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时节,谷雨已过,夏至将至。B市的夜幕已深,霓虹璀璨。任念恩和她爸妈围着一个小猪佩奇的生日蛋糕许愿。
“许好了,吹蜡烛!”
随着任念恩的话落,任母起身去开灯,任父一脸慈祥,笑呵呵的问:“念恩啊!今天是你25岁生日,许了什么愿望啊?”
任念恩嘿嘿一笑,一边切蛋糕一边说:“我的愿望就是争取多拿功绩,早日升官,再创奇迹,铸我人生辉煌!”
任父听罢,眼眸一暗,弱不可闻的微微叹了一口气,开灯回来的任母见状,一手按在任父的肩头捏了捏,作无声的安慰。任父抬手拍了拍任母放在他肩头的手背,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只顾着埋头切蛋糕的任念恩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她切好蛋糕,依次放在爸妈和自己面前,抬头问:“对了,爸妈你们许了什么愿望啊?”
任父任母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任母正欲开口说话,任念恩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任念恩划开手机接听,越听脸色越凝重。
任父见状,叹了口气,落寞的放下还没来得及吃的蛋糕,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色椭圆形的精致的石头,拿在手里不停的摩擦。任母眉头微皱,不安的问:“念念,怎么了?”
任念恩一脸歉意:“爸妈,我有任务,不能陪你们吃蛋糕了,你们早点休息,我下次一定补偿你们。”说罢,不等他们反应,转身回到卧室拿出手枪别在裤腰上,回到客厅拿起背包就要出门。
任母慌张的一把拦住她:“有这么急吗?吃了蛋糕再走吧。”不等任念恩开口,任父走了过来,把他手里那块黑色椭圆形的精致石头戴在她脖子上:“这是玄陨石,爸爸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可别小瞧它,我可是费了一番心思才得到的,它能保你平安,可不能弄丢了。知道吗?”
任念恩看着父亲一脸的郑重其事,很是感动:“放心吧,爸爸,我不会弄丢的。”说罢就要出门。任母抓着她的手臂不肯放手:“你就这样走吗?防弹衣穿了没?不再准备准备?”
任念恩哭笑不得:“防弹衣随时穿着。妈,你不用太紧张了,身为特警,就得时刻准备着,这又不是第一次。你们早点休息吧!我会早点回来陪你们的。”说罢,抚开任母的手,刻不容缓的跨步出门。
任母望着门口怔怔出神,一手捂着心脏,愁闷的对任父说:“老公,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我的心脏猛然就‘怦怦怦’的跳得厉害,难受得紧。”
任父强打精神:“念恩不会有事的,我们给她积了那么多福报,她下辈子都用不完呢。再说我刚刚不是送了一块陨石保她平安嘛!来来来,我们吃蛋糕吧,可不能浪费了。”
任母听罢,叹了口气,故作轻松的坐在餐桌前吃起蛋糕。
一阵沉默后,任父试图打破清冷:“老婆,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啊?”任母看了他一眼:“还能许什么愿望?老愿望呗,希望她早点成家生子,幸福安康喽。你呢?许了什么愿望啊?”任父放下手中的叉子:“也是老愿望了,希望她早点退役,然后一家三口回南方老家,让她接管我的古董店,她结不结婚都无所谓了,什么年代了都。我的家底饿不着她。”
任父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指着蛋糕:“这可是念恩小时候最喜欢的小猪佩奇蛋糕啊,你说她切都切好了,也不尝一口就走,真是太不像话了。”
任母失笑,白了他一眼:“亏你刚刚还宽慰我呢!你想想之前那几次,我们蛋糕都准备好了,她人影都没看到,老放我们鸽子。这次好歹还切蛋糕了呢。”任父一阵惆怅,挥了挥手:不吃了,不吃了。”说罢起身向书房走去,任母起身默默的收拾餐桌。
晚上九点过五分,任念恩穿着便服拿着背包出门后,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装进背包里,开着车前往郊外快速行驶。
领导打电话来,告知有歹徒带枪挟持某个商业大佬,在郊外的平顶山上对峙两个小时无果,特命她前去协助。
任念恩开车行驶在郊外蜿蜒的马路上,心里很是无奈。大家都知道她有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的本领,从小痴迷武侠小说,学习武术十几年,身手不凡。国家重点培养的精英人才,年纪轻轻就坐上特警部队的大队长职位。可除了她父母,又有谁知道她每天放在工作和学习上的时间与精力?她每天最多只睡眠五个小时。又有谁知道,在多事之秋,有紧急情况时,她为了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睡觉都穿着防弹衣?一声令下,甚至脸不洗牙不刷,穿上鞋子拿上外套就出发。她如今的成就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她用天赋和血汗及精力换来的。
父母眼里越来越浓的担忧,任念恩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亏欠父母的实在太多了,她现在一心就想早点做出成就,早点退役。她父母还没来得及说的愿望,任念恩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许的愿望可是每年都是一样的啊。
车子疾驰了二十三分钟到达目的地,任念恩拿起背包下车询问情况,和两个部门的领导及相关人员商量对策后,决定采用任念恩的提议,开始行动。
其中一个警官拿着喇叭对歹徒大喊:“僵持这么久你饿不饿?再这样下去,你是逃不掉的,只有死路一条。我们知道会有人来救你,只是他们不知道你在这里,我可以给你提供手机,允许你通知伙伴开直升飞机来接你。你放心,我们只要人质安全。我们能放你这一次,下次肯定也能抓住你。你只要放了人质,我们可以给你一个逃跑的机会。你要是同意,我们就派一个小姑娘过去给你送食物和手机,她一个小姑娘对你不会造成什么威胁的。”
歹徒闻言,看到周围很多警察都开始吃喝起来,心里开始动摇,他们说的是事实,他逃了一天,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看到警察开始吃喝,他感觉饿得浑身无力。思量再三后,歹徒同意交易。
任念恩卸下手枪,脱掉牛仔外套,拎着背包穿过人群,站在歹徒面前的不远处,双手做投降状的慢慢转了两圈后,再把背包里的零食全部倒在地上,再一件一件拿起来让歹徒确认无恙后重新装进背包里。
任念恩背起背包,随着歹徒的指令慢慢走过去把手机交给了他,歹徒打通电话后,紧绷的心慢慢松懈。任念恩蹲在地上提议:“要不你放了这个叔叔,我来给你当人质吧,他那么胖,你拎着也不方便。”
歹徒打量了一番任念恩,一件红色格子的长袖衬衫塞在浅蓝色的高腰修身牛仔裤里面,一头齐耳短发干净利落。一米六八的身高,体重只有94斤左右,看起来活泼调皮中又带着柔弱不堪。
歹徒“嗯”了一声说可以,然后用枪指着任念恩让她过去把零食拿出来。人质看到歹徒的枪终于从他的太阳穴上移开,飞散的魂魄就像回神一样,吓得猛喘两口粗气,破着嗓子对任念恩大喊:“任队长快救救我!”
任念恩走上前去,刚开始半蹲,背包都还没开始解,就被人质这一声大喊吓了一大跳。歹徒也是一惊:“你就是特警队的大队长任念恩?!”说罢就要朝着任念恩开枪。
任念恩眼疾手快,跨前一步握住歹徒的手往天空一举,枪声“砰砰砰”的连响三声;她紧接着用膝盖往歹徒的小腹上猛顶了两脚;歹徒吃痛,朝着任念恩的脸挥了一拳,手枪掉在地上,任念恩借机一脚把手枪踢得老远;歹徒抓狂,趁任念恩没有站稳之际向她狠狠撞去。任念恩倒退两步,脚后跟拌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面,脸面朝天,身体直直的向山崖载去。
和歹徒搏斗不过瞬息之间,倒下去的那刻,任念恩看到警察同胞们举着手枪快速围了上来。歹徒跪在地上,双手背在脑后束手就擒,人质倒在地上犹如一摊烂泥。
任念恩把同胞们对她的惊恐呼喊和痛心疾首抛诸脑后;认命的闭上双眼,脑子里浮现的是妈妈那双满含担忧的眼眸,以及爸爸强颜欢笑的面容。她双手紧紧握着胸前那块玄陨石,那是爸爸刚刚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任念恩在心里无声的感慨:“爸,妈,我每次都说下次一定补偿你们。这次,也许是我最后一次食言了吧。”
任念恩不知道的是,在她闭上眼睛后不久,她背后莫名形成的巨大漩涡正在疯狂的吞噬着她。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美好天气可在一个名唤涯角的悬崖边上,气氛并不美好。
两个身着相同黑衣劲装的男子相隔十丈远,矗立在悬崖边上,持剑对立而峙。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大约三十七岁左右,身影偏瘦,其貌不扬,眉宇间却透露着一股精明;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的说:“卫轩贤侄,天要亡你,又何须再做困兽之斗?安心去吧,世叔会给你留个全尸保你体面,也不枉你父亲对我的知遇之恩。”
对面叫卫轩的男子头也不抬,几缕发丝被风吹的胡乱飞扬,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脸。他将手中紧握的剑向对面一指,从鼻腔里冷哼一声,语气无波无澜的冷冷回应:“你也配提我父亲?你现在不过是条漏网之鱼罢了,就算我遭人暗算身负重伤,但对付你这等宵小之辈,足矣!”
中年男子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就在他欲飞身上前打斗之际;忽然狂风大作,艳阳高照的天空乌云滚滚,碗口大的闪电在天空中划拉出一道道口子,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头顶上空炸裂开来。
两人站立不稳,纷纷单膝跪地,急忙用手中利剑深深刺入土地稳固身形。风沙扑面,两人以掌遮眼,卫轩慢慢的从指缝中打量周围,只见对面的中年男子早已用双手紧紧握住剑柄,脑袋埋在两臂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