,可能是我学艺不精吧。”涂山英英挠挠头说道,“我在这玉石上画了锁魂阵为了保你魂体不伤,又加了聚灵阵,可能里面力量太大了你受不了,没事你多睡会吧。”
“好……”
涂山英英盯着玉石内乌兰的魂魄,挠了挠头说道:“我去,这催眠的功效有点厉害啊,这么快就睡着了?”
“睡着了也好,不用浪费魂力,只是接下来要去哪呢?”
……
……
这正是:
草原神鹰已百年,却遇小人与妖邪。
百年能活万万人,一朝风言全消散。
万里无云未见雨,百草枯黄人命完。
此状公案谁来断?万里草原现狐仙。
“小老爷,故事可是讲完了。”那老奴隶对着男孩笑着说道。
“哼,就这?”小男孩不屑的笑了笑,盯着老奴隶将手上的胡饼啃干净,拍了拍手说道,“滚吧,再让我看到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呦,瞧您说的话,我可不是想吃你的胡饼。”老奴隶笑着说道,“而是求您另外一件事,一件小事罢了。”
小男孩一听想了想说道:“成吧,你想要什么?”
老奴隶握着男孩脖子一把拎起,轻声说道:“那肯定是您的身体了,为了找你我可是一百多年没有换过身体了,我那草原王庭的王世子呦,你知道我等的有多苦吗?可真是馋人呦!”
说着两人倒在地上,不一会小男孩爬了起来,向西南方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还要等多久呢?可真是急死个人呦……”
说完小男孩打了自己嘴几巴掌,喃喃道:“还要等很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