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嗒。
漆黑的房间里,赵明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睛里充斥着难以置信的情感,嘴角不时抽动几下,放在键盘上的手显得苍白无力。
“怎么突然停电了啊!我还没点保存啊!”
他把双手按在自己的脑袋上,然后怒搓了好几下,把本就不怎么整齐的发型弄得像是被狗刨过一样。
吸,呼。
他重重地深呼吸了一下,背靠在椅子上,双手自然下垂,双目紧闭,气息逐渐变得平稳起来。
等待了片刻,见电力还没有恢复,他撑起自己的身体,慢吞吞地朝客厅走去,翻箱倒柜地寻找蜡烛。
“这个好像不太够用。”
他拿出上次烧剩短短一小截的蜡烛看了一眼,拎着它走进浴室,摆在洗手台上,然后再回到客厅,抄起桌子上的钥匙,开门下楼。
门才刚刚关上,又听到钥匙插进锁芯的声音,一道急匆匆的身影直奔卧室,顺手扯起放在床上的外套穿上,没有停歇的脚步声再度离开了房间,以关门声作为最后的收尾。
一段时间过去,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停住,锁芯转动,进门,关门,沙发凹陷的声音和某人的呻吟声同时响起。
“彩蛋吗?”
放松了一会后他举起刚买好的一包蜡烛,一根根白色的蜡烛中间夹杂着一根金色的蜡烛。据老板所言,那根金色的蜡烛是厂家特意制作的彩蛋,自己买到了就是幸运儿,所以这包蜡烛得加两块钱。
生来就特别容易听从别人建议的他就这样迷迷瞪瞪地买下了这包有彩蛋的蜡烛,然后在老板客客气气的送别中离开了店铺。
『又多花了两块钱。』
他盯着举到头顶的蜡烛,心里默默反思。
“哎哟,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只手呢!”
他越想越气,想把蜡烛拿回去退了,但又觉得太麻烦,无奈之下只好先用着了,有质量问题再找老板算账。
剪开一个口子,抽出最近的白色蜡烛,他的手忽然停住了,随后一根一根地把白色蜡烛取出来,直到拿出那个彩蛋——金蜡烛。
『我倒要看看这彩蛋是真有惊喜,还是徒有其表。』
把其他的蜡烛一一放回到包装内,他拿出一张草稿纸铺到桌面上,用打火机把金蜡烛点着。先平举燃烧的金蜡烛,让蜡油滴落到纸张上,然后再把金蜡烛插到蜡油里。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盯着蜡烛看了好一会,看到自己眼睛都酸了,还是没什么事情发生。
『算了算了。』
他伸手想要把蜡烛端到卧室去,火苗后面突然出现一层层光晕,仿佛这里正在融化,一个绚丽的通道逐渐生成中。
“哎,等等,我带点……”
还没等赵明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吸力把他整个人拉向通道,他的身体穿过燃烧的蜡烛,在一层层光晕中慢慢消失。
……
一束束不同颜色的灯光扫过座位席,在拂过一张张挂着笑容的面孔后缓缓收拢到舞台中央,映出上面摆好造型的一人一熊。
那看起来像是驯兽师一样的男子带着鸭舌帽低头半蹲,身体向左边倾斜的同时左手平举与左肩膀呈一条直线。右手举到胸前,举平的方向与左手一致,前臂与后臂、后臂与胸口形成直角姿态。
那只熊先生则是戴着墨镜昂首挺胸,手臂的姿态与驯兽师反方向对称,脚下踩着一个独轮车,正在绕着驯兽师骑行。
在观众们打节拍的余声中,音乐慢慢平息,转而是一阵急促轻快的鼓声,周围的灯光也开始闪烁起来,最后灯光再次一聚,鼓声应时而停,只见驯兽师和熊先生都伸出了一只手向着对方,前者是剪刀,后者是拳头。
“噢!又是我。”
驯兽师摇了摇头,站起身向全场观众微微鞠躬,随后朗声说道:“接下来请欣赏马戏表演——魔术熊与驯兽师!”
话刚说完,驯兽师就被后面的熊先生猛地推了一下肩膀,整个人转成一个模糊的旋风,没一会出现的却是一只猛虎。
那老虎像是示威一样朝熊嘶吼了一声,熊却是拍了两下手掌,紧张刺激的音乐直接出现,伴随着音乐出现的还有空中的火圈,老虎不得不以奔跑的姿态越过火圈。
在老虎落地前,它脚下的平面也在变化着,有时是变成空中的钢丝线,有时是水坑,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环境,引得全场观众拍手叫好的同时又忍不住替那只老虎捏把汗。
十几轮过后,在老虎越过最后一个火圈后,它落脚的地方直接变成一个独轮车,此时前扑的惯性还在,它只能接着踩独轮车,两个前肢抱一块像是给观众们致礼似的。
大家都被它那滑稽的模样逗笑了,一个个把铜币扔向了舞台,使得舞台边缘产生层层涟漪。
一道灯光移动到熊先生的身上,这时的熊先生头上戴着一个高筒黑礼帽,背后披着一个黑色斗篷。
它先是摘下帽子跟观众致礼,然后将帽子里的内容展示给大家看,表示这是一个普通的帽子,接着它用憨厚的声音说道:“老虎先生的表演真是出色,我替大家送它一朵玫瑰花吧。”
话毕,他把手掌伸进帽子里,从里面拿出了一支美丽的玫瑰花,并把这朵花递给了正好骑到这边的老虎手里。
老虎双手夹着那朵玫瑰花从舞台边缘骑过,这时玫瑰花如同烟火一样燃烧起来,璀璨的色彩从中绽放出来,看得大家合不拢嘴,口哨声和掌声久久不息。
在老虎再次要回到这边的时候,熊先生继续说道:“老虎先生辛苦了,不如我替大家送他一只小兔子吧。”
它面带微笑地伸手进帽子里,表情却突然僵硬了一下,它的手用力往外一拽,一个男子的脑袋被他拽了出来,全场惊呼,老虎都被吓得停住了骑行的步伐,身子跌倒到地上。
四目相对,两边都是满脸困惑,首先开口的是人类男子脑袋:“那个,能请你再用力一点帮我从里面拔出来吗?”
PS:“我什么时候往帽子里塞人了?”熊先生事后一边从帽子里掏东西一边喃喃自语,身后的兔子、小鸟、浣熊对此表示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