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侠之明月初升
锲子
寒冬天,大雪夜,北风彻骨,家家户户都把门窗关的严实,各自在被窝里寻一份暖意安然入梦。在这种严寒的深夜里,还没睡下的只有两种人。其一,是打家劫舍的马贼,而其二,就是除暴安良的侠客。
呜呜呜,呜呜呜——几声干净的犬吠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宅院内外一家老小的恸哭哀求之声,怜附在马贼们的呼喝之下。
这伙马贼抢夺的是彭城城外南山上的一家大户,起因是大户的小老婆与长工私通,被家主捉了个现行。家主叫人将长工打了个半死,撵出门去。长工不甘作罢,便勾结马贼来抢了这家,洗劫时也把家主打了个半死。
当地人常道:穷北关,富南山。徐州治所在彭城,彭城北靠黄河,南依南山。如遇黄泛,历来先殃城北,城南因地势高耸而无忧黄泛,是以徐州城内的有钱有势者多居于南山上。南山大户多,但也无人敢招惹这帮来去无踪的马贼。
贼寇一行十余人,满载一辆推车,猖狂的在雪地里走着,趾高气昂,横行无阻。肆无忌惮的看着一户户人家吓得熄了灯火,大门紧闭,不敢作声的样子,便显得意。贼首在前面押着路,一时察觉身后的喽啰越来越少。一声惨叫,少一人,一声闷响,又少一人。
黑夜之中,茫茫大雪。马贼一伙适才还沉浸在掠夺之后的喜悦之中,转眼就被恐惧包围。伴随着一声惊叫,众贼寇眼见着一个黑影拖着一个喽啰,飞入巷子里,身形如鬼如魅,可怖之极。顺着雪地上的脚印,两个贼寇鼓起勇气,先后举着火朝着巷子深处走去。只听巷内传来火把落地的清脆声响,火光把他们中招的身影映在墙上,一闪即灭,便再也等不到他们回来。余者吓得哆嗦,慌忙地紧贴着押车围成一个圈。雪停了,风不再吹,只有明月皓皓高悬夜空,将夜空下的事物的一览无余。
砰!砰!砰!三声脆响,大户家的门被再次叩响,老管家劫后余生,早已吓破了胆,久久不敢应答。但“砰!砰!砰!”急促的叩门声不断,老管家这才心惊胆颤,哆嗦着开了大门。然而门外并未有来人,只看到门外雪地里停着一辆推车,抢掠之物悉数陈列其上,而贼寇一个个都瘫倒在地,亦不知死活。老管家惶恐地认出车上的标记,不由地惊呼:“夜游侠!夜游侠!……”激动的叫声远远传开,寂静的夜不再寂静。
彼端,某高屋建瓴处,有一人,正在黑暗之中洞察着一切。这身影,转瞬间也便就此隐去。茫茫黑夜之中,兀有一轮明灼的月亮在照耀着——夜游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