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说，人家梁山寇招谁惹谁了，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反正也不是好人，咱们也是为民除害了。”
随后二人在赵枢的房间中计划阴谋诡计直到深夜。
第二天赵枢又把冯榆雁打发去调查黑妞，他们则继续大吃大喝。
“郡王天纵英才如雷贯耳，尤其听说郡王阁下精通格物之道，而建安商行更是声明远扬直到咱们济南府啊……”
套了几天近乎，王高斐终于开始说正事了，
“郑公子大概不知道，您商行里的香豆在我们京东路足足卖到五贯钱，在往东潍州青州莱州登州最高能卖到十五贯一块，钱都让那些无良商贩赚去了，您实在亏了太多啊。”
竹樱给香豆定价不低，但最便宜的普通香豆在东京只不过六百钱，到了山东竟然直接翻了至少十倍，王高斐口口声声说是别的商人把钱赚走，如果赵枢没提前调查过八成还真被他骗了，估计是王高斐一伙人把钱转走然后还要在赵枢这儿煽风点火借刀杀人。
不过表面上装还是要装的，而且可以利用一番。
“啧啧啧，这些低贱之人竟然一转手就能赚这么多钱，当真可恶，王兄有何见解？”
“郑公子何不把作坊和商行开到济南府来？在下原尽全力帮助郡王在京东两路拓展生意，直到登莱，河北东路在下也有些朋友，可以帮郑公子牵线搭桥。”
“倒时候咱们二一添作五，平分？”
“李兄言重了，郑公子吃肉，我们下面的人跟着喝点汤吃根骨头就感恩戴德，那敢平分？”
“王兄说的有道理，与其让那些无良商贩把钱都赚走，为什么咱们不亲自赚呢？我想不出理由拒绝，心动不如行动，咱们先把作坊建起来吧，后天就出发去选址。”
“郑公子雷厉风行，在下属实佩服，只是不知作坊需要建在什么地方？”
“要在河边，而且水流量不能太小。”
“大河吗……”
“也不要黄河长江那么大，但也不能小太多，至少要比运河大。”
“这怕是不太好找啊……北清河可以吗？”
“不急，慢慢来就是了，作坊需要大量的水车，北清河流量还是太小，带不动的，实在不行咱们把作坊开到黄河边上。”
前面说过，唐宋时期济水干涸，由于黄河泥沙沉积导致河床淤积，黄河河道多次更改，往北到沧州附近入海，往南曾经夺淮河入海口。黄河多次夺济水的河道，泥沙沉积导致济水河床抬高。北宋时期，几代皇帝瞎折腾几易河道，黄河不断向北摆动，南流之水越来越少，济水流域的一些支流无法汇入被黄河淤塞消亡的荥泽，反向南流逐渐成为今天淮河流域的一部分。
所以说现在济南府附近没有大河，当然了，其实作坊的水力工具并不需要黄河那么大的水流，东京的作坊就是以汴河为动力的，济南府周边就有符合条件的河，比如北清河。
南北朝时期，曹州也就是后世菏泽以西的济水上段逐渐堙塞，济水仅余下段，唐代改称为清河。到了北宋年间，又称为北清河，熙宁年间黄河决溢合北清河入海，从历城东北又决出一股新道，北流入济阳县境，与漯水合入渤海。其流经地区大致与今之历城以下黄河所行地区相同。
北清河的流量完全足够作坊所需，但赵枢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赵枢和王高斐约定好了后天往西挑合适的地点，然后散席各自离去。
回馆驿后，赵枢感慨道：
“哎呀呀……本来还想了几套计划把王高斐诱骗到西边去，但一直不够完善，不想他自己来送死了。正好借口去西边建作坊把王高斐拐到梁山盗的势力范围，最好是一路到梁山泊……”
“没错，如果能让真正的梁山盗杀了他……”
“那就坏事了，咱们还指望拿他去敲诈他的家财呢，千万不能让他落在别人手里。”
“有道理……”
“所以还是不要太往西为好，梁山泊离济南府四百里，最好是选在济南府和郓州交界之处，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他，然后假装他被山贼绑去了，找他家里要赎金。”
“杀完人再要赎金，是不是不太好……”
“永远不要对你的对手仁慈。”
“好吧，听你的，咱们带多少人？”
“就咱们两个，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连冯榆雁也瞒着。”
“他帮咱们调查王高斐的背景，现在已经算是自己人了吧？”
“老冯可以信任，但还不到能完全交底的程度，他知道咱们的计划是一回事，让他亲自参与进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未免有些过于谨慎了吧？”
“事前谨慎总比事后后悔要好得多，就这么定了，咱们两人行动，具体操作等老冯调查完黑妞的背景再敲定。”
冯榆雁一去就是两天，第二天，也就是赵枢他们计划出行的前一天傍晚才回来。
“如何，那黑妞这两天可与什么人来往过？”
“郡王明鉴，卑职在那小娘子住的客舍中借口留宿，那是间二层的客舍，她在二楼，掌柜说那小娘子自己房间左右隔壁都包下了，定是有什么见不得换的事。卑职便要了正对楼下的房间，蹲守了一天一夜，直到今日凌晨才等到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的少年男子去找她，卑职便从客舍外墙爬到二楼窗边偷听……”
赵枢开口打断，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以前干过多少听墙角的事？”
赵枢的话问得冯榆雁红了脸，他本人年纪不大，是侍卫中的小弟，至今俗称处男。
“郡王明鉴，也没有很多，只是卑职自幼在山里长大，上树下水都是手到擒来。”
“没有很多，那还是有喽？”
赵枢不依不饶。
“嗯……也……也不是……”
“哈哈，不逗你了，接下来呢，你听到什么了，他俩是私会还是有事商议？”
“嗯，郡王明鉴，那少年男子原来是那小娘子的兄长，二人确是在商议见不得光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