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附在骨表上的裂痕，分明就是刀伤，是那种只有古医者才会用的那种刮骨刀，一刀一刀就那么残忍的，一刀一刀刮裂的啊！
而且还是在她活着的时候啊！
影子在看到乾都姥姥露出真身之后，它也同时做出了动作，它想跑！
是的，影子做出了此刻最正确的选择，它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与乾都姥姥血拼。
由乾都姥姥化作的这一具白骨，此刻却是陷入了疯狂之中，她的眼里只有前面的这个影子。
化身白骨之后，乾都姥姥便如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射向了影子。
而以此同时，大背头也动了，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影子的身后，章程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大背头是何时到了影子身后的。
“你要留我？”
影子回头看向大背头，它的声音极其阴冷。
也是在它回头的这一个瞬间，乾都姥姥便已经来到了影子的面前，她伸出洁白的手掌，直接抓向了影子。
后有大背头，前有乾都姥姥，影子只能被迫无奈的选择了与乾都姥姥硬撼。
而大背头却在此时也动了，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枚红黑相间的符箓，这枚符箓也在大背头的手中瞬间燃烧了起来。
符箓燃烧，化为灰烬，大背头的手掌之上也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奇怪的符印。
然后，大背头便伸出手指向着影子的后背轻轻的一点，这一点，无声无息，看似也并没有怎么用力。
而影子却在大背头的这一点之下，突然的发出了一声厉叫。
乾都姥姥抓住了这个机会，她的白色骨抓洞穿了影子的胸口。
影子再次发出一声厉叫之后，便瘫倒在了地上。
影子就这样被乾都姥姥与大背头轻易的制服之后，章程与“小龙女”也迅速的跑了过来。
影子瘫倒在地上，它没有五官，却是抬着头，看着乾都姥姥。
它在笑，影子在笑，章程突然的生出一种错觉，影子在笑。
是的，影子虽然瘫倒在地上，可它却是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咯咯，你们以为那个贱人在娑狱能活的下来吗？”
“咯咯！哈哈！哈哈！哈哈！”
影子疯狂的笑着，它的笑声使章程不寒而栗，那是一种疯狂的笑，是一种超越了喜悦的笑。
“哎！千年恩怨，你始终是放不下！”
大背头背起双手，一副高人做派，他抬头望向夜空，大背头在月光下乌黑发亮。
乾都姥姥已是重新恢复成了小女孩，此刻，她出奇的没有说话，而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影子。
“放下？呵呵，你叫本宫怎么放下？千年的日月交替，千年的永夜苦等，你叫本宫怎能放下？”
影子的声音在这片夜空下，笑的凄凉、诉的更是凄凉！
“我家娘娘却未恨你！”
“我家娘娘却未恨你！”
乾都姥姥说话了，只是她的这句话，却使得影子突然的尖叫了起来。
“呵呵！哈哈！哈哈！”
影子像似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般，它再次大笑了起来。
章程很是认真的在听着乾都姥姥与影子的对话，他能听出，影子的笑声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总之，它的笑声给章程一种感觉。
这种笑声夹杂了太多，章程只能听出一种情绪，那就是不屑！
是的，影子的笑声里，夹杂的都是不屑！
“我家娘娘早在七百年前便中了灼咒！”
乾都姥姥像似在诉说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般。
影子听到乾都姥姥的这句话后，身体不由的一颤。
“灼咒是惠王施给我家娘娘的！”
乾都姥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始终放在影子身上。
“惠王？七百年前？”
影子听到乾都姥姥的话后连忙追问，它虽是影子，但也能表达出自己的震惊，影子的分贝也跟着提高。
“七百年前？你骗我！”
乾都姥姥收回了放在影子身上的目光，她也望向了夜空。
“七百年前，你身在娑狱，七百年前，惠王欲再迎娶我家娘娘！”
“七百年前，我家娘娘得知你在娑狱，也是七百年前，我家娘娘假意答应！”
乾都姥姥收回遥望星空的目光，转而看向影子。
这一看，便是注目，这一看，便是落泪！
“你是怎么从娑狱逃出来的？”
“这百年来你又是怎么能建立昭城？这百年来，你身为逃犯，又为何不受薨都讨伐？”
乾都姥姥一字一句的说出了影子这百年来对它来说最大的困惑。
它建立昭城时，薨都一定得到了消息，它是一个逃犯，不，它是被一个神秘人搭救的，就在它身处娑狱时，就在它已绝望之时，有一个黑袍人突然出现，这个黑袍人拿着惠王的手诏与王玉，将它从娑狱解救了出来。
并告诉它，从此以后，薨都不会在追究与它，它无罪释放！
“难道是她？”
影子在听到乾都姥姥的话后，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乾都姥姥。
乾都姥姥轻轻的点头。
不需要再有任何言语了，乾都姥姥也无需再回答影子的提问。
她的这个点头，便已经回答了影子。
“娘娘假借答应，大婚之日，娘娘再次一身红妆，就如千年之前一般，惠王大醉于归，娘娘偷了他的王玉，又仿他之字迹，分出假身，前往娑狱，这才将你救出！”
“那后来呢！”
“小龙女”的师哥稼轩听的兴起，他连忙追问乾都姥姥。
“后来？”
乾都姥姥轻笑了一声！
“后来？”她看向匍匐在地的影子！
影子也同是看向了乾都姥姥，它的身体颤抖，显得很是激动。
这是一个故事吗？章程听的云里雾里，可他已经猜到，乾都姥姥再说的是望卿，是那个他几乎用自己的命去救的女人。
因为什么而救？章程不知！同情？不是！倔强？不是！职业操守？更不是？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因为她神似“小龙女”？或许吧!
真的只是她神似“小龙女”吗？章程不知道！
此刻的他被这个故事所吸引，吸引章程的是什么？是这个故事本身还是故事里的主人公？
在场的众人都在等着乾都姥姥的“后来”！
即使是冷若冰霜的“小龙女”也被乾都姥姥的这个故事、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所吸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