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处深山,高山之下,瀑布之侧,两座由石头垒砌的新坟前,墓碑是一支玉箫和一把古琴。
高山流水,应该很适合你们这对知音知己吧!
然而曲刘两人安息了,陆风的心却没有安静下来,除了费彬之外,陆风后悔杀了那二十几人,但是他自己却不知道为何后悔,只知道自己的心并没有杀费彬之后那么平静。
陆风静静坐坟墓旁边长满青苔的石头上,看着当做墓碑的玉箫古琴,耳畔传来瀑布那绵绵不绝的轰隆声。
一坐便是一整天。
几天后,陆风越过衡阳城,没有靠近长沙城,而是来到更北面的益阳城,
陆风根据当地人的指向,来到码头,然后用从打劫他的山贼那得到的银两付了船费,上了一条大船。
船刚驶出不远,码头上突然窜出一群人,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他们手中白纸上所画的人。
突然一个人停下脚步,指着陆风向旁边自己人问着什么。
陆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头看去,那两人与陆风对视后立马变得即害怕又兴奋,然后转身就跑,连带他们的同伙也一起跑,甚至有人跌倒后,也要四肢爬地的跑。
陆风看着这群人几息之后,便不再看他们了,继续望着水波荡漾的江面。
顺水而行,由江河进入湖面,这就是有名的洞庭湖。
洞庭湖之辽阔,一望无尽,浩浩汤汤,横无际涯,让陆风的心情不禁通畅许多。
大船穿过洞庭湖后,向北逆长江流水而行,一日后,抵达荆州。
陆风刚下船,一群人蛮横地推开附近人群,来到陆风面前。
这群人身上同一的服饰,陆风并没有见过。
“你就是陆风?”领头带着两条稀疏胡子、身形有一点点佝偻的男子直勾勾地盯着陆风。
陆风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直径向前走去。
男子手下的人晃着刀,丝毫不退,反而耀武扬威。
“水猴,你说这人身上有宝贝是真的吗?有没有认错人”男子看着陆风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就感觉有些不对,一手抓过旁边一人,小声问道。
“老,老,老大,没,这小子身上穿的衣物十分好辨认,而且我之前说的一切都是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在益阳……”
“你肯定这个叫陆风的小子身上有宝贝?”男子不想再听一遍他那冗长的经历,直接问道。
“老大,我……肯定!而且今早我看到那群人来找帮主了,如果……”
“嘿嘿,”男子放下小弟的衣领,转头笑着:“陆风,听说你身上有宝贝,把你的宝贝交出来,本老大就放你走,不然我长湖帮可就要……”
陆风看着前面明亮的刀,双手迅速一抓,抓住两柄刀的刀背,接着内力一吐,双臂一展
砰——
一连串碰撞声,面前堵着陆风的人向两边飞去。
随后,陆风没有丝毫停顿,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去。
而那个男子在看到这个情况的第一时间就把话吞回去,然后掉头跑了。
陆风没在意这个小插曲,继续北上。
此刻陆风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要去华山,为了紫霞神功,还是为了还恩情?
两日内,陆风遇到了几十波拦路的人,让陆风见识了各种陷阱和暗器,幸好陆风内力雄厚,真气充沛,不然估计又要用玉牌了;
也幸好陆风恢复真气速度十分快,而且自己的身体浸润了十年的灵气,不然已经累垮了。
陆风感觉自己有点婊,竟然不太想杀这些想害他的人,还控制自己。
不过虽然尽量控制了,但是还是死了几十人。
这些人全是陆风不知道的门派,而且从他们口中,陆风也知道他们不是为了衡阳城外二十多人的死报仇,也不是为了什么正义,而是为了子虚乌有的神剑。
陆风看着自己被划了好几个洞的衣服,
“不行,不能让他们掌握我的节奏。”
真气灌注双腿,陆风向前飞驰。
越过一个隘口,一座茶馆出现眼前,陆风听到小孩哭声,立即谨慎起来,
来到茶馆外,看到有一群人正在打扫血迹和两具尸体,而另外一人正拿剑刺向一个五六岁正在哭泣的女孩。
陆风猛地踏地,身体瞬间出现那人旁边,抓住剑格,没让剑刺下去。
见那两具尸体的模样衣着,陆风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风?怎么如此快?”
听到这句话,陆风心中无名业火熊熊燃烧。
“陆风,交出神……”
“你们,”陆风深吸一口气:“都得死!”
转身一掌,将拿剑刺女孩的人的胸膛拍凹进去,顺便夺下他手中的剑。
在陆风充满杀心的剑下,没人能挡住一剑。
十几息间,剑影之间,茶馆内二十一人全部毙命。
一时间茶馆内没有其它声音,除了陆风手中剑剑尖滴落血液碰撞地面的微弱声音外,只有那女孩的哭声。
女孩爬向地面上一开始的两具尸体,
“娘,娘,你醒醒,铃儿好怕,爹爹,铃儿怕……”
听着女孩的哭声,看着女孩用弱小的双手推动她父母的尸体,看女孩眼泪哗哗流下,看她慌乱无措的眼神,陆风胸膛鼓胀,感觉就要炸开了。
陆风上前一步,动作十分轻柔地将有些抗拒的女孩轻轻抱起。
半个时辰后,山中树林,陆风抱着女孩,看着面前两座新坟,默然不语。
女孩将头埋进陆风胸膛,在低声啜泣,因为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
陆风低头看着女孩,想起自己的孤儿生涯,眼眶里不知什么时候流下两行眼泪,然后沙哑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因为我变成一个孤儿……”
“哈~”陆风仰头吐出胸膛内的闷气。
随后,陆风露出苦笑,
“你恨我吗?”
女孩抬头睁着那双红肿的大眼看着陆风,她只有五六岁,估计还不懂陆风的话。
“你应该恨我,要是我将那些活下来的全杀光,把石壁上的字销毁,在或者我听从他们的话,不去管他们的尸体,或许救下刘蒲之后就离开,不管其他事……你就不会失去父母……”
这时,陆风突然间知道自己当初杀人之后为什么会后悔了,他是怕自己杀的人是一位父亲,他怕自己可能夺去了一些孩子的爹爹。
一时间,陆风的心乱了,眼睛望着面前虚空,
忽然,陆风再次低头看向女孩,再看向面前的坟墓。
“你叫什么名字?”陆风压住自己的情绪,轻声向女孩问道。
这句话女孩可能在以前听过好多遍,知道意思,用哭哑的嗓子喏喏道:“江铃。”
“铃儿,你以后就跟着我。”
钟婉将头贴在陆风胸口,双手紧紧抱住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