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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声东击西

前往江州的途中一名黑袍剑客身后跟着旌旗招展的秦国兵马,而此人便是当日出现在汉中府内的嵇无涯,不同于阮玉的高冷,嵇无涯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手里拿着酒葫芦,边作饮边与旁边看似年轻的白袍剑客谈笑风生,这次啊,他可算是领了一个苦差事了,虽然自己有点不情愿吧,但是呢,他也不介意。

嵇无涯心想,把我这大秦兵马大元帅当鱼饵来钓鱼,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不过怎么说,上好的鱼饵肯定钓的也是上好的鱼。这次领兵去那江州假意驰援,便是坐等这些伏兵前来伏击他们,不过嵇无涯还是十分自信的,我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嘛。

想想这一路上也甚是无聊,看着旁边呆头呆脑的剑七,先是摇了摇头,但想想实在是无聊地紧,便突然笑嘻嘻地对剑七说,“小七呀,你说说,这酒咋就这么好喝呢?”

只见这白袍剑客不敢大声,只是轻声细语道,

“师叔,那个那个,师父说了,喝酒误事。”

“哎呀,你这小不点,怎么还是不够通达,学剑法倒是变通得灵巧,怎么理解这些,却是蠢得可以。酒啊,该喝的时候还得喝。”

白袍剑客似懂非懂的样子,只能唯唯诺诺答道,

“哦,哦,师叔说的有理。”

行军漫漫,天将黑了,嵇无涯带着略带醉熏的语气,“众军停止前进,原地作息,安营扎寨,准备起灶。”

这白袍剑客,问道,“师叔,这天将黑了,再起灶,不是暴露了我们嘛,我们是不是起灶晚了。”

嵇无涯拍了拍白袍剑客的小脑袋,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笑道,

“不晚不晚,因为这个点。”

嵇无涯突然停顿了一下,弄得白袍剑客一脸茫然,

“这个点怎么了?”

“这个点,”嵇无涯顿了顿,“我饿了。”

说完,便朝着白袍剑客打了一个嗝。

深夜,嵇无涯与剑七正于帐内休息,只见外面忽传,“嵇元帅,不好了,帐篷外有好多鬼火,士兵们都十分惊慌。”

嵇无涯惺忪地睁开了双眼,打了个哈欠,对帐外吩咐道,“你吩咐下去,让众军提高警惕,等会有爆炸的动静不必惊慌,等爆炸过后准备交战。”

说完,嵇无涯便带着酒葫芦,提着刚刚半睡半醒的剑七,便出了营帐。

只见嵇无涯右手指尖轻压左手,竟发现清澈液体从他左手中指指尖滴滴流出,剑七看到这一幕,不禁惊讶道,“师叔内功竟然如此深厚。”

“别吹我了,”嵇无涯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笑了笑说道,“因为我怕等会你就吹不动了。”

说罢,嵇无涯眼观各处鬼火,其布置位置列于八卦卦位,尤其是,坤位和艮位,竟有两处鬼火,其相应的位置更是卡住了整个营寨。

看到这鬼火位置,嵇无涯不禁叹了叹气,自言自语道,“看来这回来的不是宵小之辈,既然你们不点火,那就我来。”

嵇无涯拔出佩剑,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打开酒葫芦泼洒于前,清酒附于剑身表面,嵇无涯运气于剑,剑气贯身,只道是十道剑气仿佛附形于清酒之上,直指向这十道鬼火,在碰撞之后产生了大量的爆炸声。

剑七正顾惊讶着师叔这一招“八方剑气”如此纯熟,只听擂鼓声突然震天动地。

前方黑夜深处突然出现了不少部队,为首二人神采奕奕,均为白袍白马,其中一人大喊道,“楚军,给我杀!”

虽然已经想到已有部队突袭,让众军做好准备,但突然面对如此仗势,这一只不算精锐的秦军显得十分惊慌错乱,嵇无涯想到此,仗剑于前,慨然笑道,“凭你们,也想拿下我?”

说罢,侧身对旁边剑七轻声说道,“小七,全力迎敌”

“是,师叔。”

只见对面哈哈大笑数声,“嵇元帅所言极是,元帅剑法通神,我自不可敌,不过你的对手并不是我。”

说罢,这只兵马便没入于黑暗之中

须臾间,于丛林之中突然出现八道身影,以嵇无涯、剑七为中宫,蒙面八人分列八方,占据八卦的阵眼,八人分列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卦位。

嵇无涯看到此番景象,此八人竟然都用剑,不禁长吁一声,对旁边小七问道,

“小七,你师父可教你破阵式。”

“没有。”

“那你师父可教你双剑合璧。”

“没……”

小七话音未落,八卦阵乾位出阵,剑身上挑,小七急忙仗剑下压,后方巽位突然出阵,剑身横扫,小七翻身躲过,两者归位,坤位震位同时出剑,直指嵇无涯,与之缠斗,而后离位、坎位出列,与小七相持,其余艮位、兑位辅助坤震,乾位巽位攻击嵇无涯侧方,嵇无涯只能强行相抗。

十人缠斗不止,待到一波攻击下来,嵇无涯大汗淋漓,插剑跪地,披发散乱。

此时身着黑袍的他在此黑夜,也不知道他身上中伤几处,气喘吁吁说道,“小七,此八人阵法默契度极高,但个人实力不足,无法发挥此阵威力,待我强行破阵后,剩下的都靠你了。”

“好!”小七咬着牙回答道。

嵇无涯纵剑攻于势,剑气聚力突然大涨,强行掷剑于震位,剑气本应横贯震位喉咙,但出现一丝偏差,最后只是贯穿震位整个胸口,嵇无涯瞬步到震位,拔出此剑,突然捂紧胸口,震出几口鲜血,手中持剑也甚是不稳,虎口已有撕裂的迹象。

小七赶紧列于嵇无涯身前,“师叔,这可是传说中剑圣的‘一刃断吼,百步飞剑’。”

嵇无涯惨笑道,“别…侮…辱,”

话未说完,嵇无涯咳出几口鲜血,又吞咽了下去,

“小七,你突围,无需管我。”

说罢,嵇无涯仗剑起身,运气于内,料此八卦阵已破,还有一线生机,此时倒也无暇顾及战场那边,只道是自身难保。

就在嵇无涯暗自侥幸,小七正欲突围之时,只见原有的八人变为七人,阵法再生变化,不仅如此,在此七人之后,竟然又来了二十八人驰援。

“我X。”

看到这二十八人一来,嵇无涯想骂人,但是也只能叹了口气

此七人变阵为北斗七星阵,余下二十八人分列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瑶光七星阵眼,其中前七人为阵眼主阵,后二十八人每四人列于星位四方,分布东南西北四角,断绝嵇无涯所有退路。

不过须臾之后,嵇无涯、剑七束手就擒,为首之人于嵇无涯、剑七身上点下诸多穴位,对此二人进行封禁。

随后吩咐旁边众人道,“告知首领,‘收网行动’成功,嵇无涯已落网,你等六人带伤员和嵇无涯回去,其余人,和我去江州。”

“是,副首领。”

嵇无涯被抓得十分憋屈,但没办法,四拳不敌七十二手,你说这咋办,不就只能乖乖的绑上喽。

当嵇无涯看到那一堆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被抓就是意料之内的事了,但他不知道,在汉中城内的阮玉眼里,这就是意料之外的事了。

“不可能!剑二、剑三,你们是不是情报有误。”

阮玉重拳锤向桌案,桌案瞬间倒塌,只见两名黑袍剑客单膝跪地,

“师父,师叔确实被楚军擒拿了,千真万确。”

“我实在不敢相信,论剑法,师弟还胜我半子,不仅如此,师父还把破阵式的终招,我们剑阁的两大绝学之一‘百步飞剑’教与他。论单独作战,除非深藏不露的名士,任当今天下豪杰,唯有宋阳、柴桑先生稳胜于他,但就是他们也不可能擒下他,就算他荆州客有万般神通,封阵困他,但百步飞剑乃是破阵式终极奥义,师弟他没有破不了的阵。”

“师父,如若敌方高手众多,师叔就算是能破阵也难以出阵啊!”

阮玉慢慢平静了下来,细细思考,叹了口气道,

“看来,他们这次的伏击,目标也不仅仅是我这几万汉中援军,这诱饵下的似乎太大了,希望还能有机会救出师弟吧。”

阮玉将一块刻着“亭”字的玉牌交于其中一名黑袍人,“剑二,你速速赶回子云亭找你山风师叔,告诉他特殊行动需要破除规定,至少两人。”

“是,师父。”

……

此时这江州的战场上,云天凌和解凌风分两路攻城,不出数日便攻下江州,虽然攻下了这么一座重要的城池,但在此时的江州太守府内,却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情,至少在云天凌和解凌风的脸上,你看到的只能是更多的忧虑。

“凌风,你有感觉不对劲嘛,江州就算疏于防守,我们也不该这么快便攻了下来。

阮玉精通韬略,就算调动兵力也不会让江州如此空虚,虽说有诈,但我们江州已破,不可能说他们重新攻城,那不是损失惨重?”

“有那么一种可能,会让他们将江州拱手相让。”

“何故?”

“江州此处地形不同于汉中,汉中上庸相距不远,并且汉中东面便是吕梁境内,如果是汉中城破,上庸派出援军十分便利,可以与汉中互为犄角,攻守皆可。

但江州不同,江州此城在大秦腹地,四通八达,除东面是上庸之外,尽是秦国城池,我担心,这个江州,我们可能会,进得来出不去。最让我担心的是,凌雪一直杳无音信,我们还是高看这座城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丝声音,只见两位士兵扶着一名满身伤痕的普通士兵进入屋内,此人手中一直紧紧握着一块破烂的白布,随即便晕了过去。

旁边二人探了探此人的鼻息,“都统,此人已经死了,看状应该是重伤加劳累过度。”

“把那块白布呈上来,好生安葬此人。”

“是!”

两人呈上白布后,便退了下去。

云天凌细细观察这块白布,哀叹了一声,“凌风,凌雪他应该是捐躯了。”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云天凌深深地感到胸口传来的痛楚,就宛如那锋利的刀尖就这么插入他的心脏,可是那痛,却痛在自责,“都怪我,走了一着毫无必要的招。这小小江州,我居然还要这样派凌雪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都统,不怪你,没有凌雪的死,我们也不知道暗流涌动下秦军的兵马几何,也许没有他,我们现在还是一无所知,”解凌风强忍着泪水,“凌雪的死,是为了我们,作为军人,在战场上杀敌才是对凌雪最好的祭奠。”

云天凌紧紧攥着这破败的白布,语气慢慢平静下来,“凌雪率领了五千襄阳兵,却没有尝试正面抗敌,而是选择了牺牲众军分散突围为我们报信,说明他当时面对着两个问题,一,遭遇此时凌雪所处地形十分不利,并且部队已经处于分散埋伏状态,二,敌军兵马远胜于他。”

“都统分析有理,那我们现在…”

解凌风话音未落,只听门外急报,

“都统,都统,敌军有三路大军压境。”

云天凌匆忙起身,看到门外报信之人,问道,

“哪三路大军。”

“南边,西边,还有东边!”

解凌风在旁边惊诧道,

“什么!东边居然会有大军,不是连通上庸吗,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看来有小路,”云天凌抬了抬手,示意解凌风不用继续说了,“看来阮玉先故作迷障,让我们深入腹地江州,请我们入瓮后,抓住了攻城后常有的懈怠心理,就在此时,从枳城、巴城、垫江早已准备好的兵马偷偷进入江州地境,从三面而来,呈包围之势,而单留北面,只是因为他北面还有一路兵马,那就是汉中。”

“那韩子辰、上官宏那里又当如何,他们现在正在我们北面,之前的收网行动应该是能成功的。”

云天凌苦笑道,“怕就是这个成功,也不过是阮玉留的一块大诱饵罢了,不管韩子辰、上官宏与我们汇合与否,我们现在都是孤城一座。”

“传令下去,命韩子辰、上官宏不必进城,于北面扎寨,时刻观察北面汉中动向,另外派出八名斥候,以不同时间不同方向尝试向上庸传信。同时,城中诸将士,时刻做好准备,随我城门迎敌。”

片刻之后,云天凌傲然立于那江州城门之上,看着东面浩浩荡荡的军队,为首者三人,云天凌看状,声若洪钟,铿锵有力地问道,“敢问秦军来将者何人?”

只见这三人,一人持方天画戟,一人持蛇矛,一人持双斧,为首一人回应道,

“在云大都统面前,我们三人不值一提。我们此番前来,只是单纯想借大都统的亮银盔喝口酒。”

解凌风在旁边对云天凌轻声说道,“观其武器,此三人应该是‘大秦十三太保’其中三位吕宁、杨胜、典阙”

云天凌放声大笑,“原来是十三太保,久仰久仰,怎么,不去给你们的小秦王擦屁股,来这里干嘛?”

“素闻云都统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希望都统明日,还能有这样的状态。”

……

夜晚,江州府内,只听一声急报。

“都统,大事不好了,粮仓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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