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是个多事之秋,拍卖会的圆满结束带来的不是喜悦的心情,反而一个个沉重的消息从各个方向传来传去。
在经济低迷的状态下报纸的销量却与日俱增。西安那头张学亮、杨胡城两位将军突然挟持老蒋,想要停止内战共同抗日;共产国际同毛大大都同意除掉老蒋;而宋梅龄及一众人等相继致电指责此事,多番变动使得焦点停留在张某良公馆的谈判会议上,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有一位著名人物就和我离的这么近。
本就消极萎靡的SH变得更加消沉,然而寂静之下酝酿的是即将侵袭的汹涌风暴,使每个人的心上都蒙了一层灰。
拍卖会后的款项我和葛正良商量了最后只把那个叫郭俊陙的份额拿出来去到外面真的送米送粮送被,其余的大全部交给莫凌浚去置办药品,葛正良说他背景在俄罗斯,所以在那边很吃得开,再加上共产国际和共党的友好关系,弄点什么都不会太麻烦。这让我很惊讶,好像突然发现了身边的人都很能耐,就自己最普通。但我不知道更惊讶的是葛正良,他完全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将这么大批货全投给共党,他以为因为我的好友曾郁在革命军里,所以肯定是要给那边的,现在完全不同的结果,闹的他也有些不懂。
葛家书房。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下这个决定。”他自己的身份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他走这一步是既定的,可是连苏不是。
“什么决定?你说把药品留给共产党吗?”我尴尬的眨眨眼,怎么忘了还有这一茬,明明和共党完全沾不上边啊,突然就做了这样的决定,难怪他会好奇。
“额……其实很正常,现在局势越来越明朗,国共合作共同抗日是一定的,国民政府发展的早,全国各地都有一定的基础,他们不担心这些物资,可共产党不一样,他们都是一些平头老百姓,什么都苦着来,我想着能帮一分是一分。再说,抗日总会有结束的一天,到时候一山不容二虎,谁知道哪个政权会脱颖而出,你就当我撒大网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说到后面,我不禁为自己的小心思而感到羞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是这么说出来就好像有点暗藏心思的坏,于是啪嗒着头声音也越来越低。
等了许久不见葛正良回应,我偷偷抬起头,却发现他一脸兴味的看着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你真不像个普通千金小姐!”最终他说了一句这个,我听了也不知道他是夸我还是觉察出点什么,心里开始后悔刚才所的太直白。早知道直接说“我高兴,我乐意”,估计都比这个答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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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是日国人在中国内部发生矛盾的时候竟然按兵不动,川口野译已经很久没出现在大众眼前,不知道这是否是他们酝酿大阴谋的前兆?众所周知的是,在侵华战争中日军多使用什么毒气、毒药等等惨无人道的方法来对付国人,国人曾一度陷入极度恐慌之中,可惜我并不知道他们用的都是什么武器,又是在哪里投放。不过,南京的屠杀事件……对了,就算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方法,但是有备无患总比无从下手来的好。
我匆匆回房写信,信是打算给曾郁的,防毒面具该出来了,若是提早准备,且大批量生产,不知道能挽回多少损失。还有什么烟雾弹、毒气弹,日国人能做,我们也能做,反正对抗敌人不用心疼。最好是能够深入敌人内部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消亡,又不牺牲自己人。要是在以后,那就是什么定时炸弹或者无人机各种手段,只是现在都是空话,战争不结束,谁有精力去研究科技?不过没有科技,还有土办法,比如抓一些毒虫、毒蛇趁夜扔到敌营里,杀不死他们也能搅乱军心,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这些到底有没有用,只是想到什么就把它写下来,写的虽然杂乱无章,但是若能实现当不失为一个好途径。中国人就是太傻,对敌人仁慈却对自己狠心,像什么董存瑞炸碉堡、黄继光火烧眉毛一动不动,这些故事从小孩开始就耳熟能详,不说他们白白牺牲,只说这样的结果是中国失去一个大好人才,实在不值得。
夜里,躺在床上,脑中翻来覆去都是这些念头,辗转难眠。除了刚来到这个时代的那几天,这还是我第一次陷入如此深刻的茫然中,不知道自己穿来有什么用,知道了故事的结尾又能怎样,满肚子戚戚惶惶又能跟谁说呢?
转眼就快到元旦,SH突然冒出了多方政权领导人物,一辆密不透风的军卡带走了所有的争端。不过几天,各大报社相继开始刊登国民政府宣言以及共党宣言以及双方的合作宣言等等,我知道第二次国共合作已经开始了。
父亲开始眉头紧锁,一边联系远在广州的舅舅一家,一边还要给国外的老婆孩子送消息,每一件事都令他开心不起来。他几乎把全部心思放在收拾行李上,看他那劲头,这个年都没法在SH过完了。
沉寂了几天的川口野译在国共合作意愿出来后又开始活跃了。先是让郭俊陙开始广招人手,明面上是为郭办事,实际上是替自己招兵买马,我冷着脸想这里面会出来多少汉奸。然后开始给SH方面的高层送请柬了,大概是想重复刚来时候的那一套,只是这个敏感时期,三岁小儿都知道他肯定又白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