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负相思.起
听着了自己想听的话语,柳有恒瞬间来了兴致,忙又做出嚎嚎大哭的模样:“怎么样?子莫兄,我这哭技如何?”
我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实在是憋不住了。
我一把抓过柳有恒,将柳有恒那张十分帅气却一脸挣扎的俊俏脸蛋打上一拳:别人亦南歌哭的是梨花带雨,而眼前正在我面前放大无数个倍数,嚎嚎大哭的柳有恒像极了电视剧里面,杀猪时的场景。
柳有恒一脸的震惊,一时忘了动作,只知道傻傻的瞧着我,随即他又半知半觉的摸了摸他已经红肿了的右脸,又像是想起来了一些颇为重要的事情,眼间瞬间恢复那清冷的模样,与着方才的反差极其的大。
“子莫兄,我先走了。”
柳有恒是皇帝身旁的带刀侍卫,这次前来本就是为了告知我明日应去上早朝之事,如今耽误的时辰也是够多了。
我颇为不好意思的缩了缩手,想着他道一句歉,道一句别,怎料想他前一脚刚踏出房门,一手便从桌上拿走一块枣糕。
我咬了一口牙,碎了一口。
这样的他,还真是符合他那“清冷”的性子,也不知道到最后是哪个好心人,收了这货,别提什么妻管严了,这货从头到尾便该找一个人修理他。
中书监府中,亦南歌靠在窗边,手拿着奏折,方才瞧得认真,却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微微一偏头,窗前就出现了一个项大的人头。
亦南歌一撇眼,对着窗前那人微微一笑,轻敲了几下桌子,只见着青衣不慌不忙的从暗处出来,可到了外面,一抬手便将那人给扔倒在地。
亦南歌故作吃惊,忙站起身,手执着白玉扇子,明明是一脸愧疚,可她眼中神情却是冰冷到了顶点:“实在是不好意思,未曾仔细瞧着容貌,竟是不知原是御前侍卫柳大人来到玖烟殿。”
柳有恒瞧着亦南歌这个模样,一脸幽怨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先是揉了揉受到极大撞击的老腰,再是揉了揉方才被青衣所打的地方。
好巧不巧,这青衣丫头所打的地方,正是方才云莫所打他的右脸。
他那张本该帅气的俊脸,在这一瞬间,有了一个项大的巴掌印。
柳有恒罢罢手,顺着门走到里头,随手拿起亦南歌放在桌上的奏折,微微瞟了一眼,再是一把将奏折给扔在桌上:“罢了,罢了,知道你向来昏花,瞧不清人,这丫头又是你教养长大,随了你这性子,也是应当的,我便也不好怪罪你们主仆二人了。”
亦南歌淡淡瞧了柳有恒一眼,又坐回原处,微微挥动手中的白玉扇子:“那南歌多谢柳大人的不怪之恩了。”
“我……”柳有恒一脸吃瘪,怎么他瞧着这般场景,便越发觉得这亦南歌是故意的。
罢了罢了,从小到大,他在亦南歌面前出现这种事故也不少,如今倒也是习惯多了。
起初他也是以为亦南歌是故意的,可是每每听着亦南歌那颇为礼貌的话语,见着那冰冷至极的双眸夹了几分歉意,他便总觉得真的是亦南歌老眼昏花了。
“侍卫大人来我府中,所谓何事?”
青衣站在一旁,手执着玉色茶壶,杂带着碧青色的花纹,她将茶壶一倾,瞬间满室茶香。
柳有恒尴尬的笑着,十分优雅的将青衣给他倒的茶水推至一旁,随即又从怀中拿出方才在云莫那里所抢到的醉枣糕:“郡主大人,你瞧,这醉枣糕香不香甜?”
亦南歌将头偏过去,又继续批改着奏折,而柳有恒则是故作一声叹息:“哎,我倒是忘记了,亦郡主是不吃酒的?”
话语一毕,只瞧见柳有恒慢吞吞的将那醉枣糕吞下,一脸坏笑的瞧着亦南歌。
亦南歌放下手中的奏折,褐色的眼睛直瞧着柳有恒,只见着亦南歌嘴带笑意,眉眼弯弯,却是又轻唤了一声青衣。
“青衣。”
一听到青衣二字,柳有恒便一脸的戒备:“亦南歌你作甚?”
只见着亦南歌那张倾城绝代的脸,依旧是浅笑着,手中的白玉扇子缓缓的挥动起她那三千青丝:“哦,没什么,只不过是想让青衣去柳侯爷那里通上一句话,便说是侯爷府中的柳大少爷,哦,不对,是柳大人又背着侯爷偷喝着酒。”
柳有恒喝酒发疯、卖萌、变戏精的属性,本就是让老侯爷操碎了心。
这一次,柳有恒喝酒也就算了,还在外面喝,在外面吃酒也就算了,偏生还被亦郡主给瞧见了,莫不是还想将自己喝酒发酒疯的事,传遍整个京都?自己不要脸面,项大的侯府还要些脸面。
柳有恒自知又被亦南歌抓住了把柄,不停的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失误了,还真是失误了,自己方才只想在亦南歌那里争上一口气,却忘记了,自己也是被禁酒的。
柳有恒强装镇定,默默的将自己这些时日整理好,要上奏叶从山的奏折放在亦南歌面前,再是一个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亦南歌手中虽拿着柳有恒放在她手中的参奏奏折名单,可双眼却是直瞧着柳有恒离去的方向,白衣似雪,褐色的双眸,却瞧不见底。
“青衣,你觉得柳有恒如何?”
青衣眼中微微诧异了一会,再是恢复平常时神情:“聪慧之人。”
亦南歌闻言笑了笑,将方才柳有恒推开的茶杯拿起,淡淡的饮上一口:“许是吧。”
这日早朝,天色还未大亮,未见阳光,只瞧见那一抹还挂在天间的明月。
虽说不太大亮,但也隐隐能瞧见几分人影,府中的婆子,推开那带着“木伊”的木门,打着烛光,开始浣洗衣物。
云莫坐在床前,眯着个眼,颇为慵懒的洗漱。
还未过寅时,我便被家中的老头子,从床上一把抓起,根本就不待我反应,他老人家将我上朝时,所要穿着的朝服,一把扔在我床前。
“混账,还不快些起来。”
我想我堂堂世子做到这个样子,也倒是憋屈的很。
不是说,富家多慈母的吗?为何我那母妃,却是从不管我半分,任是由着家中的老头子欺负着我,
我坐在桌前,半眯着眼睛,十分懒散的对着我家老头子道:“父王,此时,亦郡主可还在府中?”
这个时辰,我就不信她亦南歌也跟着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