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自怡就坐上了去往远方的火车,在走之前,他还不忘将那支M1911手枪给锁在了箱子里面,就算是这样,程自怡都还觉得做的不够严密,毕竟是非法持枪,被逮到了绝对是一庄重罪,于是他又在那小箱子外面套上了一个更大的箱子,接着再上了锁,然后放进了衣柜的深处,还用各种被褥将它遮住,不露半点痕迹,直到做完这一切后,程自怡才安下了那颗疑神疑鬼的心,走出了家门。
这趟去往远方的行程是漫长而无需做过多赘述的,一如程自怡以往坐火车一般,路途中平淡而无趣,窗外的美丽风景在看上一两个小时之后,也不过是不断重复的无聊山水画,所以旅途中剩下的几乎所有时间,不是消耗在了查找澳门的旅游攻略上,就是消耗在了快餐手游上。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在坐上火车之前,程自怡已经利用级别并不低的地铁安检系统,做了一场小小的实验,在确保安检设备不会对其随身携带的各种“迷你武备”发出任何警报之后,他才正式打车,去往的火车站,取票候车。
等到坐火车抵达目的地,已经是晚上夜幕将至的时候了,得益于国家大力发展的高铁项目,整个共和国被用一条条钢铁的动脉给链接在了一起,面对曾经遥远的距离,现在即便是不坐飞机坐火车,也可以朝发夕至。
程自怡先是到的Z市,然后再通过Z市的关口,去往了澳门,他用身上带着的不多现金,在一个叫价便宜的宾馆里开了一间普普通通的标间,暂时性的住了下来——繁华也许是属于自己的,但那不是现在,看在自己账户余额的份上,没有诗,没有远方,只能选择最便宜的苟且。
为了节省经费,程自怡在安放好自己携带的不多行李后,就提着装有兵人的棉质小袋子,跟着手机的导航,找到了去往赌场的班车——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上还没几个大子儿的程自怡可不敢贸贸然的坐的士。
虽然出租车司机这一行走于灯红酒绿处,也行走于市井风尘间,靠着这一职业性质他们可以为自己提供诸多关于此地的信息,让自己更快的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甚至是知晓哪一个赌场的奖池里蓄着更高的奖金,但这人生地不熟的,特别是自己不会半点粤语,一看就不是附近地区的人,那要是被司机宰客,就太划不来了。
好在澳门的一些赌城为了拉客,开通的有免费的通勤巴士,以此来将天南海北的“客人”给带到场子里,然后再一点点的榨干他们本来就不太鼓胀的腰包。
至于说为什么是不太鼓胀的钱包?因为对那些真正“热爱”或者说“沉迷”于赌博老饕们来说,无论是高大的铁塔还是金黄酥脆的蛋挞,他们都不会费上精神,瞄上哪怕一眼。因为他们早在此之前,就已经造访过了澳门,并且用真金白银证明了自己实力的,早在他们本人到来前,就会有赌场公关进行殷勤的联系。在公关们的安排下,一些真正的“大鱼”会从机场的贵宾休息室,直接走进赌场的贵宾居室,实现点对点的直接运输,以此确保这些金主不会被其他场子截胡。
程自怡只是一个无名之徒,要钱没有,要名未闻,只有一条命和一袋子兵人。
所以诸多贵宾的待遇对他来说,是不沾半点边的。
就与那千千万万冲着暴富而来的赌徒们一般模样,程自怡与他们一起,挤在通勤往赌场的绿色巴士上面,摇摇晃晃的驶向属于各自的深渊与天堂。
只是今天,程自怡并不打算动手,他只需要一个目标地点来作为参考,也算是在接下来“连环作案”前进行的踩点吧。
在一番并不长久的行驶之后,程自怡再次抬起了头,目光穿透车窗,他就看到了已经近在眼前,被五彩斑斓的灯光所掩映,处处显现着浮夸贵气的摩天大楼——一个与现代所提倡的极简主义风格截然不同的建筑。
它是那么的高大,以至于通勤车只要不是行驶在犄角旮旯里,坐在车上的人都能够隔着老远,看见它那形似莲花又状似喷泉的上部大楼。
只是现在车驶的更近了,连它下半部分那庞大的扁球型巨蛋底座,也能够尽收眼底
不用多想,光是这震撼人的体量,还有那通勤车行驶的方向,以及赌徒们放光的两眼,程自怡就知道了,这里是自己本来一辈子可能也不会来,就算来了也不会踏入半只脚的地方。
“小伙子,这地方壮观吧!”
坐在程自怡身边的中年人见程自怡望着这楼出神,他套近乎般的开了口。
“壮观?对啊,可是我觉得把灯光一撤,它就没多好看了。”
“嘿!你别说好不好看,开赌场开到这个份上我是服的!要是我来……给我一张赌桌的店面我都得笑醒!”
本来程自怡并不想和周围的赌棍们有着哪怕半点的交集,可是一想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进了场子,跟个傻子一样乱转,也不是个事,所以程自怡姑且收下了这份近乎,他觉得自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问问,先在车上了解一下赌场里的各种或明或暗的规则,要不然……稀里糊涂的犯了忌讳,被人搞了,那才冤枉。
“小伙子,你是第几次来了?”
在程自怡还在酝酿着自己接下来的话语时,身旁的大叔是耐不住半点兴致,他好像嘴不能闲着,手不能停着一样,一边在嘴上问着程自怡是第几次来,一边用手指头比出“一、二、三……”来让程自怡选。
程自怡伸出一根手指,比出了一个“一”。
“第一次?那老哥我可算是老前辈了,我来了……”
大叔伸出五根手指,比了一个“五”。
可接着,不待程自怡问问题,这大叔又将三根手指缩了回去,只留下食指与无名指比出的“二。他伸着脑袋凑到程自怡面,前如一个真正的老前辈一般,劝告着程自怡:“年轻人,你要想好了,来这里,只有第一次与最后一次这两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