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便是最大的幸福吗?”
日向日足放下手中印着端木优头像的书籍,内心感慨道。
日向一族,在宇智波与千手建立忍村之后,当时在其首领日向天忍的带领下成为最早一批加入木叶隐村的忍族之一。
历史悠久的日向一族并不像千手一族一般族人几乎全部凋零在忍战之中,而实力强大的他们也并不如宇智波一般受尽猜忌。
深知藏拙的日向,不论是医疗部,还是结界班都可以看到日向族人的身影。
但日向日足深知,这一切的前提,是宇智波一族还存在着。
而三代火影和志村团藏的态度简直就像是宇智波一族不死个干净不会罢休一般,也无怪于宇智波一族会对木叶心生怨怼,另谋出路。
不论宇智波一族是离开也好,被灭族也罢。
只要木叶中没有了宇智波在前面给日向吸引火力,那么宇智波一族的今天就是日向的明天。
不,想起已经深入渗透到木叶方方面面的族人,日向日足不由得苦恼地揉了揉脑袋,甚至比那更加糟糕。
“消息报告给三代火影了吗?”日向日足看着跪在下首的日向晶,开口询问道。
“是的,日足大人。”在木叶素有纲手接班人称号的上忍日向晶此刻正成若惶恐地跪伏在地上。
而令她如此低声下气乃至没有尊严的原因,不仅仅来自于之前二十余年她是所接受的教育。
还有那隐藏在木叶护额之下,丑陋的,不堪的,令她的生死被操之与他人之手的
笼中鸟啊,看着在人前沉着,冷静,温和如大和抚子的医疗上忍此刻如同一条没有尊严的狗一般对着自己摇尾乞怜。
这令寻常男人血脉喷张的一幕,却无法让日向日足的心境有任何的波动,“那么,劳烦将日差叫过来吧。”
“不敢担当劳烦二字,大人。”
看着更加惶恐地离开的日向晶,日向日足在内心深深地叹息着,笼中之鸟啊。
这畸形而痛苦地制度,就在我手上将其终结!
即便不知道未来究竟是好是坏,但是此刻的日向日足却充满着决心。
“日足大人,请问有何差遣?”与日足有着相同面孔的男人,跪坐在下方。
行云流水一般的礼节让人不免觉得赏心悦目,也难怪有人称日向一族比起忍者来说,则更像是贵族。
但日向日足却知道,在这优雅的礼节背后,蕴含了自己这个兄弟多少的泪水与无奈,
“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地谈过了,我的,弟弟啊?”
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听到过的称呼不免令日差有些恍惚。
在自己刚刚被刻上笼中鸟的那段日子里,倔强的哥哥一直坚持着弟弟这一令人暖心的称呼。
但是从什么时候起,哥哥便再也没有这样称呼自己呢,甚至一起立志改变日向制度的双子便分道扬镳了呢?
看着哥哥的眼睛,日差的思绪不由得又回到了十岁的某一天晚上。
长老那腐朽的声音,哥哥那震惊的眼神,让日差至今回想起来,额头都隐隐作痛。
日差知道,那一声“日足大人”是对哥哥的背叛。
但是,但是那实在是太痛了啊,哥哥。
“已经有好久了吧。”仿佛梦一般的轻吟,令日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但对面的日向日足却能够体会他的感受。
伸手解开自己弟弟的护额,缓缓地抚摸着那因为咒印而布满了丑陋的突起的额头,日向日足开口道,“还记得我们的理想吗?弟弟?”
额头再次隐隐作痛,那长老低沉的声音仿佛梦魇一般在日差的耳畔回荡,
“你生来就是分家,分家的使命就是保护宗家。”
那幼年时跟哥哥谈起的理想,那兄弟间建立起的羁绊,都在那天晚上,被长老用笼中鸟的痛苦粉碎殆尽。
但是看着哥哥的目光,日差却怎么也吐不出拒绝的话语,
“我们,我们要终结者腐朽而又畸形的制度!”
深知在头上还刻有笼中鸟的情况下,日差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将这番话说出口。
所以,此刻的日足对战胜了自己内心梦魇的日差十分满意,
“有如此气量的你,我终于能放心地将日向一族交给你了啊,日差!”
日差惊奇地看着日足那白皙的额头布满了那黑色的,密密麻麻的咒印。
他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虽然约摸还有几分粗糙的质感,但是无疑,自己所被刻上的笼中之鸟,已经转移到了日足的头上。
“日差,日足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望着面前一直等待着的日向晶,日向日差轻一脚重一脚地仿佛还处于梦境,但是额头那不被限制的轻松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不虚的。
日差看向日向晶绑在额头上的护额,那是所有日向分家都会选择的位置。
那也是日后所有分家之人都能自豪地露出白皙额头的地方。
想起哥哥的计划,日向日差终于忍不住地流着泪将手指按在晶的护额上,“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晶。”
与此同时,在木叶底下数十米的地方,是所谓背负了木叶一切黑暗之人,忍之暗志村团藏及其根部所在的地方。
“消息确定了吗。”右眼及右手被绷带紧紧缠绕着,即便如此,身残志坚的志村团藏依旧为木叶村发光发热付出一切。
嗯,按照他本人的说法的话。
“是,已然确定,明天日向一族的所有人不会参加木叶的典礼,反而会参与宗家大小姐日向雏田的生日宴。”
感受着属下略带一丝不满的语气,志村团藏的嘴角微微勾了勾。
不枉老夫特意将庆典的日子安排在这个时候啊,日向一族终于也因为常年的安逸失去了其该有的警觉吗?
强压下内心的窃喜,团藏继续用平静的声音开口道,“哦?三代火影怎么说?”
“三代火影已经安排了将日向大小姐掳走的计划,以此来作为警告。”
“唔,猿飞那家伙,这次的决定倒是做得不赖嘛,那么将日向一族优先性排后,只保留最基本的监视力量。”
“其余所有人,密切监视宇智波的动向,如果宇智波有任何反常现象,立刻汇报,作为承担了木叶一切黑暗的我们,决不能让火影的计划被邪恶的宇智波所影响!”
“是!”
看着满怀干劲离开的属下,团藏内心无不得意地想到,根里面还没有日向一族的成员呢。
想起那即便是分家,都内心充满着骄傲,对根不屑一顾的日向一族,团藏不由得冷哼出声。
不过很快就不会是那样了,摸着下巴的团藏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们的傲骨将会被火影所折断。
你们的坚持将会被暗部所打破。
你们为木叶村作出的所有贡献都抵不上,未将木叶放在家族之上这一可敬而又可笑的理由。
接下来的你们会怎么样呢,团藏期待地想着,你们将会加入根部。
你们终将知道他,猿飞日斩的心口不一。
你们终将知道我,志村团藏的英明神武。
而在那之后,你们将会成为支持我成为火影的中坚力量。
想到自己那在战场上尸骨无存的族人们,和愈发强盛的猿飞家族,志村团藏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拳头,猿飞日斩,哼!
太阳渐渐落山,伴随着夕阳的余晖,日向雏田结束了与自己的堂兄,日向宁次的对练。
走到父亲的面前,雏田等待着父亲的教训。
回忆着自己跟宁次练习时的种种表现,雏田不由得变得不安起来。
又要被父亲骂了吧,雏田想着。
“正手不精,反手无力,脚步散乱,反应迟钝,简直没有一个动作像样!”
听着父亲的批评,雏田内心充满了委屈,比起体术,她果然还是更喜欢画画。
“所以,以后要按时吃饭,不能因为作画便忘记时间。”
“要早睡早起,不能因为想要画月亮便等到半夜。”
“要锻炼身体,因为那样你才能走访整个忍界,将你想要画的景色画下来。”
看着那即便内心充满了委屈,却仍旧乖巧着等待着训斥的女儿,日向日足内心骄傲的同时又充满着无奈。
我那温柔的女儿啊,如此温柔的你,要怎么在这残酷的忍界,和这比忍界更加残酷的日向家健康地活下去呢?
所以啊,就让父亲我,来为你清扫障碍吧。
“即便明天便是生日典礼,但是今也要按时睡觉哦,我的女儿!”
意想不到的转折让雏田内心充满了惊讶,原来父亲,一直都知道的吗?
讨厌体术也好,喜欢画画也好,甚至一些微小的经历,父亲原来都知道,原来父亲这么关心我的吗?
“那么回答呢?日向雏田?”
果然还是那个严厉的父亲啊,不过并不讨厌呢,日向雏田美滋滋地想着,“我明白了,父亲大人!”
“不用加大人哦,雏田。”日向日足将手按在雏田的头上。
对着日向日差和日向宁次点了点头,和他们道别之后,带着雏田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这是提前给你的生日礼物哦,雏田。”
拿出最新的作画工具,日向日足一脸慈祥地看着眼前活泼起来的女儿。
“因为是提前给的生日礼物,所以雏田要和爸爸做一个约定哦。”
“好的,父亲大人?”
“都说了不用加上大人了!”敲了敲自己笨蛋女儿的脑袋。
看着一脸孺慕的女儿,日足强行压下内心的酸涩,
“要和爸爸约定,不论发生了什么,雏田都要坚强快乐地继续作画哦~来,让我们拉钩吧!”
“好的,父亲大人!”
看着与自己的手指紧紧相连的小手,日向日足从来没有这样明白,血脉相连这个词语所代表的意思。
“那么今天要好好睡觉哦,雏田。”
“知道了,父亲大人!”
看着抱着画具,一蹦一跳地离开的女儿,日足的内心无端涌上来一股酸涩。
连自己爸爸说的话都听不明白的笨蛋女儿,真的能好好地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吗?
“日差,雏田,就拜托你和宁次了。”
听着哥哥那沙哑的声音,哽咽地无法言语的日差只能沉默地点了点头,看着哥哥的背影隐没在黑暗之中。
“八卦空掌!”凝如实质的查克拉将记载着日向一族笼中鸟咒印和秘密的卷轴打成粉末。
转生眼?日向日足不屑地冷哼一声,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理由,日向一族就要背负上所谓的笼中鸟?
想起在炎之城看到的,那气势昂扬的军队,即便是死,日向一族也要骄傲地站着死去!
“回天!”高速旋转的查克拉将专属于族长的密室轰击成渣,日向一族传承至今的秘密于今夜断绝。
笼中之鸟是保护,也是囚笼。
这些传承已久的书籍,是知识,也是枷锁。
而日向一族栖息良久的木叶,对于族人来说是什么呢?嘛,就交由他们自己来选择吧。
人最大的幸福便是能够选择过何种的人生。
想起炎之城那强大的实力,健全的法律,以及强于所有忍村之影不知道多少倍的领袖。
雏田应该能够过得很好吧,日向日足满足地想到。
“怎么还没睡?”半夜回到自己房间的日向日足,讶异地问着自己的妻子。
不同于一般趾高气扬的宗家,温柔地如大和抚子一般的日向家主母,是众多分家赞不绝口的存在,也是了解日向日足至深的女人。
“总感觉,老公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呢。”眼前这个女人总是在无端的地方有着令人惊异的直觉。
不论是对于自己私房钱的位置,还是现在这般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不过,老公,不论做什么事情我都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哦,因为,你是我最爱最爱的老公啊~”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笑容的女人,日向日足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真是的,连我要做什么都不问的嘛,真是个笨蛋女人。
此时的日向日足似乎有丶清楚,自己女儿的温柔与傻气究竟是来自于谁了。
正因为这样,我才要将束缚于你们身上的枷锁,全部清除啊!
笼中之鸟啊,对于分家来说是被囚禁的枷锁,对于宗家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甚至那诡秘难测的人心,有可能要比那在额头上肉眼可见的咒印来得更加可怕。
“睡吧。”日向日足不由分说地把妻子抱在怀里,和她一起躺在了榻榻米上,
“芽衣,以后雏田,就拜托你多多关心了。”
即便是故作掩饰,但是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日向芽衣又怎会不知道丈夫的掩饰?
但是她只是温柔得回应着,“交给我吧,老公。”
而假装睡着的日向日足则没有回应,他怕自己一旦开口,眼泪就会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他睁着眼睛,无端地想起雏田的那一幅画,明明里面的人物是那样抽象,但是他还是自然而然地清楚了里面的意义。
那头发长到拖到地上的便是自己,那只有一个笑脸的是芽衣,而那被他们拉着小手的是雏田自己。
明明是那样简陋的画面,却让日向日足感受到了,那不同于宗家,那不同于家主,那独属于父亲的沉重。
所以,雏田啊,我的女儿,我会扫平你身上所有的镣铐,让你自由自在地活在这个世上。
忍者也好,画家也好,甚至只是日向家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也无所谓。
雏田啊,我的女儿,像那展翅的青鸟一样,自由自在地飞吧!
日向日足紧紧地攥住拳头,而这一切的障碍,则是父亲的责任啊!
此刻的日足,充满了决心。
而雏田,则正躺在床上高兴地想着,原来父亲大人这么关心我的呀。
唔,生日之后,多练习一下体术好了,嗯,每天两个小时。
年幼的雏田带着愉悦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考虑到一切的日足,却从来没有想过,或许自己的女儿只是想要活在一个有父亲存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