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祁儿回家后桂树一夜一个样,从萌芽至开花只用了一周时间,屋里的湿冷度也渐渐减弱。有时候在给树施肥浇水时还能够清晰的看见树干里的脉络,祁儿总是啧啧的惊叹着幸亏自己学的是医,就以现在自己的能力做手术简直不需用什么检查仪器,一眼就能望穿病灶。
收到医院的通知时祁儿正在院子里正儿八经的打坐,即使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除了静心还有什么用,就当打发时间。
“小祁,我要去周游世界了。你呢,能力很强,好好为医院多做些贡献,但是不要太拼命,该休息时就好好休息,单凭你一人拯救不了全世界,上下班注意安全,再见咯!”潮老头说完整理好领结背着手离开了医院。
祁儿没能留在外科,反而被留在了医院最前线-急诊科,她很怕这个科,因为除了应变能力要强,即使不在工作的时候神经也是紧绷的。你不知道今天会来多少病人,有多少是要进抢救室的,也不知道今天会消耗多少药剂去用于抢救或是普通治疗,更不知道今天几点能吃上饭……总之在急诊科就像战场上冲在最前排的盾兵,你一只手握盾牌另一只手还要握好手术刀和各种抢救器械。
唯一庆幸的是科里都是熟人,不需要重新熟悉环境,这能让人轻松很多。
上班第一天通常都是早班,便于在晨会时介绍新人,让新人熟悉该科室一天的工作流程。祁儿倒好,第一天就被安排值夜班,主任的理由实在让她不好拒绝,科里一直缺人,医生们都很久没能好好休息,她一个能顶两所以科里两个医生放了年假。
下午接班时抢救室里只有一个洗胃留观的病人,一直到夜里一点她都和护士妹妹聊天南地北,直到抢救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导诊护士猛的推开门急促的说病人没了心率,但血压和脉搏都正常,这种超乎生物生理功能的事第一天上班就被她碰上,抓起听诊器健步冲过去。脚下的步伐还没刹住她便看到病人的心脏上有一只苍白的手在用力捏,除此之外病人只是肺有点黑,脾胃虚,肾有点结石,血液里一些难以启齿的病毒蔓延着,和面部极其痛苦之外其他都正常。祁儿顺着苍白的手看过去,一个长相清秀身材高挑纤细的女人正咬牙切齿。
“家属先出去吧。”
“你们也出去吧!我能搞定。”家属走后,祁儿交待护士。
待护士一脸懵的走后,祁儿不紧不慢的拉起围帘拿着听诊器在病人胸口探着,随即布了个结界与其他病床隔离开了。
“松手吧,他挺疼的。说说吧,什么仇什么怨。”祁儿收起听诊器,望着那女鬼。只见女鬼松手后转身要逃却撞上了结界。
“你看得到我?”女鬼低声问到。
“不然呢?你这么害他一定有你的理由,但是你不怕下地狱后不得安生吗?”
“哼~我不得安生他也别想活得痛快!”女鬼说完又伸手去掏病人的心脏。
“好了好了,你说吧为什么?我能帮你肯定帮!”祁儿伸手拦住。女鬼一巴掌朝她呼过来,祁儿捏住她的手腕抽出后背的符文剑。
“你想好了,我这剑杀人弑神都是魂飞魄散,对于邪祟……呵。”话音刚落女鬼飘起来张开血盆大口朝她扑去,还没碰到祁儿便被一阵符文金光弹开,女鬼全身刺痛尖叫起来。
“你还别不信,上千年的邪祟都近不了我身,凭你这么个人气都还没散尽的小鬼还想跟我作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让你魂飞魄散!”说完,祁儿挥剑砍去!
“我说我说,大仙饶命!我是被他害死的!”女鬼吓的跪地求饶。
女子生前是一北漂很多年的模特,一直很努力却始终没能混出点名气,她和众多女孩一样不甘于一直住地下室,于是没有通告的时候就去做些兼职贴补,遇见床上躺着的这个男人时被他的体贴和心疼打动,男人在城市最繁华的地带给她租了套房,让她放弃工作负责替他花钱即可,女孩一开始还是背着男人去工作,直到工作越来越不顺才终于任由男人养着,她知道男人有家庭,便也闭口不提,默默做他的情人。好日子过了一年不到,她就发现男人似乎又她就发现男人似乎又有了新的情人,而那个人还是她关系要好的一朋友,她耐不住性子直接去找她那朋友,可笑的是碰到男人恰巧也在,而找新欢的理由是她不上进,每天只知道花钱。纵使当时千千万万的后悔也没有恨来的快,因为男人第二天就将她逐出了那高级公寓,将新人迎了进去。
女孩一年没有工作,身无分文,当晚就拿着她与男人的微信短信通话,一起的照片去威胁男人索取一笔钱,她如愿以偿拿了一笔丰厚的金额。刚过了一个星期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找不到工作的她想借机上位或者再狠捞一笔,结果却背道而驰,男人以各种理由拒绝见面,最后甩了三千块钱让她把孩子做掉。她便又拿出那些他出轨的证据去威胁,男人不再吃她这套而是在她回家的路上遭遇一顿暴揍,当场流产,更让她生不如死的是在医院治疗过程中被检查出性病,这又成了她大闹的资本,闹到男人家里,公司里,公司的合作商……本来就没什么规模的小公司经她一闹腾投资的撤资,合作的解约,没多久男人的公司就垮了,这下她才心满意足的把性病检查报告寄到男人家里。说到这里女鬼咯咯的笑起来。
“那你是怎么死的!”祁儿坐在床边环抱着手问她。
“得性病很痛苦,我喝农药自杀的,安眠药实在太难买了,每次去医院只能开几片。”
“容我说一句:你是自己作的!我承认这确实是个渣男,那你认为你又有多好多无辜吗?你的下场全是自找的,既然看清了他是什么人就趁早离开自食其力,在遇到他之前除了苦点不也过的很好吗?要当寄生虫就该做好随时被清除掉的准备!你还觉得很委屈,死了还要来报复,有意义吗?”
“我就是要让他不得安宁!”女鬼几乎咆哮起来。
“你若是要冥顽不顾我今天就除了你,你若是知悔改我马上超度你让你去投胎!”
女鬼听完直扑上男人又抓又咬,祁儿伸手扼住她的脖子,女鬼伸出手血红的指甲嵌入祁儿皮肤里,女鬼的手似被腐蚀一般一点点消失掉,她终于痛苦的大叫起来。祁儿于心不忍急忙念起《往生咒》,腐蚀停了下来,女鬼随着经文消失后,病床上的男人呼吸渐渐平稳,祁儿收起结界拉开帘子招呼着护士进来。
“给他输上葡萄糖,单子我已经写好了。我去外面跟他家属谈谈。”
送男人来的是一位苍苍白发的老太太,见祁儿出来便着急的迎上来问情况,一听是男人的母亲祁儿就只是报了个平安,本想着如果是他妻子还想建议马上做检查,打听才知男人东窗事发后结发妻子就提出了离婚,两人没有孩子,离婚后男人也就一颓不厥,整日窝在房间里,偶尔找老母亲要几十块钱去买药,老太太说也不知道他哪里不舒服今天就突然发病了。
回到抢救室,洗过胃的病人安然入睡,那男人输上液后渐渐清醒过来,在病床上翻来覆去。
祁儿坐在护士站看着男人心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为的恶果原本都能避免,却总有人千方百计往恶果上扑,如那女鬼如这男人。
“祁医生,我刚刚看到了……”护士递给她一杯热水满脸诡异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