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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家可归

作为无业游民的秦多云自然是没钱去住酒店,连火车站附近几十块一晚的小旅馆都舍不得住。一路走着一路打听,连着问了几家房屋中介,秦多云才算是死了心,就她手头那点钱连个厕所都租不起,更别说什么押一付三之类的了。

其实,秦多云也并不是完全没地方去,只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徐清风也是福利院出来的,比秦多云大四岁,打从记事起,秦多云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徐清风。与秦多云不同的是,徐清风被放到福利院门口时,身上是带着纸条的,无非是无力抚养之类的话,但也是为数不多有名字有生日的孩子。秦多云自然是羡慕的,她的生日如名字一般草率,哪天捡到的就算哪天,实在做不得真。

徐清风自小成绩就很好,也算是福利院的一大传奇了,18岁出来以后靠自己读完了大学又读研究生,现在也算是个白领,养活自己是完全不成问题了。如果去投奔他,到也个好去处,只是,徐清风对秦多云的帮助不算少了,从她离开福利院开始,就一直是徐清风在接济她。除了助学贷款和奖学金,秦多云一直是打着两份工,但总有青黄不接的时候。之前学校放假,秦多云没地方住,也偶尔去借宿过,但现在是要求人家收留,总觉得有些脸红。

当然,秦多云脸红不只是觉得麻烦了人家不好意思,更多的是因为害羞。男人的爱由怜惜而起,女人的爱多半由崇拜而来。作为福利院的风云人物,徐清风自然是崇拜者众多的,只是徐清风一向待秦多云更亲近一些,这也就给了秦多云许多不该有的期冀。

这条路自然是熟悉的,也来过许多次了,但这次的心情多少有些不同。这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在一条小路的深处,多少有些破败,倒也离市中心不远,交通还算是便利的,只不过要走过一条七扭八扭的小路才能来到大路上。秦多云提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多少有些忐忑。但一想着可能将来就要跟徐清风一起住在这里了,仿佛连墙角的野草都显得那么可爱。

终于走到了楼下,秦多云放下行李箱,甩甩已经酸痛的右手,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看着眼前破落的楼房,秦多云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就扎进了楼里。楼道的墙上贴着许多小广告,常年不见太阳的楼道在雨季总会泛着霉味。秦多云每爬两层就要停下喘口气,手心都开始冒汗了。终于提着行李箱爬上了顶层,秦多云清秀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层薄汗。从屋顶通往天台的洞口照射进来的阳光晒在脸上,泛起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喘了许久,秦多云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轻轻的敲起了门。敲了许久都不见人来开门,秦多云不知道该失望还是庆幸,刚要转身,门“吱呀”一声开了。

“多云?”秦多云听到好听的男声叫着自己的名字,心头一震欣喜匆忙转头,却又唰一下红了脸。只见徐清风穿着宽松的睡袍,隐约露出了结实的胸肌。

“我。。。”秦多云咽了一下口水,赶紧低下了头,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睛也不知该往哪看,手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其实徐清风的长相倒也并不是帅哥那一类的,充其量只能算是有些男子气概,只是个子很高很瘦,但身体很结实,看起来很舒服,对秦多云也是很温柔的,这几乎满足了秦多云儿时对白马王子所有的幻想。秦多云也是爱看小说的,但比起大部分小说里面霸道总裁式的男主,她更偏爱温柔可亲的男二,而徐清风正是这种类型。一如他的名字—清风徐来。

秦多云脑子乱乱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我要毕业了,从学校搬出来了。能不能。。。”

“清风,是谁啊?”一个温柔好听的女声响起,秦多云心里突然一声炸雷,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抬头只见一双纤细的手搂住了徐清风的腰,徐清风身后伸出了一个小脑袋,一脸好奇的望着秦多云,秦多云死死的盯着那双手,红色的指甲仿佛这双手的主人一样,艳丽美好。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秦多云不知该作何反应。徐清风也有些不自在,只是轻轻的把搂在自己腰上的双手拽了开来。

“这是?”那个艳丽的女人一脸疑惑的看着徐清风,仿佛不明白为什么徐清风一脸窘迫。

“嫂子是吧,我是秦多云,我,我跟清风哥哥一起长大的。我要毕业了,从学校搬了出来,过来跟哥哥说一声。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以后再联系。”说完不等他们反映,秦多云拎起行李箱飞快的下了楼,再不跑她的眼泪怕是忍不住了。

“诶,多云”徐清风刚要伸手拉住她,就被一只艳丽的手拉了回来。

如果说捉奸是伤心的事情,那么捉奸资格都没有的秦多云连伤心都显得有点寒酸。在这段感情里自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女配,连个恶毒女二都排不上号。

拖着行李箱走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秦多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她越走越快,仿佛昨晚那个女鬼在身后追她一般,也不再去心疼行李箱的轱辘会不会被这坑洼的路面颠坏,最后竟拖着行李箱跑了起来。终于冲出了那条小路,眼泪却也模糊了她的双眼,她脑袋里空空的,仿佛堵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还顺带着把她对未来的向往砸了个稀巴烂。

秦多云茫然的走在街头,不知道是该感慨自己的初恋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还是该难过自己已经确定要无家可归了。不知道走了多久,眼泪早已经流不出来,行李箱的轱辘再也撑不住了,已经掉了一只,仅剩的这一只也摇摇欲坠。她只觉得身体的力量仿佛被抽空,只呆呆的站在路边。

老天爷仿佛也跟她作对似的,竟突然乌云密布,还在身边打了几个炸雷,秦多云茫然的看着路人四散奔跑着,一时竟没反应。不一会豆大的雨点就打了下来,拍在身上竟有些疼,这才把她拍醒,拎起行李箱也跑了起来。突然又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秦多云吓得腿都要抖三抖,不知不觉竟跑进了一条死胡同,见没地方可跑,赶紧躲到了旁边的一家店门口的屋檐下,试着推了推店门,发现竟然是关着的,秦多云只能蜷缩着蹲下来,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突然涌上了一阵阵乏力感。

仅剩的轱辘仿佛再也禁不住折腾,晃荡了两下,终于告别了行李箱。秦多云呆呆的看着外面的雨帘,已经傍晚了,天上的云层很厚,光线也越来越差。雷声已渐行渐远,只在周边还传来隐隐的轰隆声,秦多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已经走投无路。蜷缩着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会想起小时候被别的孩子欺负,徐清风把她抱在怀里;一会又想起那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想要理清头绪却总是不自觉的走神。一天没吃饭的秦多云只觉得一阵阵倦意袭来,再加上又淋了雨,渐渐的意识竟也有些模糊了。

迷迷糊糊的仿佛听到旁边的店门开了,秦多云抬起眼看到一个一身红衣的人,瞬间吓精神了,待看清楚来人脸上仿佛还有红色的血线,竟一下子晕了过去。

“你个老狐狸精,你使诈。。。”晕过去前,秦多云似乎听到远远地传来了吵架声。

“自己送上门,可就别怪我了。”红衣男子看着怀里小小的人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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