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望卿的回答,乾都姥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躺在地上,身冒白烟的章程。
此刻的章程正在忍受着体内的灼烧之痛,这突如其来且来势汹汹的灼痛,已经灼灭了他的神经,他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地上,面容安详,看不出一丝痛意。
“恭喜娘娘!”
乾都姥姥噗通一下,便向着望卿跪了下来,她脸上的喜悦之色不言而喻。
望卿的脸上很是平静,看不出悲喜,看不出怜悯,她就那样站着,居高临下的站着,仿似在她的眼中,就不曾有过章程这个人。
只是,真的是不曾有过吗?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望卿伸出玉手,她想要去最后抚摸一次章程的脸颊,可是却又将将的停了下来。
她不认为,章程还能活得下来,她也很清楚,这道折磨了她数千年的意志有多么的可怕。
“我先回望都!”
她最后看了一眼章程,然后便转过身去。
“那...他....?”乾都姥姥欲言又止。
望卿刚迈出的步子停了下来,她站住身子,却不曾回头。
“给他一个解脱!”
乾都姥姥很是听望卿的话,她已是向着章程走去。
听到身后乾都姥姥有所动作,她的眉头不由的微微皱起。
乾都姥姥已是抬起了手掌,她只要轻轻的那么向着章程一按,章程立刻就会灰飞烟灭。
就在乾都姥姥准备执行她的命令时,她终是转过了身子,她看着躺在地上的章程,嘴唇微动,眉宇紧锁。
“等等!”
乾都姥姥很是疑惑的看向望卿。
而看似已经死去的章程,却在这时,身体突然的颤了一下。
这一颤,望卿看到了,乾都姥姥也看到了。
“我..我说过..会...会医好...你....的。”
章程说话了,他的声音很微弱,微弱到犹如唇语。
“娘娘...他...他...竟然还没死!”
乾都姥姥很是吃惊,她很难相信章程竟然还没死。
这句一如唇语般的呢喃,望卿也听到了,她的心神微微一震,这一震,不是因为章程还没死,而是因为章程在这般时刻,在失去意志的情况下,竟然是在关心着她。
望卿紧紧的皱着眉头,下一刻,她动了,她轻启檀口,从檀口之中吐出一枚纯白无暇的珠子。
在乾都姥姥震惊的表情之下,她走到了章程面前,轻轻的蹲下,然后她将这枚纯白无暇的珠子,放在章程的嘴边,然后她便轻轻一拍,这枚纯白无暇的珠子便滑进了章程的口中。
做完这一切,望卿站了起来,起身时,她的身子微微一颤,脸色也跟着惨白了很多。
“还他的,此后,若生是造化,死便是命数!”
望卿最后看了章程一眼,便踉跄着步子,决然而冷漠的向着远方走去,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回头,直到消失在这片被烧焦的花海之中。
“此后无论他生他死,都莫将今日之事告诉于他,我望卿此生,从不欠他人之情,也不愿承他人之恩!”
“是!”
乾都姥姥向着望卿离去的地方,深深的拜了下去。
她看着依然躺在地上看似已经死去的章程,眉头紧皱,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灼烧之意,继续在章程的体内肆意的横行着,它霸道无边,它势要摧毁章程体内的一切。
只是让它没想到的是,它受阻了,就在它狂妄至极的横行之时,有两枚不知名的古字从章程的灵台内,突然钻了出来。
这两枚古字也很是霸道,它们带着一种藐视于天地的意志,直接向着它冲来。
然后这两道意志便在章程体内战作一团,打的难分难解。
虽然它们斗的很是畅快淋漓,可是它们却同时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章程,章程的身体。
章程的身体根本就无法承受它们的这种打斗,而两枚古字也是与章程同为一体的,章程的自身意识与身体,都处于一种摇摇欲坠的瓦解之中,这两枚古字自然也会跟着会受到牵连。
但这股闯入章程体内的意识,却是独立的个体,它并不受章程身体的影响。
渐渐的这两枚势要保护章程的古字呈现出了败退之意,它们跟着一同退守到了章程的灵台之中,这是最后的防线,如若灵台被毁,章程那就必死无疑了。
灼烧之意很是嚣张的来到章程的灵台,它收回了在章程体内各处横行的意志,它们聚拢成一个整体,然后化作一道利剑,直向章程的灵台刺去。
两枚古字看到这一柄利剑之后,也跟着冲了出来,它们一前一后的冲向这柄利剑。
只是这柄利剑太过凶戾,太过残暴,它们根本就无法抵挡,方一交手,它们便被震回了章程的灵台之中。
利剑继续前行,它的目的明确,就是要一击将章程彻底的杀死,它也做到了,此刻它的剑刃已经触碰到了章程的灵台,下一刻,只要它再向前一步,章程便会直接死去。
一颗纯白无暇,充斥着盈盈生机的白色珠子,悄无声息的闯进了章程的身体之中,它方一进入,变释放出了无穷的生机,这些生机立刻扩散开来,它们开始复苏起章程的五脏六腑。
章程的意识也跟着这突然造访的生机,而渐渐的恢复了一丝清明。
就是这一丝清明,提供给了这两枚古字反抗的力量,它们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的,再次向着这柄利剑冲来。
它们周身散发出赤金色的光芒,赤金光芒一下子便将这柄利剑包裹了起来。
紧接着,这柄利剑便在赤金光芒的包裹之下,开始渐渐的绷断。
它不甘、它不忿、它惊讶、它震怒!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两枚古字得到了这股庞然生机之后,散发出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威压,这是藐视于天地,驾凌于天地的意志。
由灼烧之意化为的利剑,终是在这股无上威压之后绷断了,下一刻,这两枚古字便开始贪婪的吞噬着这股灼烧之意,将这股灼烧之意化为己有。
纯白无暇的珠子,在散发出庞然生机之后,便安静的悬在章程的丹田之中,它与这两枚古字井水不犯河水,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下一刻,章程醒了,他睁开双眼,映入他眼眶的便是乾都姥姥。
乾都姥姥睁大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她无比震惊的看着章程,小嘴也长的很大,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