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想不起来自己怎么死的，连死了这个事实都是因为看到别人看不到她，还从她身上像穿过空气一样穿了过去才意识到的。
然后她就被一股拉扯力拉到了一个明亮宽敞的房间里，房间里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一身她从未见过的怪异服饰，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专心查看着手中的纸张，头也不抬地问道：“姓名。”
“王现翠。”
“……”男人可疑地顿了一下，终于抬起他埋在纸张里头的脑袋，眼里的嫌弃之色毫不遮掩。
她看懂了，低下头，敛着眉目回应：“这是我自己改的。”
“你自己改了个名字叫王现翠？”
“我觉得原来的不好听，就改了现在这个。”
“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王翠花。”
“……”男人合上手里的文件：“知道这是哪儿吗？”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进来了，谁让你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感觉有一股拉扯力拉扯着我，我以为是地府勾魂，我就顺从着过来了。”
“我这儿像是地府？门口那么大一个玉京山办事处的字你看不见？”
“对不起，我这就出去。”
“你给我站住，我让你出去了吗？”男人唤住她。
她停下脚步，抬头不解地看着男人。
“咳咳。”男人咳嗽了一声，“是这样，我这儿缺个人，虽然你是土著，按理来说我应聘你，是不符合规定的，但是这个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还能被尿给憋死么？不能啊，所以，你考虑成为我的手下，为我工作不？”
“工作？”
“就是你给我办事，我给你报酬。”
“可是，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不能……”
“闭嘴，你就说你愿不愿意。”
她张了张口，正要回答，男人止住她：“等等，我先说完员工福利。第一，作为主神麾下的特殊实习生，你将享受正式员工的待遇，功德值五五分。第二，每完成一个任务，你可以攒一份金色希望碎片，攒够一百份，能够合成一颗金色希望星辰，希望星辰能够满足你的愿望，在它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满足。第三……额第三，总之，为我工作，好处多多，你难道想就这么去死？”
“我能投胎。”
“不是，投胎，投什么胎啊，转世的你还是你吗？”
“我们是同一个灵魂，为什么会不是我？”
“我跟你说不清楚，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投不了胎了。”
她面上露出了惊异之色：“为什么？”
“六道轮回崩溃了。”
……“听不懂。”
男人：……“简单说，地府没了，你投不了胎，连鬼都做不成，马上就要魂飞魄散啦。”
“哦。”
“哦？你哦个鬼啊哦，你就没点想法？比如求我救你啊，你不想死啊，你还要报仇啊，你还有牵挂的人啊，红尘俗世，你就没个放不下的？”
放不下的？她眼里涌上迷茫。
“你这个赔钱货，我怎么这么倒霉偏偏生了你这个女儿？你为什么不是儿子？为什么？”
“娘，我好痛啊。”
“给我忍着，你不痛，我怎么有借口让丫鬟去找你爹过来看我？要不是因为你是个女儿，是个赔钱货，我又岂会仍然只是个妾？你这个害人精！”
可是，真的好痛。
“你去死吧，和你爹一起去死！看到你我就恶心，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一个怪物！怪物！你连你的相公你都能杀，你就是一个怪物，我当年就应该一把把你掐死！”
女人歇斯底里地喊着，赤着身子，冲了过来。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歪了歪头，想不起来了，好像，后来她就死了。
所以她没有放不下的吧？
眼看着这个土著身后升腾起浓郁的黑色雾气，男人正了正衣襟：“咳咳咳，我懂了我懂，我都懂，你别回想了，关于你这种呢，我有一款虐渣系统，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虐渣？”
“嗯，虐渣，我们要坚持自己是正义的，站在我们的对立面的就一定是渣，既然是渣，那就虐，朝死的虐，哎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说的我们是正义的还真不是脸大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们要获取的是功德值，功德值只有做善事才能被天道奖励。有些世界的天道很大方，你做的善事多祂给的也多，有些世界的天道，就很小气。我们当然不做那种费时费力又没有效率的事情，所以，我们建立了一个体系，替别人完成任务，任务完成，作为等价交易，许下愿望的人，要将他自身的功德值全部给我们。”
“功德值又是什么？”
男人：……MD笑容要炸裂了，这个土著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还要跟她科普十万个为什么吗？到底是为什么来这个鸟不拉屎的世界的人会是他啊？他也想去科技世界浪啊，谁要呆在原始星球当个沙雕啊嘤嘤嘤~
“经历得多了，你自然就懂了，现在，我问你答。”
就算心里再不情愿，还是要面带微笑地工作呢。
“好的。”
“接受变性吗？就是任务需要你会变成男人，在某些世界你会变成男人。”
变成男人？她垂下眼帘，脑海中是翻来覆去的为什么她不是个男孩的抱怨和辱骂，为什么她要是男孩？谁规定的？
“不接受。”
她是个女孩，生来如此，后天也不想改变，凭什么大家都喜欢男孩，凭什么女孩生来就低人一等，若是没有女人，谁给你们繁衍生息传承香火？男人自己吗？
“好，就这一条，其它的没什么要求吧？”
“没有。”
“那行，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风还真，主神麾下原始星球大区负责人，合作愉快！”
面对男人伸出的手，她迟疑地跟着伸出自己的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男人笑得开怀，将手里刚被丢过来的残缺系统扔给了傻白甜新羊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