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从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破事算起，已经过了五天时间。
如果警察叔叔们足够细心，或者说他们有能力监测警局方圆十公里内，每一个餐馆进出的每一个人，那么他们一定可以发现，在一家不起眼的S县小吃摊上，多了一个每天早中晚都会前来进食的食客，若是他们的联想与搜查能力更高一筹，他们还能够发现，这个食客即便已经是在C市购置了房产，可这五天的时间里，他都租住在小吃摊对面的宾馆里。
真是个奇怪的人，而这个奇怪的食客不是别人，就是正提心吊胆过日子的程自怡。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他应该再返回一趟澳门，思来想去，唯有狂赌，能让他暴富苟活，他实在是太想要钱了，生命并非无价，光阴不过寸金，若是真是如此，人类定是会打破了头当富甲一方的比尔盖茨——已经陷入这个死局中的程自怡，自然也免不了脱俗，他本来觉得自己应该是清心寡欲的佛系青年，但是事到如今，他就是一个想钱想疯的狂徒。
可是之前被逮进警局的事情，又是如同万年不散的阴霾，笼罩在心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总觉得，警察叔叔们不会如此的愚蠢，仅仅是凭着一个简单的判断，便放跑了
自己这个已经招供的重大嫌疑人。
要知道，程自怡活到现在，基本上全部的时间里，都在当一个安善良民，本来……行窃抢劫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太过遥远，就是真的不那么遥远，那也只有是当他成为受害者时。
只要这个社会还正常的运转一天，程自怡对法律的惧怕，对监牢的恐惧，就一天不会消散。
可能，作为一个犯有重罪的人，如果不是如鲁提辖一般洒脱，如黑旋风一般淳实无畏，这罪就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使人一日不得安宁。
要是可以，程自怡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洗脱自己的嫌疑，而现在的他，正在这样做着。
之前给王俊生的兵人在这五天里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没人会怀疑一个做工精美的玩具人偶，会是一个传音于十公里之外，无视阻隔的超级窃听器。
在程自怡的叮嘱之下，王俊生这个正直且耿直的人，真的就把那送到手头的兵人带在了身上，而且只要上班的时候，他总不忘将它揣在包里，后来干脆自己还加了个链子，挂在了腰间的钥匙扣上……也许他嘴上说着自己信仰唯物主义，但是心中，多少希望幸运女神一直站在他的头顶吧。
这些在常人想来看来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举动，简直让幕后黑手程自怡乐开了花。
由于王俊生并不是非常边缘的无名小卒——就如他自吹自擂般所言，即便是专家们提审犯人，他也可以在一旁学习经验。
所以这五天的时间里，警方的动向程自怡不说是完全了解，但是至少他明白了个大概。
最开始程自怡还单纯的想着，看一下警察的态度，会不会久查不下，将连环盗窃金店的案子化作一桩难解的悬案，并且在久而久之的高投入无回报之下，逐步削减调查此案的人力物力？
结果随着自己了解的深入，他又想出来一个更加绝妙的方法——找一个替死鬼！
不能总想着警方主动降低资源的投入，要发挥自己作为一个人的主观能动性，为什么不主动出击，让这个案子赶快了结？
过了追诉期的案子不再受理，已经结案的案子，应该也不咋管了吧？如果是日后有人想起来觉得这是个冤案——没事的，判死刑人都给用枪崩了，谁还会跳出来喊冤？
当然了，程自怡还是有良心的，他不会贸然的拉人当自己的替罪羊，只是这天下犯事的人这么多，不说都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可至少其中的有些是真的该死！
比如说，那帮卖毒的，判个无期来个死刑并不过分吧？他们害的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所以程自怡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将主意打到了这些本来就会被枪毙的家伙身上，脑壳上挨一枪是个死，死后再挨一枪，帮自己这个自诩不该死的人挡个子弹，也是个死，无非就是死的难看些，就拿他们来当替死鬼吧！
甚至不止是毒贩子，那些买卖人口的，倒卖器官的，组团搞黑恶势力逼良为娼欺负善良老实人的，就算法律让他们逃过一劫，程自怡也想让他们罪加一顶，不止程自怡，甚至不少网民也恨不得剐其肉，剥其皮，再如同以前封建王朝一般，挂在城头以儆效尤。
当然了，挂在城头多半是可以免了，那样对小孩子影响不好，得让他们吓着，发觉这人竟然是流的红血，身上淌着的，既不是绿油油的颜料，也不是乌黑乌黑的石油。
若是没有那个打入警察局的内鬼，程自怡是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弄清楚那些人是罪犯，对啊，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哪个普通人会了解这些东西？坏人可不会将坏字写在脸上，但是在警方将嫌疑人列表写出来后，一切就好办多了。
在程自怡的命令之下，那个打入警察局内部的兵人每天都竖着耳朵听着，瞪着眼睛看，他被要求用十二分的精力记下来所有有用的信息，然后再整理汇总后，统一汇报给程自怡这个最高指挥官。
嗯，程自怡有成为一个黑心老板的潜质，不过好在兵人们也不是韭菜，他们比胡乱长着的韭菜有着更高的执行力，以及更高的智力。
这一在常人看来简直有点扯淡的要求，没有引起太大的不满，那个兵人参谋真的就竭尽所能的记下了尽可能多的情报，然后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就是如雕塑一般屹立不倒，站在原地将这些信息汇总提炼了出来。
在这位参谋官尽心尽力的记忆之下，以及其余带来宾馆的参谋们尽心尽力的分析指导之下，程自怡终于将所有可能的替罪羊的名字，罪行，写满了一块钱买来的小作业本。
从最开始的毒贩子，到后来的人口贩子，到逼良为娼的黑社会头子，警方给出的每一个嫌疑人，为他们列出的每一个罪名，都成为了程自怡为他们罪加一等的依据。
“盗窃？罪不至死，无期都难，就当以后可以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抢劫……，诶算了，就当是生活所迫，还有浪子回头的机会。”
“杀人，情杀？这是人家的私事，对了，这没洗劫金店的动机啊？”
“倒卖进口套牌车？这人家赔点钱就了事了。”
