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物质!”
“黑暗物质!”
谢广和小眼男子烛睿几乎同时说道。
如果这个答案正确,那么就正好解开了无劫那句当时看来离题万里,现在看来有迹可循的一句话,“谢兄,你看那边风景如何?”
无劫口中的那边,是哪边?
是谢广现在正在远眺的那边,南方!
南方有什么?那里除了有一道隔绝黑暗生灵入侵的结界,就只有让人发怵的黑暗生灵。那里充斥着无边无际的黑暗物质,能够让死去的生灵,用另一种方式存活。而活物一旦长期沾染黑暗物质,确实能够强壮肉身,但同时心神会被黑暗物质侵蚀,从而变得极其嗜血残暴,最后彻底沦为杀戮机器。
这无疑是最愚蠢的办法,好像又是现今唯一的办法。
可是这个办法所附带的风险有多大,无劫清楚,谢广也清楚,要不然当时无劫真人也不会以那句“山穷水尽,无路可走之时·····”来警醒谢广一定要谨慎对待。
这步棋的凶险程度,不亚于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扔进一片满是凶兽的原始森林。
所以当时这份天机被天雷强行阻隔后,无劫反而犹豫了,没再多讲。或许是无劫认为这步棋的风险也确实太大,不值得一搏。
后来,无劫与谢广在天雷滚滚下的对视,突然让无劫有了对自己人生大道的全新理解,才让他下定决心,补全了被天雷遮掩的后半句,只是他换了一种表达方式。这才有了无劫那句如释重负的话语,“那边风景如何?”
既规避了当时的毁灭性天罚,又将这道两个人加起来都背不起的天机泄露给了谢广,无劫相信,谢广会在那一天到来时,悟出其中深意。
真可谓神来之笔!
小眼男子问道:“可这样做,会不会太过草率,他的伤势太重,起码要在里面呆很长时间,谁来保证他的安全?况且那时候,他还算是·····人吗?”
谢广沉思很久,叹了口气,“为今之计,还有他法?”
“烛师弟随我去一趟南方域壁吧,其他人帮忙处理一下宗门的事情吧,经此一役,九派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看到谢广的心意已决,其他人也再未劝阻,各司其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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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间已有一月有余。
被那场大战摧残得光秃秃的空灵宗禁地,已有了些许翠绿。
八年前无劫站立的那座悬崖,近来多了一位常客,时常有一位紫袍老人在那里远眺,自他从南方归来,几乎每天都来此地。
今天,多了一位小眼男子在身后,“师兄,我的那件法宝已经和我彻底失去联系。”小眼男子烛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说明那件法宝的阵法已破,他已经没有任何防护了。”
谢广心中微微一紧,“让你破费了,难得有一件集防护、隐蔽及过滤部分黑色物质的多功能法宝,就这样毁了。不仅如此,我套在他手上的那枚带有我灵魂印记的纳戒,也失去了联系,唉····既然选择了这个决定,就没有后悔的余地,听天由命吧!但愿他能逢凶化吉吧。”
烛睿没再说什么,但内心很清楚,自己留在青年身边那件品质不错的防护法宝一旦破裂,他的生还希望会直线下降,无异于将一头肥羊,放到狼窝里。
再者,邋遢青年手上那枚带有灵魂印记的纳戒已经和谢广断了联系,由此证明,他依旧还在域壁外的黑暗之中,这无疑又将邋遢青年的生存几率降低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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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一段急促的敲打声将一位在这里安安静静躺了将近一月的年轻人叫醒,他微微睁开眼,眼前朦朦胧胧的,能见度有些低,空气中有丝丝缕缕的黑气,气味有些难闻。
砰!又是一声剧烈的撞击声传来,这勉强算是年轻人的男人一个激灵,这才开始仔细打量四周。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把这年轻人吓得半死,可见范围内有密密麻麻的怪人将自己围在其中,一个圆弧形的透明屏障隔绝了这些怪人的靠近。
这些怪人一个个眼冒红光,面目狰狞,年轻人觉得他们看待自己的眼神,就好似·····一块嘴边的肥肉。
眼看年轻人开始动弹,那些怪人变得愈加兴奋,嘴里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突然,人群后方出现一阵骚乱,随后一头七八米高,浑身充满野性夸张肌肉的不知名凶兽出现在年轻人眼帘中,只见它前肢左右挥动,将它周围的怪人打得飞起来,直到人群主动让出一条通道,野兽才径直往年轻人走来,年轻人感觉大地都随着它的步伐抖动,一阵阵让人恶心的腐臭扑面而来。
砰呲·····
凶兽不停用势大力沉锤击这透明屏障,时不时还用那将近一尺的锋锐利爪划拉着透明屏障,摩擦出赤耳声音。
瑟瑟发抖的年轻人只能祈祷这个屏障足够坚固,让这些个怪物主动放弃自己。
可世间事,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
随着另一头体型更加巨大的凶兽以一声暴力的嘶吼作为出场告白后,年轻人知道,自己的死期不远了。
果不其然,在两大凶兽的联合攻击之下,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屏障,立马就露出了它脆弱的一面。
屏障上开始出现了如蜘蛛网一般的裂纹,年轻人甚至已经看到那漆黑如墨的黑色气体开始迫不及待的往屏障里冒。
眼看死神已在向自己招手,年轻人心灰意冷,只得闭眼等死,心里那一丝不甘也不再去多想了。
因为他很想知道,这特么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周围那些奇怪的生物又是什么鬼,更让他想不通的,年轻人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脑袋里一片浆糊,像是遗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
这些问题已经不再重要,年轻人耳边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自己这时本应在凶兽利爪下哀嚎挣扎的一幕却迟迟没来,周围竟然还渐渐安静起来。
难不成那些野兽只是想打开屏障让我顺利出去,是自己太主观,误会了周围那群看似凶残实则善良的朋友?
年轻人天真的相信了自己这番合情合理的推断,用了一个极其友善的表情缓缓睁眼,准备迎接新朋友的热烈欢迎。
可那些热烈得有些过分的新朋友却奇怪的往着另一个方向快速离去,嘴里兴奋得嗷嗷叫,完全忽视了这位面容和善的年轻人。
年轻人有些纳闷,这真是好人不留名啦,连自己道谢的机会都不给,这难道是当地的风俗?
怀揣着对当地土著的强烈友好,这位年轻人开始想着如何出去,心想能够再次碰到那群土著一定要向人家道谢,毕竟人家花了那么大力气才将这屏障开了个小洞,换做自己,怕是一年都打不开。
年轻人望着头顶那个人头大小,不停有黑色烟雾冒进来的破洞,有些不解。这些不留名的好心当地人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不索性帮忙帮到底,为自己开一个足以顺利出去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