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大喊:“慎快走!这是劫的圈套!”
慎望向元一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他毫不犹豫地踏进了法阵,霎时间身上也爬满了黑字。
艾瑞莉娅愤怒地一拳砸在了风壁上。
“他是聋了吗?!”
劫看到慎,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慎冷淡地问:“这暴风是怎么回事?”
劫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直在反抗。”
艾瑞莉娅大骂:“狗贼!不反抗难道洗干净脖子等你杀?”
慎盯着劫一字一字地问:“又要大开杀戒吗?”
劫失望地说:“你我一同长大,相识相伴整三十年。难道在你眼里,我当真就是一个滥杀无辜的疯子吗?”
慎说:“这个问题,死去的父亲和教派门人比我更有资格回答。”
劫突然黯淡的目光给了元一一个错觉:慎的话音刚落,劫的眼睛瞬间苍老了十岁。
当劫再开口时,一直沉稳果决的声音变得无力而颓唐。
“元一、艾瑞莉娅,影奥义.回溯法阵启动时,小符箓将会覆盖入阵者的全身,与阵中央的大符箓形成感应后,回溯通道便会开启,入阵者便能进入通道回到过去的节点。”
猫爷“蹭”地从元一体内跳了出来,它举着锋利地爪子大声抗议:“早说啊!为什么不早说?!面具斗篷变态男!看我们紧张兮兮特别有意思对吧?”
元一说:“他是在试我的能耐。”
劫阴沉沉地看了元一一眼,没有接话。
艾瑞莉娅拽着元一的手说:“阴谋家就是阴谋家,杀人凶手就是杀人凶手。什么无辜,什么清白?与我们何干?凭什么帮他?元一,我们走!”
元一没有动。他摸了摸艾瑞莉娅的头轻声说:“答应过别人的事是不能反悔的。”他走到劫的面前,“明凯跟我说过‘想打败一个人就要尽可能的去了解一个人。你对他理解得越深,就越能探明他每一个行动背后的原因,就越能准确地推测出他下一步的动作。’劫,我现在对你过往的经历非常好奇。我们开始吧。”
劫从树上跳进阵中,墨字瞬间上身。
“猫爷是吧?请您把爪子递给我。”
猫爷不情愿地向劫扭捏地走去,艾瑞莉娅充满怒火的目光在它身上一路追随。
“你狠叨叨地瞅我有什么用!谁家过日子不听老爷们儿的?你有能耐把他‘睡服’了,老子以后都听你的!”
艾瑞莉娅心思单纯,并没有听出猫爷的谐音所指。她知道自己劝不动元一,便气冲冲两手交叉在胸前,别过脸不再多言。
劫的袖剑搭在了猫爷伸出的右爪上,两根巨大的紫色光柱从二人身上腾空而起,光柱在空中盘旋交汇成一体,对着大阵俯冲而下。
“轰!”
流光四溅,元一只觉得眼前突然一白,一阵猛烈的狂风吹得他差点飞了起来。慌乱中他握住了一只柔软的手,两个人十指紧紧相扣,奋力地抵御强风。
不知过了多久,风渐渐平息,白光也慢慢黯淡。元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庙宇门口。
“这是哪里?”
艾瑞莉娅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这是均衡教派的神庙,现在是影流教派训练场。”
元一低头,发现自己正握着她的右手。
艾瑞莉娅脸“腾”地一红,她用力地想将手抽出,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元一轻柔地笑着:“不生气了好不好?”
艾瑞莉娅白了他一眼:“谁生气了?说得好像我是泼妇似的。”
元一把她抱在怀里:“你生气时特别可爱。”
艾瑞莉娅闭着眼睛凶巴巴地说:“我什么时候都可爱!”
元一连连点头。
猫爷在旁边不耐烦地喊:“喂!专发狗粮的一对狗男女!能不能注意点场合?什么素质啊!”
艾瑞莉娅斜了它一眼打趣道:“跟我谈素质?又不是你在村东头抱着小花猫,当街白日宣淫的时候了?”
猫爷虎着脸,举着爪子朝艾瑞莉娅虚张声势了好一会儿,最后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好猫不跟女斗!”便跳进了元一的体内。
元一和艾瑞莉娅相视一笑。
劫抚摸着庙墙的方砖,看着慎伤感地感叹道:“物是人非。”
他擦着元一的衣角和慎径直穿进了庙墙。
艾瑞莉娅说:“看来这里都是幻象而不是实体,我们也跟上去吧。”
元一刚要跟上,突然意识到了一处反常:如果说这里的实物都是虚像,他还可以理解。可是劫刚刚明明碰到他了,可为什么他却没有任何感觉?
难道,这个劫也是幻象吗?
元一被这个想法狠狠地击中了。可一时半会,他也想不出什么头绪,便带着疑惑跟了上去。
“艾瑞莉娅,一切小心,这个劫有问题。”
艾瑞莉娅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右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刀把。
元一刚进庙门便被眼前的阵势震慑了。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双手拄着一把开刃长刀目光炯炯地立在庙堂中央,淡紫色的袍子在烈风中鼓起,大开大合的气势深得佛门金刚怒目的神韵。
在他身后,大约五百名身穿黑袍的弟子整齐排成十列,他们垂手而立,神色颇为紧张。
元一从他们目不转睛盯着庙门的焦急眼神中,看出了他们是在等待,而且多半是在等待一个并不受欢迎的人。
过了半晌,老者清了清嗓子,悠然说道:“劫,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话音一落,庙门大开。一名长相硬朗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外,他剑眉怒目,一身黑衣,双手弥漫着肉眼可见的黑气。在他身后,肃立着近千名和他同样装束的门徒。一阵秋风吹过,枯黄的树叶落在他们的头上、肩上,这些人如同假人一般一动不动。
一道黑影突然立在了老人面前,血红色的双眼在影子里若隐若现。劫的身体从黑影中走出,对着老人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苦说老师,好久不见。学生此次前来,是要向您讨一样东西。不知老师给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