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负相思.起
亦南歌若是真的这般容易除去,那么如今的大云朝又哪里还有这位亦南歌?
亦南歌笑了一声,那束起的发丝,隐隐约约的让人觉得不羁。
本是如弱柳扶风的身姿,却也在此刻瞧出了几分坚韧。
“是南歌失言了,想来国子监大人方才是谦虚了。臣听闻,江城以北,永州之地,就在上月里闹了饥荒。”
亦南歌笑的极为纯真,左眼下方的泪痣配带着她那双好看的不能再好看的褐色眼睛,让人只觉无邪。
国子监则是一脸茫然的瞧向亦南歌,全然不知亦南歌为何会搬出此事。
倒是上面的柳有恒强憋着笑,将亦南歌的此为,又做成了自己往后的教学模板。
“其实,臣一直相信另公子的能力,不过,臣也恐往后若有哪些不长眼的混账,也像方才大人你怀疑小王爷一样,用着怀疑的目光去怀疑另公子,那便是不大好。
事有其一,便不能过二。所以臣斗胆向圣上提议,永州的饥荒之事,该是让另公子前去,免得被那些不长眼的混账给怀疑了。”
亦南歌微微沉思了一会,故作为难,一脸犹豫的瞧向国子监大人:“只是南歌也不知国子监以及圣上是否同意南歌这个提议?为此,南歌便只得当下问了出来,日后再做思量。”
亦南歌将这些话说的那叫一个恭敬,绕是叫众人不敢提出一句异议。
论算计,谁能比得过亦南歌?
论毒舌,谁又比得过云轻风与着亦南歌?
站在朝堂之上,当着本人的面,说着那大人为混账,且又抛出一事,直接让人没了反驳的心情。
底下那群一直不肯相信亦南歌会被灭削弱之人,只得低下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只要有亦南歌在朝一日,那么,所有的党派便会得到制衡。
这便是,当今圣上的高明之处。
明明知晓自己不过是一个傀儡,却是能利用亦太后以及亦相与着亦南歌的关系,制衡两派。
国子监被亦南歌这一袭话,直接给逼得进退两难,不知该做如何选择。
若是不同意,那不是自己承认了自家儿子的没用,即是如此,那么往后他家儿子,又何来出头之日?可若是同意,饥荒那个地方是人能去的吗?稍有不慎,便会死去。
他虽有三子,可也只有他这个嫡长子,最为有才华。
未待国子监开口,那高处的人便是一句准了,根本没有给国子监一分反驳的余地。
亦南歌嘴带着一丝笑,手中的玉牌被她握在手中,紫衣寸着白色,散发着淡淡的紫光。
亦南歌见事已处理完毕,便不慌不慢的回到自己的站位上,一脸笑意的打量着国子监那脸色,随即又淡淡的扫了一眼朝中众人,吓得他人更是不敢直视着她的眼睛。
底下的官员深深打了个寒颤,不愧是亦南歌,光是一步算计,就能直挑他人软肋。
高处的圣上,则也是一脸笑意,亦南歌这颗棋子,他用着极好。
早朝过后,云莫便一直蹲在门口,等候着亦南歌。
他想问,亦南歌为何要帮他?
他并不愚笨,他方才早已经瞧见了云轻风眼中的诧异,他也知晓,亦南歌并非是喜说粗鄙之言之人,方才,亦南歌那般毒舌,不过是想为他出上一口气罢了。
可直到亦南歌走出殿门,他的神情一暗,一抬头便瞧见了与着云轻风谈笑风生的亦南歌。
他在这一日才方明白,为何即使女主倾九歌,站在他们二人身前,众人也仍是觉得云轻风以及亦南歌才是最为般配的。
同是倾城的容貌,同是他人所比不上的气质,同是一样的动作,同是一样的配合,让人根本挑不出半分错。
云轻风微微偏头,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等候着亦南歌下朝的云莫,而云莫则是在那一瞬间,本能的将头低了下去,不敢直视云轻风的双眼。
是自卑,是害怕,又是懦弱。
倒是云轻风微微一笑,便转过头对着亦南歌轻声道:“南歌,前处表哥似是在等你。”
闻言,亦南歌果在那一瞬间将头偏到云莫那处,只见着她轻声叹了一口气,道:“齐王爷你先走吧,等会南歌在去寻你。”
云轻风听着亦南歌的话语,眼中神情依旧是在笑着,可眼底的忧伤却是在深处,久久不能散去。
那个倾城的女子,许是太过于注意那低着头的人儿,所以竟是连云轻风眼中那般深重的情,也未曾瞧见。
云莫将头低的很低,可过了片刻,他又强装淡定,将头又抬高一些。
其实,他在本能做出这个决定时,他也很是懊恼。
他懊恼自己的自作多情,懊恼自己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轻微,懊恼自己竟是在那刻,忘记了自己以前对着亦南歌,所说的那般伤人的话语,他懊恼自己忘记了亦南歌还正在生着自己的气,他也懊恼自己的卑微。
“云子莫。”
他低着头,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他竟有些不敢相信。
他知道,自己又在幻听,毕竟,亦南歌唤自己的名称,向来是小王爷。
见着那人任是在低着头,亦南歌却是微微皱了皱眉,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块手绢,再顺着手,伸到云莫眼前。
云莫见着自己眼前出现了手帕,双眼泛着红,本能的又抬了抬,可这一抬头,便又瞧见了那熟悉的面容。
女子的眉眼微皱,没了朝堂上的冷漠,反而多了几分无奈:“可否陪我去一个地方?”
他缓了半刻,才回过了神,接过女子手中的手帕,微微擦去眼中的泪水,又待反应了半刻,这才用力的点了点头。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觉,是女子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女子紧紧牵着他的手,一路缓缓的往着前处走去。
这样的场景,这般的感觉,一如那日女子在姑苏带着他离开酒楼时的经过。
这是城墙,是大云京都最高的城墙,他微微抬起眼,不解的瞧向亦南歌。
亦南歌则是一手撑在城墙上,一身紫衣带着平日里所不曾拥有的肆意,一张倾城绝代的脸,在此刻又多了几分认真:“云子莫,你瞧这城墙下的人群,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明明各不相干,但却缺一不可。”
他听着亦南歌的话语,竟也走到亦南歌的身旁,仔细瞧着人群中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