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站在当前这座兵站的瞭望台上,透过远处树林间的缝隙,已经隐约可以看见高耸这的一座高塔,根据兵站的站长所说,那是镇兽城城墙上的一座箭塔!
拓跋玄霄盯着那座箭塔看了好久,然后才转身下楼去,不过他并未回去房间休息,反而来到马车边,静静的看着车中处在“岁月”中的七杀。
此时的七杀是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的老头,正紧闭双眼,呼吸也是似有若无,然而不管是拓跋玄霄还是兵站的站长,包括守卫在一旁的士兵,都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存在于这具行将就木的身躯之内。
“咔嚓!”清脆的声音从七杀的身上传来,站在拓跋玄霄身后的站长骇然看见七杀的左侧肩膀莫名的塌了下来,随后“咔嚓咔嚓”的声音接连响起,七杀的整个人完全崩塌……
虽然从密函中已经读到过相关的记载,但真实发生在眼前的一幕还是再次让这位站长脸色微微苍白起来,一旁守卫的士兵更是直接不敢再看,偏头看向了另一侧,但握住长矛的手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了一阵。
看着花了比密函中超出好几倍的时间才彻底化为尘埃的七杀,站长抬头看了一眼拓跋玄霄,忍不住的问道:“拓跋公子,您这随从,他,他这……”
拓跋玄霄双眼依旧盯着七杀所化的尘埃,淡淡的说到:“他要走出来了!”
随着拓跋玄霄的话音,站长发现尘埃突然开始加速汇聚,在一刻钟内就从一个胚胎变成了一个大约15岁左右的少年,随后便不再变化,而原本笼罩着他的那层结界也突然的消失不见了!
“恭喜!”拓跋玄霄看着七杀,淡淡的说到。
七杀原本紧闭的双眼霎时睁开,一股惊天杀气随着他的睁眼直冲云霄,无形杀气在爆发的刹那间似乎化为了九道形状各异的实体,马车坚固的棚顶在一瞬间被冲成碎片,漆黑的天空中,厚厚的云层似乎也被冲开了一个大洞。
站长被杀气波及之下,直接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但寒冷的雪地此时却突然变得有些温暖一般,因为他的心底寒意更重!原本守在一旁的那个士兵更是因为靠的有些近,直接被杀气冲击,陷入了失神的状态。虽然这是因为“岁月”的积累下突然爆发才有的效果,但这足以说明七杀已经真正踏上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也没见他如何动作,原本盘坐的身形突兀的出现在拓跋玄霄面前,单膝跪地的七杀低下头对着拓跋玄霄行了一礼:“感谢大人恩赐!”
“呵呵……这是你那自己的命换来的,岁月不过是催化剂罢了,撑得住是你自己的造化!不用谢!今晚,好好休息,过犹不及!明日一早启程!”说完,拓跋玄霄转身离开了。
脸色惨白的站长还在发呆,突然感觉眼前一暗,略微回过神的他发现七杀不知道何时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向自己:“请带我去我的房间!再给我送些吃食!”话中虽然用了请字,但那种肃杀的意思让站长突然打了个寒颤,然后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的做了个请的姿势:“您请跟我来!”
等到安顿好七杀,站长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转头又看了眼七杀紧闭的房门,这才快步来到马车边,发现那个士兵此时也稍稍回过神来了,正坐在雪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行了,今夜你不要值守了,回去好好休息,千万别多想,更不要试图去回忆!去吧!”拍了拍士兵的肩膀,看着士兵一摇三晃的离开,站长默默叹了口气:“晦气,偏偏到我这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看了眼棚顶破碎的马车,站长摇摇头,转身去找兵站负责维修的工匠去了。
夜间,一封更加厚实的密函从兵站送出,不过这次不是送往最后那个兵站,而是远处的镇兽城!
……
镇兽城中央,坐落着一座厚重而肃穆的大殿,沉郁的殿影带来阵阵的压迫感,殿顶的砖瓦上此时积着厚厚的一层白雪,檐角蜿蜒而无棱,只有雕刻着的几只长翅异兽在仰天嘶吼。大殿内,刷着红色油漆的巨大支撑柱上也是刻满了各种奇禽异兽以及身形神态各异的兽人,匠人精湛的雕工将兽人那种蛮荒但又热血,狂暴但又豪放的感觉表现的淋漓尽致。
此时大殿内的主座上,一位年月四十上下的中年人正认真看着手中的信函,虽说是在低头看信,但其身姿依旧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沉稳犹如磐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突然抬起看向殿下跪着的那名士兵:“他二人现在到哪了?”
那信使被殿内的气氛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男子充满磁性而又浑厚的声音却似乎将殿内肃杀的气氛消散了一下,信使微微松了口气,随后连忙回到:“回禀城主,按照正常速度,估计最多三日,便能抵达!”
“三日?”男子点点头,然后朝信使挥了挥手:“你去吧,我知晓了!”看着信使如释重负般匆匆离开,男子微微转头,看向身后一直站着没有出声的一位儒雅男子,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先生也看看吧!”
儒雅男子躬身接过信函,仔细阅读之后,将信函恭敬的递换给被称为城主的男子,同时低声说道:“主上,是否按照原计划将其编入守城军队中?”
男子正是这镇兽城的城主,北门世家当代家主北门落天,身旁那位儒雅男子是他的心腹谋士杜冥。此刻,听到杜冥的询问,落天微一沉吟,随后便摇了摇头:“原本拓跋老先生来信求情,我也乐得还掉早年的人情,以为不过就是养他三年罢了,却不想随后司空战天居然也来了一封信,话里话外还拿皇帝来压我,让我一定要将此人派上前线,如今再看这几封信函,居然短短两个月就将一个略同武功的少年快速培养成杀气惊人的死士,我倒还真是对此人生起了兴趣!嗯……如此,等他来了之后,直接带他来见我,我再做决定!”
与此同时,镇兽城面对内陆的一侧,巍峨的城门下,拓跋玄霄和七杀二人此刻正静静的站在门前。
“什么人?”城墙顶部巡查的士兵发现了二人,高声喝问!
“前来报到的人!”七杀突然掏出拓跋玄霄给的信函,信手一会,在士兵惊骇的眼神中,纸制的信函如利箭般直接射向发问的那名士兵,又在将要射中军士面门之时突然失去了力道,轻飘飘的向地上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