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通讯器连上了!”
山林间,一处并不显眼的山洞内,亮有点点灯火,可以清晰视物。其内围坐着五个人,均是全身裹在黑布之中,装扮皆与牛氏三兄弟相同,看不清面容。方才说话的是一名身材消瘦的少年人,他有一头飘逸且丝滑的墨色长发披散,此刻眼中闪烁着激动光芒,手里还拿着通讯器,看向似是五人之中为首的那名公子哥,语气之中满是惊喜。
“知道了猴子,给我吧。”为首那人话语平淡,毫无波澜,他将手伸到被叫猴子的人面前,跟他索要。
“好嘞!”猴子应了一声,便也听话地将通讯器给他。
猴子原名叫孙途,只不过身体偏瘦弱,并且擅长爬树摘桃,所以相熟之人给他起了这个外号,起先他还是很不喜欢的,可之后被叫得多了,也就渐渐有所习惯,但也只限熟人朋友这么叫而已。
“你们那边如何?”
为首之人接过通讯器,对着说话孔,严肃至极地问了一句,随后可能因为布条捂得有点儿紧,让他很是不舒服,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脑袋,于是身后那一头绿油油的长发闪着荧光,随着动了起来。若是苏冥在这里,定能认出,那被叫作长官的大佬便是杜雷思,一个猥琐的人。
听到他问话,其余三人、一名两米高的彪壮汉子、一名散发着文艺气质的书生、一名痞子气十足的纨绔也是一同凑了过来,与杜雷思和猴子一起,屏息静气,等待那边回应。
许久许久,通讯器里只是传出呲呲呲的杂乱声响,并没有人的回应。
“又有何事?莫非坏了不成?”此时那名文艺书生疑惑开口,随即眼中闪过一道鄙夷之色,“吾早知于岳乃不可依靠之人,如今一见,果真不出所料。”
“欧阳绍,你一书生少在这里瞎掰顾,小爷我虽是纨绔,但对于朋友,还不至于拿假货糊弄!”这是人品问题,于岳可不会让欧阳绍抹黑他。
“切~汝一纨绔之言,敢问在坐何人能信否?可信否?”满脸的不屑,文绉绉的吐槽。
“你一个浪荡书生,别以为小爷不知道,每次你一进青楼,就作那几首破诗,然后睡完走人,如今赊了多少账,小爷只手都数不过来!”
“哼!纨绔何知文人世界多彩?汝一纨绔子弟,哦,还不可称之纨绔,纨绔好歹欺男霸女乃常事,横行无忌,混迹青楼楚馆嫖娼也不为过,汝文不如吾,武不如金乐言大哥,脑子里唯留龌龊猥琐想法,但至今还仍是处,真是文不成,武不就,纨绔也只做一半,除了银子,一无所有,真是可悲、可叹呐!”说到最后,欧阳绍眼中露出幸灾乐祸之色,但表情却悲悯的有些过了头。
“你。。。。。。小爷我。。。。。。”他探出一根手指指着欧阳绍,隐隐还能看见在不停地颤抖,嘴里传出轻微的磨牙声音,咯吱咯吱的,就连身上缠着的黑布似乎都快抖开了。露出双眼中仿佛要喷射火焰,差点跳将起来,使用独门组合拳暴打眼前书生一顿。
“还有。”欧阳绍见于岳这副表情,并没有收口的意思,反而戏谑说道:“汝若想听曲子,还得支付银两,但吾直接进入便可,并且吾从不欠他人东西,嫖娼也是合法合理,吾也不想如此,但见那群女子热情似火,一番盛情,只得勉为其难答应,自然没有赊账一说了。”
“你妹的欧阳,小爷早看你不爽了,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于岳直接跳脚,两人本就不和,也经常斗嘴,这算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喃俩能消停点儿吗?没见长官这儿正苦恼着吗?”一旁的壮汉,也就是金乐言揉了揉眉,感觉脑瓜子有点儿疼。
“可。。。乐言大哥,你听听欧阳说的是人话吗?”于岳很委屈。
正好这时欧阳绍又说了一句,“吾从不嫖娼,吾只是救失足少女于水火之中罢了。”
“说的确实不是人话。”金乐言也沉思下来。
以后是不是要好好管教管教欧阳了?
就在三人这边闹腾的闹腾,斗嘴的斗嘴,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杜雷思似是抓到了什么,忽地大喝一声道:“安静!”
声音洪亮,穿透力极强,使得欧阳绍、于岳、孙途、金乐言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顿觉耳膜生疼,表情扭曲起来,不由自主的捂住耳朵,也算是安静了下去。
“你还要听我们这边的笑话吗?”对着通讯器,杜雷思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语也是不着边际,让人捉摸不透。
但不久之后,通讯器那边却是传来如同银铃般女子的娇笑声,声音很清脆,其中有着计谋得逞时的自傲感,然后富含着嘲讽意味的话语便是响起,“杜师兄,杜大长官,这次可是老娘我赢了,你手下的牛氏三兄弟,狗头组,还有滑稽团已被我等歼灭,剩下的就只是一些小喽啰罢了,构不成什么威胁的,想过那条线?怎能让你如愿?!”
“白翎羽,果然是你!”杜雷思蹙眉,不过随即又舒展开来,“你可别忘记,我还有后。。。”
“别叫老娘名字,要叫就叫女王大人!”白翎羽打断道。
“还有,你的后手可是布置在山脚东南方向,山腰西北方向,山巅正中的三件器物?放心,我已派人拆除它们了,恐怕现在已经成功,你输了!哈哈哈。。。”猖狂大笑声中带着妩媚,妩媚之中又带着居高临下的韵味,显然胜券在握。
闻言,杜雷思脸色大变,最后阴沉下来,“没想到你竟提前知道,这次我认栽了,能告诉是谁泄露的秘密吗?”
“想知道?老娘偏不告诉你是底下人女扮男装偷听到的。”
哦,原来是有人女扮男装啊,我知道了。
杜雷思恍然大悟,算是明白了,但并未揭穿她,反而转过头,朝着欧阳绍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什么事?”
欧阳绍方才被那一喝震得不清,现在还有些头痛,捂着耳朵,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摇摇晃晃走过来,还没搞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你不是很讨厌白翎羽的吗?现在她就在通讯器那一头,尽情释放吧,不要拘束。”邪魅的笑着,表情不怀好意,他拍了拍欧阳绍的肩膀,极为认真地提醒着,心中倒在想着别的事情。
既然我赢不了,恶心恶心你总归是好的。
欧阳绍听到这话,先是愣了愣,随即满面笑容,头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身体是大大滴好。抢过通讯器,里面偶尔还能听见白翎羽的声音,笑容逐渐缺德起来,不过没人看得见就是了。
“咳咳!”清了清嗓子,酝酿一番情绪,然后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汝甚骚!”一字一顿,清晰入耳,“汝之胸部,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棉花虽可改其外观,但不可变其本质。。。”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一大堆一大堆的话自他口中吐出,就像黄河决堤,道不尽,说不完。
远处山林间,一名全身缠着白色绷带、头发覆盖整张面庞的女子握着通讯器,浑身直哆嗦,她吸着微凉的空气,心里郁结之气难消,欧阳绍的话语间虽没有脏字,但句句直击要害。某一刻,她终于忍不住了,对着通讯器大吼一声,羞恼悲愤“去死!”然后手掌使劲用力握紧,便生生将通讯器碾成粉末,风一吹,就消散于无形之中。
欧阳绍听到了那句‘去死’,也发现通讯器没了声音,他悻悻地将之还于杜雷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杜雷思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欧阳绍,然后嘿嘿一笑,露出奸商嘴脸,“这东西在于岳那里买的可不便宜,记得还钱啊。”
欧阳绍无语,望着杜雷思的目光有些戚戚然。
“诶?你们看啊!简直了!”就在这时,金乐言蓦得发出惊呼,有些不可置信。
“咋地?给小爷看看!”于岳也有些好奇,能让乐言大哥震惊的人可真不多,于是他已最快速度过去,此刻金乐言手中正拿着一面小镜子,坐于一处角落,正目不转睛、呆愣愣地看着。
那是一件特殊法宝,应该是有两面的,通常一面用于映物,一面用于现物,就像监控那般,他拿着的这面应该是现物的。
“卧槽!那是。。。”待看到镜中景物,于岳爆了句粗口。
猴子这时也不解的凑了过来,于是乎,震惊声响起,“虾米?”
“什么事,值得。。。”不紧不慢地步子,不疾不徐的话语,等到了这处,戛然而止,欧阳绍这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下一刻,似是在感叹,“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嗯,没错。”一起的是杜雷思,见此,先是表示赞同,然后又自顾自哀叹了起来,“兄弟啊,莫要作死,莫要作死,为何不听话捏?”
镜子呈现画面中的正是苏冥,此刻他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下迈着小碎步,腰际只围一条浴巾,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女浴池那边走去。赤裸着的上身、白皙的皮肤因刚出浴而光滑锃亮,胜过大多女性。
四周之光映照着他的脸庞,似是镀了一层圣辉,变得伟大起来。
他此刻,眼神犀利如鹰隼,剑眉横挑如立川,脚下步伐扎实稳健,一头黑发无风自动,带着决心,毅然决然向前迈步。
心中这时也知道,等待自己的,比洪水猛兽更要可怕上无数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